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广

牛屎孤堆出土物(断车轴盐贩子犯愁)(1)

溽热难熬的夏天终于渐渐过去。秋天,在知了越来越凄苦的鸣叫声中,悄无声息的向人走来。下了几场大雨,天一下子凉下来。张得爵把摇了一夏天的鸡毛蒲扇,不知道从何时丢下不用了,反觉得手里少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这一凉快磕睡又多起来,熬不得夜,总喜欢张牙拔口的哈欠。

有一天半夜,张得爵睡的正酣,突然心中一紧,醒来觉得心中有事。他披衣坐起,按照书上讲的掐指一算:南洼盐道子上有人有难。他向窗外看看,一丝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激的他一抖。窗外墨黑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下地趿拉着鞋到院子里,看看天空中的星星,大猫星正午,时在子时,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人有难呢?又掐指一算是推盐的车耳子掉了。他就回屋到学生住的屋里敲门说:“你们起来两个人。”

学生们朦朦胧胧从熟睡中被先生叫醒,认为是有什么好事,就都起来穿衣服。

“甭都起来啦,起来二个就行。”

张得爵用手指着两个年龄大点的说:“就是你俩人吧。”

两个人乐滋滋的来到先生屋里,张得爵对两个学生说:“叫你俩个来,也不为别的事,南洼盐道子那里,有辆推盐的车子车耳子坏了,很可能是车耳子掉了。你们俩个人做伴打个灯笼,拿上把斧子给人家送过去吧!快去快回,不得有误。”

两个学生一听说是这事,瞪着眼你看我,我看你像傻了一样。心里话;“早知道是这事还不如不起来啦,该!真倒霉!”

张得爵督促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两个学生见先生催促,瞪大眼睛,大着胆子望着先生说“盐道子离咱这里少说也有二三里地,你咋就知道人家的车耳子掉了?”他们俩人想找理由不去。

张得爵有些不耐烦,“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学生见先生动怒,心里本束就不愿意去,半夜三更的往盐道子跑。中间路过大崖子,老人们早就传说大崖子闹鬼。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吗。”先生说了也不敢违拗,两个人拿上斧子,点上灯笼,嘴噘脸吊的还是作伴奔盐道子走去。

推盐的车子是一种二把手的木轮车,所谓二把手,就是车子有两个供推车人推车用的圆把手,刚好一把粗细,叫车把。车把向两边分开,呈喇叭状很宽,人把住两车把手,身体在两车把手中间左右晃着往前推。有句顺口溜是这样形容推太平车的:“推小车,不用学(音:效),全凭屁股摇。”

车轮两侧各有一个耳子,和车盘相连,耳子各有一个园孔,车轮是木头做的,轮上的轴也是木头做的,就在两侧车耳子的园孔里转动。走起来还发出吱吱吜,吱吱吜的声音。两个学生一边走路,一路埋怨。一个说:“先生是不是睡毛愣了,这三更半夜的让咱俩往盐道子跑,真他娘那个X的倒霉啦。这不是成心捉弄人吗?既是人家的车子坏了有你嘛事?人家又没向你来借斧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另一个说:“我看先生准是魔怔了,整天价抱着本书,和谁也不说话,稍不顺心就发脾气。听说连他亲儿子都让他活埋了,咱俩可得小心着点。前天小五子背三字经没背上来,你看那戒尺打的,白天小五子把手伸给我看,肿的像小火烧似的。”

再说有十来个推着二把手太平车的德州人,他们去东部沿海盐滩上去贩私盐。(注:过去贩私盐是犯法的,一些贩盐的人都是在夜间走),每辆车上装着两大麻袋盐,盐这种东西沉,一麻袋能装三百斤,两麻袋就是五六百斤。白天他们住在庆云,天一黑就赶路,计划天明前闯过德平县城关卡。天亮到梅镇住下,再一夜就到家了。当他们正在盐道子上吱吱吱吜!吱吱吱吜!左右摆着腚弯腰推着小车前行。突然中间有辆车子咔——!的一声响,歪在路边。推车的人就喊:“坏了!我的车耳子掉下来了。”后边的人都停下来,忙喊前边的车子也都停下来。都凑过来看车子。有人摸出纸煤子晃着一照,见确是车耳子掉下来了,还没有断,如果是断了,干脆就走不了了。人们把车子上的麻袋缷下来,抬起车子试着往上按,怎么也按不上。“咳!早不坏,晚不坏,在这里坏,前不靠村,后不着店咋办呢?”一个人也拍腚,也围着车子低头打转悠。

“到附近村子里去借把斧子吧!光着急有嘛用?”有人在黑暗中说道。

“你往四下里看看,黑黝黝的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多路,这三更半夜的敲谁家的门借斧子去?”

