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1)

许家的隔壁,老陈家,大门上竟然挂上了红灯笼。

许家和老陈家中间的那道墙头上,也挂上了一串红色的小灯笼。

这是要过年了,老陈家老早就开始迎接新年的到来。

许先生打完电话之后,我一直关注着院外,等待许夫人的回来。

许夫人一晃好几天没回来了,妞妞这些天都是秋英陪伴着,妞妞一直喝奶粉,吃辅食,一口妈妈的奶都没有吃到。

小家伙这几天就不怎么欢实。昨天和今天,她蔫得特别明显。大家一直密切地关注老夫人,担心老人会感染,反倒忽略了妞妞。

厨房的豆包还没有包完,我就到厨房包豆包。

院外响起停车的动静,随后,大门开了,许夫人披着一件银灰色的羊绒大衣,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许先生打开门,让许夫人进屋,他帮妻子脱下大衣,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说:“你快去看看,妈好像感染了,妞妞也是,一道杠很真亮,另一边有点不真亮,但也是啊,秋英两道杠都真亮。”

许夫人穿上拖鞋,就想往楼上走。但走了一步,又拐过来,直接向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许夫人想去看妞妞吧,但她抗拒了自己身体里的母性,还是决定先去看望年迈的婆婆。

许夫人推开虚掩的门,轻声地说:“妈,咋样?感觉咋样?”

老夫人一直在床上躺着,看到许夫人进屋,她不动声色地拽着床下的绳子坐起来,说:“你回来了?你回来好啊,先去看妞妞吧,我不碍事,啥感觉没有。”

许夫人说:“妈,你可别小瞧这个病,医院每天——”

许先生在许夫人的背后重重地咳嗽一声,说:“娟儿,你给妈再测试一下,可能我测得不准。”

许夫人马上会意,许先生是不让她继续这个话题,不让老夫人加重心里负担。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拭子,给老夫人测试。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2)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客厅的钟摆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秋英在二楼看护妞妞,轻声地哼唱着什么。她的嗓音似乎有点沙哑。

我想起秋英上午在厨房帮我们包豆包,她今天的话好像比以往多,她的嗓音有点沙哑。但之前她不怎么说话,我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秋英已经两道杠了。

豆包包好了一盖帘,我装到焖罐的帘子上,盖上锅盖儿,大火开烧。

中午蒸的豆包,还剩下一盘,不知道许夫人中午有没有吃饭。我把这盘剩豆包先用盘子扣上。

我继续在厨房包豆包,豆包还能蒸两锅。

老夫人的房间里,传来许夫人的声音。她说:“妈,你自己有啥感觉?”

老夫人说:“我真没啥感觉,就是嗓子眼儿好像有点刺挠,可我,也没发烧啊?浑身也不疼,这能是感染吗?”

许夫人说:“妈,刚感染,可能症状轻。”

老夫人抬头向厨房张望,她说:“我听你红姐说,感染之后,那浑身疼的,都不行了,好像让谁给揍一顿,她睡了两三天,才缓过乏儿。”

许夫人说:“我给你测一下体温。”

隔了一会儿,许夫人的声音传过来,说:“体温倒是不高——”

老夫人抬高了声音,说:“你看,我说的嘛,我没啥感觉——”

许夫人轻声地说:“妈,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感染之后,症状轻,有的人感染之后,症状重,还有的人好像病愈了,可是隔两天,又严重了,送到医院没两天——”

许先生连忙说:“送到医院没两天就好了,出院了。”

许夫人接着许先生的话茬,说:“妈,你也有可能是刚感染,症状轻,妈,你要听我的,今天哪儿也别去遛达了,昨天我看监控,你自己出去玩了,这可不行,今天就在家休息,多喝点水,多睡一会儿。”

老夫人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行了,不用管了——”她催促许夫人,说:“赶紧上楼看看妞妞吧,秋英感染了,妞妞估计也是这样。”

老夫人自责地说:“孩子有两天了,蔫吧,我还以为是她抓不到你,吃不到奶,就蔫吧了呢,都怪我,没把妞妞往这个事儿上想。快去看妞妞吧!”

