作者:刘新民

刘新民老师辕门斩子全场(刘新民劝学记)(1)

小学的同班同学于明金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虽是农村孩子,但有一张白净、英俊的面孔,一副聪明的头脑,对知识充满了渴望与好奇。那时,因为我家住在学校里,每每课间,他都随我到家里探讨一些问题,尤其对成人说的一些不明就里的话,更是我俩经常研究的话题。

升入初中后,我俩又分到一个班。虽然学校离我们家较远,且我俩出发地点不一,但丝毫不妨碍我们友谊的小船继续航行,上学时不能同行,放学后必能同行一段路程。由于俩人都对知识充满了渴望,这时谈的话题大都是学习内容,这样也促进了俩人学习上的进步。

上初二时一个春天的早上,课堂上我没有发现于明金的身影,心里像丢了魂儿,第二天仍不见他的踪影,我更加疑惑,找住在他附近的同学询问才知道,他爸爸不让他上学了,回家参加生产队劳动。这一消息,顿时让我内心充满了遗憾、伤感和留恋。

经过一晚上的思量,我决定找班主任老师去于明金家里劝学,班主任叫朱莲文,是一名教英语的女老师,听了我的想法之后,她没有犹豫就欣然同意了。

那个年代受“读书无用论”思想的影响,很多农村孩子没上几年学,就早早地到生产队劳动去了,这已经成为一种潮流。我深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艰难的劝学过程。

刘新民老师辕门斩子全场(刘新民劝学记)(2)

我和朱老师于当日中午就骑着自行车赶往于明金家里,路上,为了给老师增加信心,我还特意给老师背了语文课刚学的战国时期文学家荀子《劝学》文章里的一段内容:“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朱老师听着我背诵后,哈哈大笑道说:“这孩子是给老师打气呢,还是教老师怎么劝呢?”来到于明金家里,正赶上于明金的父亲准备下地劳动,于明金跟在后面,学生装不见了,换上了一身沾满泥土的劳动布衣服,白净的脸上还沾有一些泥点,显然是上午刚从地里回来。

老父亲见老师来了,客气地把老师和我让到屋里。朱老师先是表扬了于明金同学的聪慧和刻苦,又说道:农村虽然是广阔天地,但上学比在农村劳动有更广阔的空间,知识多了,就会有更多的想法,同时也会增加很多机会,将来才可能有更好的出路与前途。

老父亲边听边抽着烟袋,眉心越锁越紧,突然冒出一句话:“早晚还是下地干活儿,家里工分少,日子紧,供不起了。”然后抬起脚,将熄灭的烟袋在鞋底上使劲磕了几下,起身走到院里,推起自行车就要走。

这时的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劲儿,一步跨上去拉住了自行车后座,哭着说:伯伯,您老就让他去上学吧,他要是种一辈子地太可惜了!我拉着自行车哇哇大哭,嘴里还继续说:“家里有困难,我中午给他带饽饽。”朱老师和于明金也在后面流下了眼泪。

老父亲这时眼眶也湿润了,他顺势把自行车靠在墙边,就地蹲了下来,双手抱头伏在怀中。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说:“那就让他再上一段时间吧!”。

从那次复学之后,于明金更努力了,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初三毕业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区里重点高中。那时,我俩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仍是终日形影不离的挚友。

转瞬间,我在学校入伍了。临行前,我们没有什么礼物互相赠送,但凑钱在一起照了一张合影,为了省钱,还吸收了其他两位同学一同合影。

刘新民老师辕门斩子全场(刘新民劝学记)(3)

1978年我在部队调入师里任作战参谋后,收到的第一封信,就是于明金辗转寄来的。信的开始他就告诉我:恢复高考后,他考上了天津大学,学习机电专业。得到这一喜讯,高兴得我在办公室里一蹦而起,比自己上了大学都要兴奋。

几十年过去了,没有朱老师的音信,而我俩都已闲赋在家,于明金大学毕业后在天津港工作至退休,家也安在了滨海新区,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我俩虽不能经常见面,但仍互相惦念,每每相见时,那些不曾向他人谈起的知心话,更是说个没完,那份醇厚的友谊溢满心间。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原作者)

2022年3月27日 写于天津和平区都会轩

编辑:毛 秘《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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