“你看你弄的这几巴破车子?才走出二百多里地就坏了!真耽误事,天明过不了德平县城卡子,就得在这里住一宿,真急人。”

“这下可好!都走不了了。只好等天亮到村子里去借斧子把车耳子楔上。”又有人说了句。

“夹紧你哪X嘴,光唠叨有蛋用?大家快想个办法吧!”一个岁数大点的不耐烦的呲了那个发牢骚的人一句,看来他是个领头的。

大家说:“光着急有什么用?谁也不能保证自已的车子不坏,实在不行就得住一天,白天修好了车子晚上再走。”这是个没办法的办法。众人也就无可奈何的坐下来抽烟等待天亮。

众人正急的团团转,六神无主的时候,见远处有个灯笼朝他们走过来。有人就说:“坏了,查私盐的来了,我们得藏起来。盐没收了认倒霉,人可不能让官府抓了去。”要让官府抓了去,又打又罚的,还不得顷家荡产啊,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些人就都躲向路边的一条沟中趴着,藏了起来。探头探脑的看着灯笼越走越近。到了左近在灯笼的映照下,见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手中还拿了把斧子。这些人断定不是官府的人以后,才大着胆子从沟里爬出来走向车子。

再说两个学生打着灯笼,一路说着先生的坏话,一路走来。走到盐道子,果然见有好几辆车子停在路上,其中一辆车子歪在路边,果然和先生说的一样,却不见有人。就提着灯笼往四下里找,这才见有十来个人从沟里爬出来,朝他俩走过来。两学生以为是遇见了土匪,刚想扔掉灯笼,掉头往回跑。就听有人喊:“小兄弟,我们是推盐的,不是坏人,你们干什么来了?能把你手中的斧子借给我们用用吗?”两个学生见说是推盐的,才停住脚,转过身来抖着腿说:“我俩就是来给你们送斧子的。”说着把斧子递了过去。

推车人一看有人送来了斧子,别提有多么高兴了,像是在河里快淹死的人遇见了救星。真是说嘛有嘛,什么磕睡有人送枕头,雪中送炭,这不比送枕头送炭强一百倍?

就问送斧子的学生,“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车子坏了的?”。

学生说:“是先生算出来的。”

推盐的人说:“真是神仙啊!你们先生在哪里?我要见见这位神仙,给他磕个头谢谢”。非要向先生当面致谢。

学生说:“来时先生说了,半夜不便相见。你们还是赶路吧。不然天亮以前就过不了德平县城了”。

推盐人修好了车子,硬是从车子上的盐袋子里倒出些盐来,装进个盛干粮用的布袋里,让学生拿上作为谢礼。千恩万谢后,把车襻搭在脖子上,两手把住车把,喇叭开两腿,推上车子,弓着腰,扭着腚,吱吱吱吜!吱吱吱吜!响着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两名学生听着远去的吱吜声,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俩想着同一个问题,“先生可真是神了。”

还有一次,一个人急三火四的,跑的满头大汗地来找先生说:“他家的驴丢了三天了,找遍了四外八乡也没找到。请先生给算算,看还能不能找到?这头驴是我家的命根子,没有了驴,我靠什么种地养家糊口啊?”说完就用袖子抹眼泪。

先生说:“你先别着急,我给你算算看。”

“张得爵在袖筒里掐指一算,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你家的驴没有走远,你回家买点泻肚子的药吃上,驴就回来了。”

这个人听说驴能回来,马上破涕为笑,趴在地上给张得爵磕了个响头,爬起来就往后张家屯吕家生药铺里跑,进门就大声嚷嚷着说:“买拉肚子的药吃!买拉肚子的药吃!”

大夫问:“你买什么拉肚子的药啊?”那人就说:“嘛药吃了能拉稀就买嘛药吃。”

大夫又问:“你是为治什么病买拉肚子的药啊?买多少?有方子吗?”