许夫人说:“妈,那你歇着,我去楼上看看妞妞。”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3)

楼上传来脚步声,秋英抱着妞妞,下楼来了。秋英可能听到许夫人回来了。

许夫人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往客厅去迎妞妞。妞妞一见许夫人,咧嘴开嚎,那家伙嚎的,声音响亮得不得了。

妞妞的两只小胳膊,从秋英的两只手臂里伸出来,向许夫人够着,一边啊啊地说着她自己才懂的话,一边哇哇大哭。

许夫人急忙快走几步,把妞妞抱到怀里,贴在心口窝。

妞妞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搂住许夫人的脖子,小嘴在许夫人的脸上,头发上,脖子上,一个劲地亲吻着。

许夫人红了眼圈,低声地说:“妞妞,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妞妞的一只小手开始往下抓,在许夫人的胸口呼啦着。许夫人连忙坐在沙发上,这一次,她竟然没有避开我们,就在客厅里掀开衣襟,给妞妞喂奶。

妞妞就像个小猪羔,拱在许夫人的怀里,吃得都带动静的。

许先生坐在一旁,轻声地问:“娟儿,给她喂奶行吗?”

许夫人淡淡地说:“一会儿她吃完了,再给她测一次。”

许先生就陪着许夫人和妞妞坐在沙发上。

许夫人抬眼看着旁边站立的秋英,说:“你感觉咋样?烧没烧?我给你留下的药,吃了吗?”

秋英说:“烧了,有点难受,你留给我的药,我吃了退烧的。”

许夫人说:“你上楼歇着吧,今天妞妞我带着。”

秋英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没说,回身往楼上走了。

妞妞吃完奶,状态好多了,似乎比昨天精神了一些。

许先生给妞妞做了测试,许夫人说:“都阳了。”

许夫人随后看着许先生,说:“替我请个假,下午我不去了。”

许先生拿着手机,到窗前去打电话。

许先生给许夫人请完假,许夫人说:“海生,给大哥大姐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一声,妈也感染了。”

许先生就给大哥大姐还有二姐打了电话,告诉大家,家里的人除了他,都感染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4)

老夫人一直跟着许先生两口子生活,大哥想接老夫人过去住,老夫人不去,嫌他家里冷清,不热闹。

大姐一直生活在外地。二姐呢,接老夫人去过她家,老夫人也不愿意在二姐家长住,就是觉得他们的家里都很冷清,不如跟他的老儿子在一起,住着舒心。

跟老人住一起,多出很多事情,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份责任。

许先生打完电话,就坐在沙发上,靠着许夫人和妞妞。他伸出手指,在妞妞的脸蛋上轻轻地触着。

妞妞依偎在许夫人的怀里,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觉。她不耐烦地用手扒拉掉许先生的手。

许先生轻声地说:“妞妞有事儿吗?她这么小?”

许夫人说:“孩子小,不等于免疫力弱。”其他的,她倒也没说。

许先生又低声地问:“那咱妈呢?会不会有事儿。”

其实,许夫人已经发现许先生的不同了。得知老夫人病了之后,许先生就有点打蔫儿。他不支楞巴翘的了,有点蔫头耷脑的。

许夫人一只手托着妞妞的头,一只手在女儿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哄着女儿睡觉。她的两只眼睛,一直痴迷地注视着怀中的妞妞。

望着女儿脸上光洁的皮肤,望着女儿脸上能看得见的小绒毛,鼻子里嗅到女儿身上的奶香,怀里抱着软玉一样的小宝宝,耳朵里听到女儿轻微的像胡铁烙的翅膀翕动的声音,这是一个母亲最幸福的时刻啊!

听见许先生这句话,许夫人没有说话,但她拍着妞妞的那只手抬了起来,弯过去,轻轻地抚摸许先生的下颌和脸颊,说:“去刮个胡子吧,没事,有我呢。”

这句话,代表了一切。这让许先生立刻支棱了一下,说:“那你陪着妞妞,我去看看咱妈。”

许先生穿过客厅,走向老夫人的房间。走到门口,他放轻了脚步,轻轻地推开门。

房间里,老夫人的声音传过来,只听老人轻声地说:“我老儿子咋地了?蔫吧了呢?担心了?妈没事儿!当年东北闹疟疾,邻居的尸体都用大马车拉出去了,妈不都过来了吗?这点小事,还算个事儿?”

