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家,“成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千古不变。有了成为帝王以后的政治清算,也就随之有了以“明哲保身”而出名的自保王爷。康熙朝之“愿为贤王”的裕亲王福全;雍正朝之“秉性和平、持躬谦谨、颇具乐善之风”的恒亲王胤祺;乾隆朝之“喜办丧礼、喜食祭品”的和亲王弘昼;都是清朝皇室“自保界”的杰出代表。

本文的主角,也属清朝皇室“自保界”的代表性人物,但其具体自保办法和方式,绝非上述几人能比,绝对称得上“自保界”的扛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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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清朝皇室子弟就是乾隆皇帝皇十七子——爱新觉罗·永璘!

爱新觉罗·永璘,乾隆皇帝最小的儿子,生母乃系著名的令贵妃魏佳氏,嘉庆皇帝的一母同胞。作为嘉庆皇帝唯一的弟弟,除了不具备年龄优势,永璘和当时的皇十五子永琰拥有成为皇储之同等机会。也就是说,嘉庆皇帝真正的皇位竞争对手,并非永璇、永瑆,而是这个亲弟弟。

乾隆六十年,30岁的永璘成为乾隆皇帝仅存的四位皇子之一,其较之皇十五子永琰的年龄差距也已经消失,但深知乾隆皇帝心意的永璘面对诸多夺嫡劝谏之言,却心如止水、一笑而过。

《啸亭杂录》有载:

纯皇帝末年,觊觎者众,王笑曰:“使皇帝多如雨落,亦不能滴吾顶上。惟求诸兄见怜,将和珅邸第赐居,则吾愿足矣!”故睿皇帝籍没和相时,即将其宅赐王居之,以酬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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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房产,不爱江山的具体表现,似乎能够完美的将永璘的自保之道展现,但作为嘉庆皇帝的一母同胞,永璘对于嘉庆皇帝的真正意图也是了然于胸。

嘉庆四年正月,在乾隆太上皇刚刚驾崩10天以后,嘉庆皇帝就果断将一代权臣——钮祜禄·和珅及其党羽一举铲除。此举虽然没有引起朝野的大规模动荡和混乱,但这毕竟是嘉庆皇帝羽翼未满之际对长期平衡稳定之政治生态的打破,暗里涌动的皇权威胁因素重生。

所以,嘉庆皇帝在扳倒和珅的同时,必须安抚和拉拢皇室宗亲、满洲勋贵乃至朝堂势力,以保证和珅倒台以后的朝局稳定和乾嘉皇权的平稳过渡。也就是说,嘉庆皇帝此时对永璘的封赏和厚恩,绝不仅仅是出于皇恩浩荡,出于手足之情,更多的是为自己赢得政治清算时间,以平稳度过皇权动荡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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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获赠和珅房产以后,永璘立马将自己的自保之道改变,用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式,向嘉庆皇帝证明自己的“绝无威胁”

乾隆朝乃至嘉庆朝初期的永璘,乃系“不甚读书,喜音乐,好游嬉”的形象存在,甚至在乾隆朝晚期经常“微服出游,间为狭巷之乐”,用以躲避乾隆帝诸皇子夺嫡之争对自己的伤害。也就是说,其用浪荡不羁的公子哥形象,向乾隆皇帝,向皇十五子永琰乃至其余皇子完美表现出自己不关心政治、不在乎皇权的负面形象。

但在嘉庆五年,永璘得到了嘉庆朝第一次严惩,《清实录·仁宗实录》有载:

前此庆郡王永璘、于颖贵太妃七十寿辰。备物申祝。因其未经先行奏明。辄令护卫太监擅自呈递。是以将永璘退出乾清门。并交宗人府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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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养老宫中的生母或者养母置办礼物、祝寿庆贺必须先行前往宗人府备案,上报皇帝许可,方可成事的规定,乃系清朝祖制,是拥有着上百年的办事流程。即使永璘一时疏忽,忘掉了清朝祖制,其府中家眷、身边随侍就不会予以提醒?况且,此时的永璘已经35岁,早已不再是浪荡嬉闹的年幼阶段。如此祖制,永璘真就那么容易疏忽了?

但经过此次严惩,直到嘉庆二十一年的16年间,永璘却得以安稳渡过、无一祸事。

可就是嘉庆皇帝快要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永璘又犯错了,而且较之上一次更为严重。

《清史稿·列传八·诸王七》有载:

二十一年正月朔,乾清宫筵宴,辅国公绵慜就席迟,奕绍推令入座,拂堕食碗,永璘告内奏事太监。得旨:“诸王奏事不得迳交内奏事太监。”罚永璘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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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筵宴情形

啥意思?

在嘉庆皇帝举行的乾清宫筵宴上,有皇室宗亲出现无礼不敬之举,一向对此等事务漠不关心的永璘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非要在这件事上做一把文章。于是,仍然是不顾“王公大臣不得和太监交往”的祖制,竟将此事直接告知奏事太监,而得到了嘉庆皇帝罚俸的惩治。

可在这次严惩后,永璘又安稳的过了几年,直到嘉庆二十五年薨逝。

看明白了吗?

这就是永璘的自保之道,就是永璘用以向嘉庆皇帝表现自己毫无夺位之心,绝无皇权觊觎之念的方式。

经过了乾隆朝晚期的自甘堕落、浪荡嬉戏;经过了嘉庆朝初期的贪财不贪权、以声色自娱而已;嘉庆皇帝似乎仍然没有丢掉对永璘的戒备之心、清算之意。如此境地之下,永璘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用公然违背祖制、刻意自损形象的方式向嘉庆皇帝证明自己的不问政事、绝无二心,自我斩断朝中威望和任何形式的皇权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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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璘墓园

永璘的自保之道,得到了完美的回报。嘉庆二十五年,永璘病重,嘉庆皇帝“亲临视,命进封亲王”;薨逝后,嘉庆皇帝特旨“命皇子往奠,上时谒陵归,复亲临焉”,得到了一个皇室子弟应有的尊荣。

参考文献:《清实录·仁宗实录》、《清史稿·列传八·诸王七》、《啸亭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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