这回可把那人问傻了,他光顾了高兴,忘记问先生买嘛药啦,买多少了。知道这么麻烦,让先生给开个方子好啦。

那人就说:“不是治病,是为了找驴。”那人就把如何丢了驴,如何请先生去算,先生又如何说让他买拉肚子的药吃,先生说吃了拉肚子的药,这驴就能回来。如此这般的陈述一遍。

大夫听后,一个劲的摇着头说:“奇闻!奇闻!纵观天下古今,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没听见说过吃拉肚子药能找着驴地。”只好半信半疑的包了点‘八豆’给他。反正这种药这个剂量,也吃不死人,顶多拉两天稀屎。

他拿着‘八豆’回到家,根据大夫的指点,晚饭后把药用沙锅熬了吃上。过了两个时辰,便觉肚子里龙虎斗,五荤六素乱绞。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噜一声山响,肚肠子拧着滚一阵痛,一个臭屁放出来,带出些屎星,这就想拉。他两手捂着肚子,弓着腰,就往院外的茅厕跑。平时吃糠咽菜的拉不下来,这回可好,刚蹲到坑上,呼呼噜噜泄了个敞快。顿时觉得全身一阵敞快。回到家,刚坐下,哎哟!肚子又一阵痛,又想拉,就又捂着肚子往院外的茅厕跑。就开角门子,关角门子,叽哩咣当的弄的门乱响,后来跑的勤了干脆就不关门了,门成了走扇门,门就自己咣当着响。这样来来回回开门关门跑茅厕,一直折腾到快天亮,当最后一次往院外的茅厕跑时,一开院门,他的驴果然就站在门前。

原来,他家的驴是被邻居偷了。偷驴的邻居听见驴的主人家,来回开门关门的,出来进去的,认为人家发现了去报官。偷驴的邻居心想大事不好,趁着夜黑,就偷偷地把驴放了出来。驴是认识家的牲口,就跑到自家的门口站着,在驴的主人再次开门准备上茅厕时,看见驴站在门前。一家人非常高兴,这一高兴,肚子也不痛啦,也不想拉了。哎呀!这先生真神了。逢人便讲,前张家屯的张得爵先生神算。在整个乡村越传越广,越传越神,有的还添枝加叶地传成,张得爵是文曲星下凡,庄户人家就是热衷这些传闻,一时间名声大噪。

后来学生问先生说:“你既然算出来是邻居偷了他的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是邻居偷去了,让他去找邻居要驴”。

先生说:“是驴自己跑到邻居家去的,邻居忽生贪念,想把驴昧下来。如果直接告诉丢驴人是谁偷了你的驴,势必要找上门去闹。事情会闹大,甚至要经官动府。事情闹大了,官府还盼着人们打官司,好敲剥银子,搂钱。别说是一头驴?十头八头也不一定打赢官司。官司输赢不说,再搭进几头驴钱去?庄户人家还不闹个倾家荡产两败俱伤?弄不好把命搭上都不新鲜。再说都是乡亲邻居,都是多年的庄乡,有的还是本家。为了一头驴成了仇家,今后就无法再相处了。我们也得罪了偷驴的人。小人是不能得罪的。学生们这才悟出,先生不但虑事如神,而且处事周全,用心良苦。学生们心服口服,再无人背后说先生的坏话。

又有一天正值盛夏,天亮的早,张得爵早晨起来趁着凉风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突然有一个人哭丧着脸来找先生说:“他家夜间招了贼,牛被贼人偷走了,请先生给算算能不能找回来。这头牛是我借钱买的,牛丢了我也不活了。”说完就喔喔哭。

张得爵收住架式,掐指一算说:“你先别哭!事不宜迟,你现在就一路往北跑,见人别让道,就找着了。”

丢牛人听说后,扭头就往北跑,出前张家屯西围子门,顺南北大道,路经三官殿庙,一路往北跑,路上行人以为这个人得了失心疯病吗?见他跑来,都远远的躲开。刚跑到洼里王家村东头,见前面有两个大闺女,正手拉着手,拧着小脚,低着头,有说有笑的要去前张家屯赶集,在路中间迎面走来。他心里想着先生说的话,不让给人让路,就狠狠心冲着两个大闺女撞了过去。大闺女都是小脚,哪里经得起他个大老爷们撞。一下子就把两个人撞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两个大闺女觉得这么躺着,实在不好看象。忍着摔痛的屁股,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是又哭又骂:“你个失心疯王八蛋!大白天的瞪着大眼往人身上撞。要去报丧吗?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你个挨千刀的!眼晴长在腚沟里了......。”大骂不止。

这天正是前张家屯大集,路上赶集的人不少,早起下地干活的人也不少,看见这个人撞倒了人还往前跑,就拿着锄头,镐头,铁锨,等农具一边喊,站住,一边追赶。丢牛的人一看,遭了,惹祸了。心里嘀咕,日他娘地,上了先生地当了。就加快脚步往前跑。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被赶上了。心想这要被撵上,还不挨揍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见事不好,这时看见村头有个苇子湾,他就往苇子湾里跑,想藏到苇子湾里去。幸亏湾里水不多,苇子却长的很高,刚钻进苇子里,就看见自已家的牛正在里边吃苇子呢。牛看见主人来了,就仰起头,哞嘛——哞嘛——叫,他就牵着牛走出来。

众人见他从苇子湾里牵出头牛来,就七嘴八舌的说:“怪不得慌慌张张地跑,他原来是个偷牛贼。没有说地,人脏俱获,把他送官吧!”