关键时刻,许先生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被两个女人安慰着。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5)

秋英从楼上走了下来,头发有些散乱,神情有些憔悴。她默默地走进厨房,我以为她要吃水果。

她说:“红姐,我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帮你包豆包了。”

我说:“还敢用你包豆包?快上楼歇着吧,一定要注意休息。”

我又忍不住好奇地问秋英:“你都感染了,这两天没啥感觉啊?”

秋英小声地说:“我这两天,浑身都没劲儿,后背酸痛,我以为我是生理期到了,就没多想,再说我天天和妞妞都测试一遍,也没事儿啊。”

可能是有时弱阳,那个测试的小东西就反应不那么明显吧。

秋英忽然低声地说:“红姐,我想请假回家。”

哦,秋英病了,想家了。

我问:“回家有人照顾你吗?”

秋英没说,她只是说:“我在这待着,啥也不干,我也不得劲儿。再说我浑身难受,干活也干不了,我就回家养病,家里消停。”

我想了一下,确实如秋英所说,她要是在老许家养病,她不好意思被人照顾着。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在房间里休息,不干活。

秋英回家养病,我觉得倒是一个理智的办法。

秋英又低声地问我:“红姐,我,要是请假回家了,会不会这些天,不能算工资了?”

我立即回答秋英,说:“不会,雇主非常好,我请过好几次假,都没扣工资。”

秋英犹豫着,说:“你的工资不高,我的工资,一天挺多呢,我担心——”

秋英的顾虑倒也是真的。我不敢说了,也不能让她去问许夫人这件事。

后来,我说:“秋英,你就别管这些了,你既然想回家,就等休息好了再来,养病最重要。”

秋英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厨房,去了客厅。

我听见秋英在客厅里小声地跟许夫人请假。许夫人答应了她,还说:“秋英,你就放心在家养病,等你身体好了,你回来继续帮我带着妞妞,工资的事情你不用考虑,不会扣工资的。”

许夫人真不是一般的人,她竟然看破了秋英的想法,她又很大方,一句话,解决了秋英的所有问题。

秋英的脸上露出笑容,她还回头,飞快地向我看了一眼。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6)

做保姆,难得遇到许家这样的雇主。

做雇主,也不容易遇到秋英这样满意的保姆。两好搁一好。

秋英上楼,很快背着双肩包,下楼走了。走之前,秋英用手指爱怜地摸摸妞妞的脸蛋。

妞妞没理秋英。有许夫人在,妞妞的眼里都是妈妈。

焖罐里飘出腾腾的热气,热气被油烟机瞬间吞没。但新的热气又飘出来,又再次被吞没。

我坐在厨房里继续包豆包,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后背也僵硬,嗓子眼里总有痰。

我自从换了半口假牙后,总觉得嗓子里有痰。后来我自己分析,是不是牙齿的原因呢。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这次感染之后,嗓子一直不舒服。今天,可能包豆包累着了,有些疲惫。我想,会不会是二度感染呢?

但后来又一想,不会吧?我能那么“幸运吗?”

这锅豆包还没有熟呢,就听见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随后,大门开了,二姐和二姐夫走了进来。

紧接着,一辆出租车停下,小豪从出租车里走出,也进了院子。

二姐一进门,见到老夫人,就掉上了眼泪,抱着老夫人哭上了,像个小女孩。

老夫人却笑着推开二姐,假装生气地说:“梅子,赶紧把眼泪擦擦,你这出,会吓坏他们的,以为我咋地了呢。”

二姐破涕为笑,端详老夫人,说:“妈,你也看不出有病啊?是不是我老弟故意吓唬我。”

一旁的许先生说:“这种事我能开玩笑?二姐你咋想的?”

老夫人说:“我的症状轻——”

二姐夫端详着老夫人,说:“妈,你气色挺好,真不像得病的样。”

老夫人询问:“大祥啊,你妈咋样?”

二姐夫笑了,说:“我妈天天在楼上蹲着,她不敢不楼了,护工也不出屋,小豪天天去送饭,也不进屋,我妈一直没阳。”

老夫人说:“冯大姐身体好,大祥,看来,你老妈活到100岁没问题啊。”

二姐夫笑着点头,说:“妈,你也能活一百岁,你身体比我妈还好呢!”

