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有部日本电影获得了世界单元评委会特别创意奖;柏林电影节上,它又斩获了新生代单元的特别提及大奖;而在6月份亮相上海电影节时,也收获了一片称赞。

这部好评如潮的日本电影,就是:

《我们是小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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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名字,像是一部讲僵尸的恐怖片,再看海报,又透露出一丝荒诞诡异的气息。

不过这部电影的真面目,却是一部特别的音乐片。

为什么说它特别?因为故事的主角,是四个未成年的孩子。

1

故事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地点却是在一个并不明媚的地方——殡仪馆。

四个孩子小光,石井,竹村,郁子在这里相遇了,巧的是,他们都是来参加爸爸妈妈葬礼的。

聊天的时候,他们还发现了彼此的另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爸妈死了,他们却都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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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意外去世,年幼的孩子却没有流一滴眼泪,这样平静的反应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像小光的亲戚看着麻木的他说道:你应该很难过吧,难过就应该哭,因为有感情。

有感情自然会哭,可是影片中的四个孩子对他们的父母却没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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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在殡仪馆碰到妈妈冰冷的手时并没有任何触动,因为他的记忆中没有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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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广告制作人,妈妈是报刊记者,小光的家庭条件相当不错,想要什么东西父母就会给他买什么。

物质需求是得到满足了,父母的陪伴却得不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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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常常到深夜才回家,把他一人扔在家里,连饭也不给他做,只是准备好了无数盒冷冻的意大利面,让他自己加热吃。唯一陪伴他的,是游戏机和鱼缸里的红色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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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的家庭条件就相对差了点,父母经营一家破旧的餐馆,几乎没什么客人。

爸爸每天都喝得烂醉,在餐馆里撒酒疯,妈妈也不管,只是在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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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村家的经济条件就更差了,爸爸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每天被人打电话催债。

不仅如此,爸爸还是个家暴男,竹村回家经常看见妈妈被打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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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初中女生,她家里虽然没有经济问题,但是父母都有心理问题。

爸爸居然对郁子说让她长大以后嫁给他,而妈妈因为嫉妒郁子的美貌,居然对她说要是没有生她就好了。这么变态的家庭,能有感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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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四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父母双亡也不会哭泣的孩子在殡仪馆相遇,觉得自己像僵尸一样没有感情,为了找回自己的“心”,他们四人独自踏上了冒险旅途,并组成了一个乐队,取名:小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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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很新颖,它不采用传统的叙事结构,而是以仿真RPG游戏的趣味模式,让观众和角色一起共同打怪破关。

明明是死亡这样悲伤沉重的话题,却采用游戏般轻松的画风,加上热血欢快的背景音乐,巨大的反差颇具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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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虚幻交织,是本片在叙事上的一大特点。小光接到父母车祸的电话赶往医院,当他正要揭开白布时,门突然打开了,原来这是整蛊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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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观众以为这真的只是整蛊时,镜头一转,拉回现实,刚才只是小光的想象而已。

像这样的想象片段,影片中还有很多,每当观众误以为真时,又猛然被拉回了现实,告诉大家: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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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这种用想象充当现实的时候,也有将现实虚幻化的时候。

小光的父母去世后,他成了亲戚家的孩子,亲戚来到他家想要将他带走,却找不到他。

而此时的小光,却要冒险回到家中取回忘拿的东西。这本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却通过游戏的场景显示出来,而小光的行为也成为了游戏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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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妙的是,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现实的叙事。

三个孩子在小光家玩,他们的身后却游过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金鱼。是现实还是虚幻?或许还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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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样新颖的叙事相配合的,还有奇特的镜头角度和大胆的色彩。

无处不在的上帝视角下,人如同蝼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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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体感镜头加强了游戏的荒诞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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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和得快要溢出屏幕的浓烈色彩,和孩子们毫无生气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心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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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很奇特,想象很丰富,但是剧情却十分简单,甚至有些无聊。

四个孩子离家出走,组成乐队,爆红后又解散,这样的故事对观众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样新颖的形式和无聊的内容也引发了争议,正如一名网友所说,不喜欢的人会认为它是空洞的MV碎片堆砌,喜欢的人会认为它是天马行空的自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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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导演长久允,并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资深导演,《我们是小僵尸》是他的首部电影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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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早在2017年的时候,长久允拍摄的短片《就这样,我们把金鱼放入了游泳池》就获得了当年的短片单元的评委会大奖。

这部短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述的是4名少女将400条金鱼放入某中学游泳池的故事。但就这个无聊到极致的故事,导演却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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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分钟,9个章节,剧情散乱但都有着统一的主题,导演从四个生活在日本乡镇的少女出发,突出无聊生活之下人物的思考。

影片中奇妙丰富的视听技巧,新颖的拍摄角度,时快时慢的剪辑节奏都和《我们是小僵尸》如出一辙。

两部片子的风格非常接近,表达的主题也同样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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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就这样,我们把金鱼放入了游泳池》中,四个被困在小镇的少女,过着极度无聊的生活。

尽管她们一起唱歌,一起走铁轨,却依然觉得空虚寂寞,不仅这四个人,就连她们身边的人也都是无聊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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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这无聊的日常,她们甚至渴望发生战争,父母突然死亡之类的意外事件,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无聊依然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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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们是小僵尸》中,这种日常的无聊更被放大到极致。就连父母死了,内心也毫无波动,只是觉得无聊。

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感情,没有热情的他们更是直接喊出了:我们是小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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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本应该充满年轻活力的孩子,变得麻木无趣,认为自己是小僵尸,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孩子的父母肯定都难逃其咎,影片中的四个家庭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都无一例外地忽视了对孩子的关心,明明都有父母,但他们却活得像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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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别先急着责骂父母,因为你会发现,他们的父母,也活得像僵尸。不止他们,就连每个路人都变成了僵尸。

影片中有一幕让人印象深刻,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中,每个人都盯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在路上走着,俨然就是一个个僵尸。

所以无聊的日常将每个人都变成了没有情绪的僵尸,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正如影片结局展现的一样,人生还没有完结,我们依然可以满怀希望地去寻找自己的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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