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王夫人虽然是贾府的当家人,但是她把管家的事情交给了王熙凤,自己专心吃斋念佛,荣国府的集体活动,她很少参加,贾母评价她“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但是可别小看这木头似的王夫人,贾宝玉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根本也瞒不过她,在抄检大观园的时候,王夫人自己也曾说过“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可时时都在这里”。
王夫人也不是信口开河,贾宝玉身边的丫头说过的一些话,王夫人都知道。当晴雯被王夫人赶出大观园的时候,贾宝玉就纳闷地对袭人说“咱们私下里的玩笑话,怎么太太都知道,又没见外人走风的,这可奇怪”“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单你和麝月的不知道”。显然贾宝玉对袭人以及和袭人关系很好的麝月有了怀疑。我们很多读者也认为袭人有告密的动机。
因为袭人一心争荣夸耀,不满足当贾宝玉的大丫头,当姨娘是她的梦想。然而贾母后来又派了晴雯给贾宝玉,晴雯在丫头当中容貌最好,是袭人当姨娘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晴雯离开贾宝玉,袭人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在著名的晴雯撕扇那个情节中我们看到,傲娇的晴雯惹恼了贾宝玉,贾宝玉当时就要赶走晴雯,这时候是袭人为晴雯说好话,并且带领众丫头跪下恳求贾宝玉将晴雯留下。当贾宝玉身边有任何风波的时候,袭人总是起到息事宁人的作用。
她和王夫人地位悬殊,出入王夫人的内室不是那么随意,如果她去给王夫人汇报怡红院的点点滴滴,不大可能,袭人都没有机会,麝月的机会更小。那么到底是谁给王夫人告密,充当她的心神耳意呢?
首先这个人是王夫人相当信任的人,对于她所说的话,完全相信。再者这个人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自由出入王夫人的房间,才能有和王夫人说小话的机会。第三,这个人得善于打探,平日里留心别人的言谈话语。这三点分析下来,这个心神耳意就是薛宝钗了。
在第55回中,王熙凤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从管家的位置上退下来,王夫人让李纨探春暂时管理,同时觉得大观园中人多事杂,又特意加上了薛宝钗。王夫人和薛宝钗是这么说的
“好孩子,你是个妥当人,你替我辛苦两天,凡有想不到的,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没有话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说,他们不听,你来回我”。
从这些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来,对于薛宝钗,王夫人认为她办事妥当,对她非常信任,而且从感情上来说,两人非常亲近,王夫人经常去薛姨妈那里走动,姐妹两个经常唠家常,薛宝钗见王夫人的机会要比普通人多很多。同时薛宝钗也是贾宝玉那里的常客,晴雯就嫌她去的次数太多发牢骚“有事没事跑来坐着,让我们半夜三更睡不着觉”。
薛宝钗虽然是客居在贾府,但是对于贾府里的很多事情却是门儿清。贾宝玉对于身边的粗使丫头小红都叫不上名字,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丫头,薛宝钗在滴翠亭外面偷偷听见小红和坠儿谈话,就知道说话的是谁,而且清楚这个丫头素日里“眼空心大”。玫瑰露茯苓霜事情,本来是平儿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悄悄处理了,但是同样也没有瞒过薛宝钗。
贾宝玉为此纳罕地问薛宝钗“姐姐也知道我们那边近日丢了东西”,贾宝玉的疑问很正常,,但是薛宝钗并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你只知道玫瑰露、茯苓霜事情,其实还有比这两件更大的事情呢”。显然薛宝钗的信息来源非常广,仿佛有“千里眼,顺风耳”一般。
清虚观打醮时,张道士拿出一个金麒麟作为贺礼送给贾宝玉,就连贾母也仅仅是觉得这个金麒麟眼熟,只有薛宝钗清楚地说出,史湘云也有一个同样的金麒麟。
可见薛宝钗平日里心思缜密,对于身边的事物留心观察,这点谁都比不上她。她天天跑到怡红院坐一会儿,怡红院有任何风吹草动,丫头婆子的性格特点,她都了如指掌。
由此可知,王夫人的心神耳意,薛宝钗是最佳的人选。贾宝玉在大观园中和姐姐妹妹们在一起,王夫人非常不放心。但是碍于是元春的意思,不要驳回,有了薛宝钗这个帮手,王夫人的心才踏实些。
当抄检大观园的事情发生后,薛宝钗搬出大观园,王夫人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先是找王熙凤分析,是不是有人得罪薛宝钗,接着苦苦挽留,无奈薛宝钗去意坚决,王夫人只能答应。
再来回到最初贾宝玉那个疑问“为什么太太偏偏不知道袭人和麝月的不是”,原因就是在众多的丫头中间,薛宝钗最为欣赏的就是袭人,她认为袭人“言语志量,深可敬爱”。而麝月在处事方面“公然又是一个袭人”,所以王夫人眼中的袭人也是本分可靠值得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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