小豪也说:“姥姥,你比我奶奶身体可好多了,我奶奶糊涂的时候多,姥姥你的脑子多清醒啊,我都羡慕你。”

老夫人说:“外孙子,你羡慕我啥?”

小豪说:“羡慕你对生活的热情。”

小豪说的这句话,挺有意思。

一旁的二姐拍了小豪的后背一巴掌,说:“咋地呀,儿子,你对生活没热情啊?”

二姐夫也端详他的儿子,说:“小豪,你好像瘦了呢

小豪淡淡地说:“我早就瘦了,你才发现呢?”

二姐夫又端详他的儿子,说:“女朋友呢?最近没看你俩在一起啊?”

小豪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俩在一起,还非得总让你看见呢?”

二姐说:“行了,你们爷俩别一见面就掐架,去客厅坐吧,我陪老妈说一会儿话。”

许先生说:“二姐,你也去客厅歇一会儿,我怕妈累着,让妈休息一会儿。”

老夫人却很精神,说:“没事儿,我不累,我跟梅子说会儿话没事,唠嗑还高兴呢。”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7)

正说着话,外面大门又响,大哥进来了。大哥身后又进来一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大哥的司机小黄,也没太细看。

我闷头在厨房包豆包。有点心烦意乱,主要是今天有些累,一直在包豆包,中午又去给大姐送饭,回来也没睡个午觉,我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点要崩溃的感觉。

看着一屋子的人,我有点闹心。一会儿,大姐肯定也得上来,大嫂和小虎还备不住来呢。这一家子,多少口人呢?

十四五个人呢,晚上肯定要留在这里吃饭。今天是周末,正好是家宴。以前都是周末家宴,最近因为感染的事情,老许家家宴已经取消了。

但现在大家都感染了,也不用谁躲着谁了。晚上这顿家宴,我最少也得做十个菜,还得准备五六个凉盘。

其实,以往家宴,也要做这么多菜,但我就是玩一样,跟老夫人一边聊天,一边做好了。

可是今天不知为啥,我咋这么疲惫呢,一想到要准备这么多的菜,我就有了为难情绪。

我豁出去了,不舒服,我得吱声啊,不能像秋英一样,难受了也不吭声,那雇主是不知道你难受的。

你如果不吭声,干活放慢了速度,雇主会认为你消极怠工,还会认为你不欢迎这些客人的到来呢。

妞妞已经睡着了,许夫人把妞妞抱到客房,我跟到客房,看到许夫人把妞妞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我说:“小娟,今天不知道咋地了,我有点特别累,今天也是包了一天豆包的关系,晚上,大家要是都留在这里吃饭,我能不能少做几个菜?”

许夫人连忙说:“红姐,这些天辛苦你了,豆包先别包了,怪累的。等会我给饭店打电话,订餐吧。”

我说:“豆包,是必须今天包出来。黄米面已经发了,就必须包上豆包,要不然,黄米面该酸了。”

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见我的话了,说:“我给饭店打电话,我订餐。”

这就解决了我一大半的难题。

我要到厨房,继续包豆包,我就对二姐说:“二姐,你订完餐,就帮我包豆包吧,豆包要是不包完,大娘一块心事未了,总惦记这个事儿。”

二姐笑了,说:“呀,这小红现在,可了不得了,饭也不做了,还支使我给你包豆包?”

二姐说话半真半假,她主动帮我干活,是另一回事。我要是支使她帮我干活,她立马心里不平衡了。认为她是客人,不应该帮我这个保姆干活。

我可不管那个,说句实话,包豆包,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之内的活儿,我也都毫无怨言地干了。我的工作具体点说,就是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再管点闲事。

我淡淡地笑笑,说:“二姐,豆包是大娘要包的,是额外的活儿,我今天不太舒服,要不然我真不用别人帮我干活,说句实话,一般人干活,还入不了我的眼呢。”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8)

大哥见过老夫人了,看到老夫人没什么大事,他也不太紧张。他想去看看妞妞,听许夫人说妞妞睡了,大哥就没去客房。

听见二姐在打电话订餐,大哥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厨房。

大哥看到那些金灿灿的豆包了,就说:“晚上就吃豆包吧,整点咸菜,不用做菜,不用麻烦,饭店的饭菜没啥吃的,梅子,你少定点。”

二姐又半阴半阳地说:“小红说了,人家累了,包豆包都包不动了,晚上不做饭了。”

多么好听的话,到了二姐嘴里就变臭。我刚才是像二姐这么说话的吗?但我也没必要跟客人理论,我干脆不搭理二姐了,到厨房继续包豆包。

让二姐干点活,比让她吃屎都费劲。

我想好了,今天晚上回家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要是还累,我就请假一天!我总不能让自己累病吧?

