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北京8月26日电 题:读懂今日之中国,为何需了解过去的历史?,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清朝闭关锁国的真实历史?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清朝闭关锁国的真实历史
中新社北京8月26日电 题:读懂今日之中国,为何需了解过去的历史?
——专访奥地利汉学家李夏德
作者 李京泽 马帅莎
1975年,奥地利大学生李夏德(里夏德·特拉普尔)踏上了开往中国的列车,维也纳—莫斯科—北京,一路向东,历时十余天。不远万里的访学,打开了他认识了解中国的大门。此后几十年,李夏德持续关注中华文化,成为一位对中国古代、近代文史哲都颇有研究的汉学家。
自2006年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成立以来,李夏德一直担任奥方院长,致力于促进当地中文教育和跨文化交流。近日,他在接受中新社“东西问”专访时表示,中国如今取得的发展成就得益于几千年的思想积淀,想要了解今天的中国,就要全面研究中国过去的历史和文化,用心用眼全面看中国。
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
中新社记者:作为维也纳大学汉学系第一届学生,您与中国有着怎样的不解之缘?是什么促使您致力于中华文化研究近50年之久?
李夏德:我十多岁时就对汉字产生了兴趣,可惜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欧洲没有学习汉语的途径。1973年10月,维也纳大学设立汉学系,我是第一批学生之一。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申请了中国政府奖学金,坐了十几天的火车穿过西伯利亚来到北京,在北京语言学院(现北京语言大学)学习了两个学期。
课余时间,我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骑行总里程超过2000公里。那时北京马路上的车辆很少,晚上城市也很安静。而如今,与1975年时相比,北京没变的也许只有那些街道名称了。当年我骑车穿梭过的街巷,已成为宽阔的市区高速,路过的单层建筑,也被高楼大厦所取代。结束北语的学习后,我开始在中国各地旅行,所看到的浦东还是一片农田的样子。
近50年来,我目睹了中国的沧桑巨变。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变得更加开放了。20世纪70年代,外国留学生若想给家里打电话,要到长安街的电话大楼,等待约一个小时才会轮到自己拨通几分钟的电话。现在,无论在中国还是奥地利,我们随时都能用社交软件与朋友联系。
我本来就对中国的汉语、汉字有很大兴趣,去了中国之后,除了汉语以外,对文学、哲学、文化以及中国各时期各方面的情况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做了一些研究。后来,我回到维也纳大学汉学系当老师。现在虽已退休,仍坚持讲授中国文学课。
1967年,16岁的李夏德在学习汉语。受访者供图
中新社记者:从当年在汉学系求学到后来成为汉学家、孔子学院院长,您是如何开展汉学尤其是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的,这个过程带给您哪些启发?
李夏德:随着对中国文学的研究越来越深入,我开始思考,怎样通过研究中国文学,让世界了解中国的思想史?怎样通过研究中国古典哲学,让人们了解中国的社会史?我认为这需要研究中华传统文化,同时也要关注20世纪、21世纪的代表性文学,争取对中国文化和文学史有一个综合系统的了解。
研究过程中,我会将2500年前中国科学家和文学家对社会、对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对存在的认识,同20世纪、21世纪哲学家如何研究当今社会、怎样看待与中国与西方的关系进行对比。
中华文化蕴含的很多思想带给我启迪。我的博士后论文以“魏晋南北朝文学理论”为题,其中主要研究了《文心雕龙》这部重要文献,它教会我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以谦卑之心来欣赏和尊重生命。尤其在今天的世界,尊重每个人、每个民族,承认历史的发展更有着重要意义。为了表达对《文心雕龙》的敬意,我还将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的院刊定名为《文心》。
当我透过《文心雕龙》里中国古人的智慧,开始从遥远的宇宙去看地球,发现每个生命存在的时间在宇宙中都显得那么短暂,如何珍视它的存在都不为过。如果人们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就该更加理性和公平地对待自己和别人、文化与社会的多样性,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
南京“刘勰与文心雕龙纪念馆”。中新社记者 泱波 摄
中新社记者:这些年来西方对汉学的认识和研究有何变化?您怎么看这种变化?未来应该如何促进中西文化交流?