有的说:“就这样送官太便宜他,我的牛去年就让他偷了,先揍他一顿再说,也让咱解解气,这下可好了,我的牛也有着落了。”

围观看热闹地人越来越多,急着去赶集的,也不急着上集了。推车地,担担地,背个褡连瞎转地,破衣露丢讨饭地,都停下来看热闹,跟着起哄:“打,打,打死这个偷牛贼。”

那人一看这阵势,吓得尿了裤子,说着人们这就要上前动手。吓得这丢牛人扑腾一下跪在众人面前,给要揍他的人们跪下说:“众位乡亲们息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撞人的,我不是偷牛贼,这牛是俺家喂的。请乡亲们容我把话说完,我任凭乡亲们处治好不好?”

他就把夜里如何丢了牛,如何让前张家屯张得爵先生去算,先生如何吿诉他往北跑,见人别让道的话叙说了一遍。这不,牛真的找着了。

人们像听说西河大鼓书的一样,听他讲这离奇的故事。人们听后都惊呆了。说先生真神人也。又是赶上前张家屯大集,整个集上都相互传播着这离奇的故事。前张家屯周围就是这几个集,赶完前张家屯,就赶德平县城。第二天在德平县城大集上,这些买卖人,仍然津津乐道的传颂着这个离奇的故事,传颂着前张家屯有位奇人。三传二传越传越神,越传越邪乎,越离奇。

有的说:“张得爵有天眼,像戏文里唱的包公,他还能下阴曹捉贼呢!”

也有的说:“他是济公转世,专来人间帮助咱穷人的。”......等等。方圆百里都来找张得爵算前世姻缘,后来祸福。难免就传到县太爷的耳朵里。开始县太爷听后,呲之以鼻,“哼!以讹传讹蛊惑民心。”时间长了,传的人多了,哪容他县太爷不信。有心实地探访个虚实,如果确实有些真才实学,像刘伯温,诸葛亮之类的人物,请来做个师爷,岂不美哉。怎奈每在众幕僚中聊起这事,都被幕僚们以乡村野夫,有什么才华为由劝住,这事在县太爷心里也就慢慢地淡了。

话分两头,咱再回过头来说这丢牛人,讲完整个故事后,得到众乡亲们的谅解,又蹬门向被撞倒的两位姑娘赔礼道歉后。回到集上,买了些礼品,牵着牛去谢先生。他问先生:“怎么就知道我的牛在苇子湾里?”

先生笑曰:“偷牛贼是在天要亮的时候才偷走你的牛,贼牵着牛走的很慢。到洼里王家村天就大亮了,今天是前张家屯大集,赶集的人起的早,他怕被人看见,就把牛藏到了苇子湾里,等天黑再来牵。你撞了人,被人辇的慌不择路,向苇子湾里这么一跑,不是就找到牛了吗?”

在以后的十几年里村民们,一切事务都听张得爵安排,今年种什么庄稼,种多少,是涝还是旱,他都算的很准。慢慢地邻村也都看着前张家屯种什么庄稼,跟着种什么庄稼,百试百验。慢慢地这名声就大起来,乡亲们也都愿意听他的教化。和睦相处太平无事,村民无事,他这个族长当起来就省劲多了。合当要出事,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欲知是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牛屎孤堆出土物(断车轴盐贩子犯愁)(2)

张文广,男,1945年农历六月十六日生于天津市谦德庄。1948年随父母回原籍德平县前张家屯村。1963年秋应征入伍。历任战士、通讯员、连部文书,沈阳军区后勤部第二分部政治部干部科干事,正营职机关政治协理员。196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机关支部书记、团级党委委员。1986年转业德州市农业银行,任办公室主任,机关党支部书记。中专学历。中级政工师职称。曾是《德州日报》、德州电视台、《山东经济日报》《中国农村金融报》《中国农村金融》《山东农村金融》特约记者。德州农村金融学会秘书长。多年被德州市委宣传部评为优秀通讯员。业余爱好木雕、书法、写作。退休后致力于文学创作,先后著有《命运与道路》《岁月的痕迹》《围子墙》《春妮》《老照片》《他是谁》《老虎与狗熊打仗》《家属院里的笑声》《有三个名字的老人》《妈妈》《武官命》等长、中、短篇小说。古体诗词二百余首发表在《今日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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