大哥回头找人,说:“小沈,你去帮小红包豆包,先给我热两个豆包,我中午喝酒了,忘记吃饭了。”

大哥可太有意思了,竟然把他身后的人,派给我帮忙。

我以为的小黄,其实竟然“小沈”。

老沈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洗完手,朝我要围裙。

我把围裙丢到他手里,说:“你怎么跟大哥一起来的?”

老沈一边扎上围裙,一边说:“我回单位向大哥汇报工作。”

老沈低声地说:“你要是累了,就回屋歇一会儿,我来包豆包。”

在雇主家里,怎么歇呀。我要是歇着,二姐看我更来气了。

现在,我特别理解秋英了,秋英请假回家养病,是太明智的决定了!

老沈想要给大哥热两个豆包。我说:“别热了,锅里新蒸出来的豆包,更好吃。”

我掀开锅盖儿,拿出盘子,给大哥捡了几个豆包,又到楼下捞了一碟糖醋蒜和酱黄瓜,又切了一个咸鸭蛋。

大哥坐在餐桌前吃,二姐夫看到了,也馋了,也要吃。我就给二姐夫捡了几个豆包端过去。

二姐更不客气,自己拿碗,捡豆包吃。

二姐还说:“小红啊,一会儿我吃完,再帮你包豆包。”

二姐说话,说别的,你可以信,说她要干活,那就可能是个谎言。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9)

许先生也坐在餐桌旁,跟大哥说话,向大哥讲述给老夫人测试的经过,也说了老夫人症状挺轻。

大哥上上下下打量许先生,把许先生看得有点发毛。他说:“大哥,这事儿也没法控制啊,空气都传染。老妈自己还撑着助步器,到外面放风去,她还打车偷摸地去看大姐呢。”

大哥忽然说:“老弟,你真是不一样。”

许先生更毛了,有点戒备地看着大哥,担心大哥抽冷子削他吧。

大哥忽然笑着,对餐桌旁跟他一起吃饭的二姐和二姐夫说:“海生是有两下子,跟咱们的体质不一样,咱们都感染了,就他一个,红旗不倒。”

许先生一听大哥是夸他,立刻扬巴起来,啪啪地拍着胸脯,说:“我接触的人多了,大姐夫都是我开车接回来的,可我,就是不感染!”

我把锅里的豆包起出来,放到一块铁板上,让老沈端到外面去冻上。

老沈把豆包端出去之后,回来对我说:“红啊,隔壁那个小孩,要豆包吃。”

隔壁的小孩,就是邻居陈先生的小儿子,一撮毛。我拿个碗,捡了几个豆包,上面撒点白糖,让老沈给一撮毛送去。

灶台上收拾干净,焖罐里重新烧水,帘子上重新铺上干净的苞米叶,我又开始包豆包。

有老沈的加入,工作进度就快了一些。老沈喘息的声音清晰可闻,站在我的旁边,后厨的温度好像有点上来了。

老沈的眼睫毛挺长,从侧面看他,他认认真真地包豆包,两只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团着的豆包。

看我打量他,他抬起目光,瞥了我一眼,说:“后悔了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啥,摇摇头,说:“不后悔。”

老沈笑笑,没说什么,继续专心致志地包豆包。

这个家伙包豆包就像他开车一样专注。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10)

和老沈交往了一年多,分分合合,这次,是彻底分开了。我们再见面,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都是成年人了,对于感情上的事,能处理得比较理智吧。

我有一位文友,前两天跟我聊天,说到她的一个表姐二婚后的生活。她说:“我表姐二婚,嫁的也是一个二婚男人,男人带个女儿,当时女儿已经上大学了,我表姐就觉得这个女儿也不会成为他们婚姻的阻碍。可是结婚之后,这个女儿三天两头回家,跟我表姐吵架,她女儿还总跟她爸要钱,后来,她女儿大学毕业,结婚了,我表姐以为这下能消停了,可是,她女儿婚后生孩子,还没等生呢,就把她爸接去,让她爸照顾她——”