李夏德:20世纪70年代,西方汉学界主要研究中国古典文学、古典哲学和古典社会。改革开放以后,西方的汉学研究越来越以当代中国为主,特别是从政治、经济、社会等发展的角度观察中国。汉学系的研究方向也从文学、哲学转向社会学、政治学,尤其是现在的汉学家特别喜欢运用社会学、政治学视角研究中国。
我认为,随着中国的发展,西方汉学界对华研究视角的转变是自然的,但中国取得的成就并非偶然,而是得益于几千年的思想积淀。西方要研究中国,必须有一个综合性的研究,不可只是古典,也不可只是面对当代的中国。
中国文化中有一些超越历史局限性的思维和传统,可以对现今有所借鉴。比如,过去科举考试要求学习儒家思想,其对治学的要求、对修养和文化的重视,不管对现在和未来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儒家认为,个人应为国家作出贡献,国家应保护个人,这种思想至今仍在影响着中国发展道路的选择;此外,儒家思想与道家思想都对自然有深刻认识,强调个人和国家对大自然的责任,这种传统的自然观不仅对中国,对其他国家也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如果要了解中国的现在,必须研究过去至少2500年的中国史,包括中国的文化史、思想史。对中国的研究不应只看一个阶段,而应是贯穿历史的综合性研究,这要求学者的研究必须持续而深入。
需要注意的是,鉴于中西方有着不同的历史渊源,可能在文化交流过程中,会遇到各种跨语言、跨文化甚至不同制度带来的障碍,但这些差异也恰恰构成了中外友好对话的起点,因为在这一过程中,双方都在努力探寻彼此在文化方面的共性。我们应该在交流中加强对彼此历史文化的研究,建起各个年龄段人群交流的桥梁,在教育中尤其要注意培养国际化视野。
汉学家在北京“国家典籍博物馆”参观元代木活字发明者王祯独创的“转轮排字盘”。中新社发 钟欣 摄
中新社记者:作为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对华代表,您对于促进维也纳大学和中国高校之间的交流,以及中奥之间的文化往来做了哪些努力?您认为当今世界了解中华文化应从哪里着手,有何特殊意义?
李夏德:从20世纪70年代末起,我最初每年到中国一次,后来变成每年三五次,再后来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中国,足迹几乎遍布中国所有省份,最北到长春,最南到海南,最东到山海关,最西到新疆。丰富的交往经验表明,不仅机构间的合作重要,人与人的接触和友谊更为重要。
多年来我一直在奥地利从事中文教育,担任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奥方院长也已有16年。我不但在孔子学院和中国老师交流,也通过电话和中国朋友保持密切的联系。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够有机会去中国,实地看看中国的发展和中国人所从事的工作,用自己的心和眼睛去认识中国。当然,我也非常欢迎中国专家、朋友和所有普通中国人有机会来到奥地利。
李夏德在拉萨参加2014·中国西藏发展论坛。受访者供图
考虑到中西方语言体系的差异,从个人长期体会出发,我认为学习汉语可以为人们提供更深刻了解中国的机会。我建议西方从一手素材中认识中国,因为一手素材真实地介绍了中国的历史,避免了文化在传播过程中的失真和可能的误读。
近年来,西方媒体、政治界、经济界对中国充满兴趣,但也存在着所谓“中国威胁论”的杂音,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了解中国。中西之间的文化交流非常重要,一些文化上的误解、或者说不充分的了解,正带来风险。不论国籍、民族和肤色,人类是命运共同体,应该走向团结,而不应该搞对立甚至分裂。无论是奥地利、还是欧洲乃至西方世界,都应增进对中国的了解。(完)
受访者简介:
李夏德,奥地利汉学家、维也纳大学孔子学院奥方院长、北京语言大学客座教授、中国政法大学荣誉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典及现代文学、中西文化交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