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狼群,是大自然野性的象征。对于外人而言,在野外遇到狼群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朝鲁而言,狼也是他的伙伴之一。
初次相遇
第一次与狼相见是在一个山坡上,朝鲁告诉众人。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厚重的乌云即将翻过山丘,他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远远的能看到一匹饿到肋骨突出来的狼。在这荒郊野岭,娇弱的狗是活不下来的。朝鲁问他的父亲:“那匹狼能活下来吗?”,他的父亲看了一眼,说到:“孤狼活不下来,即使它是曾经的狼王。”
那匹孤狼挺过了暴雨。朝鲁在早晨起床时看到了它,远远的,像是一个黑点,虽然模糊不清,但是朝鲁却能感受到它的优雅与高傲,这与他身后那只细犬不同。孤狼似乎看上了朝鲁家的羊圈,准确来说是里面的羊羔,它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而是一直等到晚上众人都已睡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发动了突袭,瘦弱的身躯钻过羊圈的栏杆。如果不是朝鲁的父亲早有防备,与朝鲁的哥哥手里拿着武器将其打倒,恐怕朝鲁一家将面临不小的损失。
起初朝鲁畏惧孤狼的双眼,他的父亲和哥哥打算将它打死,但是不知为何,朝鲁不希望这个饱经沧桑的孤狼就这样窝囊的死掉。父亲告诉朝鲁,狼与狗不同,你可以杀死狼,你可以饿死狼,但你不能让狼向你屈服,他们的高贵深入骨髓,所以杀死它才是狼最好的归宿。
野狼取名大牛
但是父亲拗不过朝鲁,他找了一条铁链将这匹狼栓了起来,朝鲁还给它取名叫大牛,他希望它能变得壮实一些。大牛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它不愿接受施舍,面对人类给他的食物,他会吃,但是不会亲人,甚至有几次差点咬伤朝鲁,夜里它会不断拉扯铁链,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
日子过的很快,大牛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它并不是一匹老狼,而是一匹正处壮年的狼,现在的大牛体型健硕,甚至可以说的有些肥胖,至于对待朝鲁,态度并没有变化很多,但是当朝鲁来投喂的时候,它已经不再呲牙。终于,在第二年的春天,朝鲁解开了铁链,大牛一开始不敢离开,直到它走出一二百米的样子才不再害怕,飞奔着跑向远方。
那天朝鲁哭了很久,因为他以为他失去了一个要好的玩伴,虽然大牛从来不会像那条细犬一样冲他摇尾巴。让它回归自然是父亲的注意,父亲的一辈子都属于草原,他知道狼是留不住的,如果狼离开了草原,那它只是一匹被阉割的狼。真正的狼不应该就这样被束缚在这里。
朝鲁知道,父亲是在为狼感到惋惜。
谁也没想到朝鲁与大牛相见会这么快,快到朝鲁都不敢相信。
二年后偶遇
两年后,十二月的草原一眼望去,只能用萧瑟来形容,朝鲁刚从城里回来,大雪让他什么也看不见,等到他回过神来,十几双绿油油的直勾勾的盯着朝鲁,那是狼群。朝鲁紧张到了极点,狼群将他围了起来,而朝鲁只有一辆摩托车和一堆没用的货物。
头狼位于上风向,朝鲁甚至可以闻到血腥味。狼与狗的一大区别就在于它们的头颅常常低于双肩,死死地盯着猎物,这使得狼的眼神更加凶狠,即使血盆大口还未张开,杀戮的气息便已顺风倾泄而下。事后朝鲁回忆,他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曝尸荒野了,但他认出了头狼,一年来变化很大,但是头狼眉目间的一缕白色还有那个熟悉的眼神使朝鲁确信那就是大牛。大牛抵近后也认出了朝鲁,它并没有表现出多么亲昵,只是随着两声狼嚎,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偏转了方向,走向无尽的暴雪。有一两只犹豫是否攻击朝鲁,却在大牛呲牙恐吓之下灰溜溜的跟上了大部队。
生活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人们常称自己为大草原的孩子,走到哪里,住到那里,他们是最贴近大自然的一群人,他们是最原生态的一群人,这让他们面对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对于凶狠的狼也不例外。大自然赋予了所有动物生存的资格与环境,这也造就了动物的天性,朝鲁深知这一点,如果那一天他葬身野外,他也并不会痛恨狼群。
狼也是大草原的孩子
“我们蒙古人在古代就是天葬,到了现代社会虽然没了这个习俗,但是我并不觉得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反而让我更加相信我父亲说的,狼确确实实是高贵的,但不是冷血的,他们也是有感情的,跟我们一样都是这片草原的孩子。”朝鲁告诉众人。我们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匹叫大牛的孤狼,也看到了那匹头狼的铁血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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