我的文友说:“二婚男人的女儿,比第三者厉害,她名正言顺地霸占你的二婚男人。”

我想想和老沈的感情,都有点后怕。老沈的女儿毛毛,就是个名正言顺的“第三者”,她不让老沈和我太靠近,即使我和老沈走到一起,毛毛也会以各种手段,拆散我们吧。

与其将来打得破布刺烂的,还不如现在好里好面地分开呢。

这样挺好的,最起码我和老沈再见面,还能当普通朋友,要真是打得翻天覆地的,那再见面就跟红眼疯似的,斯文丧尽。

大姐和世伟来了,也来看望老夫人。但大姐夫没来。老夫人问起大姐夫,大姐说:“他好多了,也想来看看你,但我没让他出屋,外面太冷了,怕他支气管炎犯了。”

老夫人见到儿女都回来了,她很兴奋,竟然说:“你们都来了,咱们玩会麻将啊。”

大姐笑了,说:“妈呀,你现在是病人,你睡一觉儿吧。我们到客厅说话。”

大姐把众人都撵到客厅,她自己留在卧室。

隔了一会儿,大姐从老夫人的房间里蹑手蹑脚地出来,轻轻地带上门。

许夫人看到大姐的模样,就小声地问:“妈睡下了?”

大姐点点头,说:“妈还是有反应了,要不然,这个时间她睡不着。”

二姐吃完了豆包,说:“大姐,过来吃两个豆包,又黏又甜呢。我们感染都没事儿,妈也不会有事儿。”

大姐瞪了二姐一眼,说:“你消停一会儿,说话小点声,有事儿没事儿不是我们说了算,是身体说了算。”

大姐夫感染之后,差点丢了性命,大姐深有感触,不敢掉以轻心。隔一会儿,大姐就悄悄地走到老夫人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大姐还问许夫人:“小娟,给妈吃啥药了?”

许夫人说:“啥药也没吃,反应不大,最好不吃药。”

大姐点点头,说:“先观察着吧。”

女作家去做保姆41(女作家去做保姆)(11)

大姐看到老沈跟我在厨房包豆包,就对二姐说:“梅子,你也吃完了,去帮他们包豆包去。”

二姐说:“我吃豆包行,我包豆包不行,都包散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下子。”

大姐说:“我就知道你,为了不干活,啥谎都能撒出来!”

大家都笑了,怕打扰老夫人,都小声地笑。

大姐要到厨房帮我包豆包,我连忙摆手,说:“大姐,你歇着,有沈哥帮我,就行了。”

这时候,房门忽然开了,大家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

一个小光头走了进来,手里捧一只碗,这个小家伙五六岁的模样,看到一屋子的人,他一点也不眼生。

小家伙把手里的碗向众人一递,说:“我还想吃豆包!”

大家都笑了,说:“你是谁家孩子,又来要豆包?”

小家伙用手一指隔壁,说:“我是他家的孩子,不是这家的孩子。这家的小妹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呢。”

我赶紧叫他:“一撮毛,来!”

小家伙认识我,赶紧端着饭碗走过来,把饭碗递给我。

我说:“刚才给你拿那么多的豆包,你都吃没了?不会撑着吗?”

小家伙笑了,小声地说:“别告诉别人,是我妈妈想吃。”

我的天呢,你妈也够馋的。

许夫人笑着走过来,拿起筷子,把盘子里的几个豆包,想捡到碗里,可是,豆包太黏了,都散了。

许夫人对一撮毛说:“你先回去,等会新的豆包起锅了,我给你送去。”

小家伙半信半疑地走了。

我和老沈包了一盖帘豆包,赶紧蒸到锅里,这锅豆包蒸熟,许夫人捡了几个豆包装到碗里,给隔壁送去了。

老夫人这一觉睡得很长,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时候,豆包都已经蒸完,冻到外面。

老夫人在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冻在铁板上的豆包,说:“呀,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家里——要过年了,要烀肉了——”

大姐看到老夫人醒了,急忙过来,抚摸着老夫人的头发,说:“妈,想老家了?这回我不走了,等天气暖和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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