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前和弟弟一直住在奶奶家,直到意外发生,没打算把我们接回家的爸爸妈妈,才把我们接到身边,从那以后我二十多年再也没有去过奶奶家一次。

爸爸妈妈在县城上班比较忙,两人还都有夜班,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把我放到了农村奶奶家。在我两岁的时候弟弟也出生了,但没多久妈妈又去上班了,弟弟和我一样也被留在了奶奶家。

20年前养父把我嫁给一个植物人(我却20年没去看她)(1)

从我记事起,奶奶就对弟弟特别好,对我总是呼来喝去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吃的,好喝的,好的衣服都是先紧着弟弟,但是干活就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干,从那时候起我就讨厌奶奶。

爸爸妈妈很少来看我们,有的时候会寄衣服,或者吃的回来,吃的也就给我一点点尝尝鲜,弟弟吃不完的,她就放在她的那个大木箱子里,然后用锁锁住。寄过来的衣服,即使一眼就看出来是女孩子的,甚至对于弟弟来说又长又大,她也不会给我穿,有的时候她还会说,这件衣服好,等弟弟长大了给弟弟穿,然后又锁进她的那个大木箱里。我衣服上的补丁,已经一层又一层了,她也假装看不到,刚开始我和她吵和她闹,但是最后的结果不是她的打就是她的骂,衣服放在那,也不会给我穿,最后我放弃了抵抗。我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能穿上新衣服,吃上好的。

20年前养父把我嫁给一个植物人(我却20年没去看她)(2)

上学后,好多同学笑话我,说我是没爸妈的孩子,笑话我的衣服补丁一层又一层,我和同学说,我有很多漂亮衣服,他们不信,还说我是说谎精。为了证明我不是说谎,回家我就求奶奶给我一套新衣服穿,但是却遭到了奶奶的一顿臭骂。

到学校后,因为同学的嘲笑,我气不过和同学打了起来,奶奶也被老师叫到了学校,奶奶见到我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两巴掌。不是老师把她拉开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被打成什么样。从那后我更恨奶奶了,我的一切都是奶奶造成的,就是因为她把我的新衣服锁起来不给我,同学们看我穿的破破烂烂才会排挤我,她不但不问原因,理所应当的觉的是我的错。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臭丫头,我知道她爱弟弟不爱我,就是重男轻女。

20年前养父把我嫁给一个植物人(我却20年没去看她)(3)

我一直想逃离奶奶的家,每次爸爸妈妈来看我们的时候,我都哭着闹着拽着爸爸妈妈不松手,让爸爸妈妈带我回家,但是每次都会被奶奶给拖回去。回去没有安慰,不是一顿打就是一顿骂,我恨透了这个家,但我无能为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

有一天,奶奶又出去干活了,留下我和弟弟在家,临走的时候叮嘱我好好照顾弟弟。奶奶走后我在屋里写作业,弟弟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弟弟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我着急的跑出去,看到弟弟在装满水的缸里挣扎,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弟弟从缸里拖出来。

20年前养父把我嫁给一个植物人(我却20年没去看她)(4)

弟弟浑身上下的衣服湿透了,冻得直发抖,我赶紧把弟弟带进房间里,准备给他换衣服。弟弟换洗的棉袄洗了还没有干,找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穿,就想起了奶奶藏在木箱里的衣服。我跑到外面拿起一块砖,跑到木箱前,犹豫了一下,看着旁边冻得缩在一团瑟瑟发抖的弟弟,举起手里的砖头,“咣咣咣”的砸了下去。

好一会才砸开,我打开箱子,在里面翻找着衣服,衣服找好后,我站在凳子上,把衣服扔给弟弟后,我一只手放在箱子边框上,另一只手准备够箱盖,把箱子盖上。我垫着脚尖,还没碰到箱盖的时候,咣的一声,箱盖就砸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我手指上。接着就是奶奶骂骂咧咧的声音,骂得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觉的自己手指钻心的疼,然后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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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会,我在一处麦子垛旁边坐了下来,疼的额头直冒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妈妈坐在我的旁边,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我的五根手指被包裹了起来。不一会爸爸牵着弟弟,奶奶跟在后面也过来了,奶奶低着头嘴里喊着我名字,说着对不起。我从来没看过奶奶这样,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更像做错了什么大事的孩子。我没有说话,眼睛一闭,把被子拽过了,躲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听见了脚步走远的声音,我掀开被子,妈妈的脸也转到一边,在低声的抽泣。

当时我没有想通,奶奶怎么会那副模样,直到医生给我换药,把手上的纱布拆开,我看到那根残缺的手指,才明白。

自从那件事之后,爸爸妈妈就把我和弟弟接回了县城,我在医院的时候,奶奶也去看过我,但被我大声呵斥走了,我恨她,是她让我变成了残废。我手被砸,跑出去后,她带着发烧的弟弟去了村里的诊所,回家后她也没有找我。直到天黑,我没有回家,她才着急的叫着邻居一起帮忙找我,在麦垛旁找到了浑身冰冷,已经晕倒的我,这才把我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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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她就是怕我丢了,没办法和爸妈交代才去找的我,否则我死在外面她也不会管我的。

回到县城二十多年,我再也没有回过奶奶家,爸妈和弟弟回去看她的时候,我从来不去。期间她也来找过我,我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她,变得苍老了,背也驼了,她怯生生的看着我,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见她在我身后说着对不起,我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上班,很少回家,一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奶奶病重,让我回家。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到家的话至少要两天,一路上我回忆着我小时候,好像奶奶也并不是只有坏的一面,因为那件事,我把奶奶对我好的回忆给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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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奶奶已经去世,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在奶奶下葬后,我们回到了奶奶生前住的房子,这也是我住了八年多的家啊!这是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回来,比记忆中的更破旧了,也多了一份凄凉,是啊!以后再也不会有忙忙碌碌的奶奶了。

奶奶一生要强,爷爷在爸爸小时候就去世了,奶奶独自一人养活了爸爸和姑姑,可是我们很少见姑姑,因为她年轻的时候,出门打工后就远嫁了,记忆里也就回来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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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回忆中,突然被一巴掌打懵了,看着爸爸一张愤怒的脸,手指着我:“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指了指旁边奶奶的大木箱。

“这是你奶奶让留给你的!”

我走到木箱前,里面有一些我以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还有几套新衣服,那是我回县城后奶奶给我买的,但是我不愿意要,给扔到垃圾桶的,没想到奶奶捡了回来。另外一个木盒子已经被爸爸打开了,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币,有一毛的两毛的,还有五十的一百的。这些都是奶奶留给我的,怕我过的不好。

这些年其实我早就原谅了她,我每年都会给她寄钱,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刚开始我的确因为我的手指自卑过,但是我也并没有因为断指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相反它让我更加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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