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畅销书和大热的事件,我常持了怀疑和不想跟风的态度,所以前两年塔莎奶奶刷屏时,我还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总是要等到自己想认真探究,才慢慢走进那个世界,即使热潮已过。不过我以为这样最好了,我可以不被更多鹦鹉学舌干扰而直抵核心,找到对自己而言最能治愈的部分。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1)

在一个燠热的午后,坐在院子里的高大的火炬树下,手边是一杯加了鲜柠檬片的罗甸绿茶,院子外是一个果园,鸟的歌唱在林间此起彼伏,空气里满是果实成熟时甜酸的气味。在这样的氛围下,翻开《塔莎的世界》,我很容易就走进了佛蒙特深山,来到塔莎·杜朵的花园里。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2)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3)

我刚刚吐槽过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张爱玲全集封套的不扛磨损——也是任何事物都在进步,九州出版社这本封套纸张绝对过关,精良的装帧更增加了阅读快感。手指摩挲它,是肌肤之亲。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出版业内卷得越厉害,对读者而言越是福利,如今已经很少出现印制粗糙的书籍了。你也千万不要以为现在纸质书读者少,我一进入慢书房的慢云会员群(购满九十九元就可以成为会员,随机赠送的礼物也有超多惊喜),发现比我爱书的书痴多去了,真是想和他们抱拳握手,叫声同道。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4)

为塔莎·杜朵拍照的理查德·布朗在本书前面所做序言的题目是,塔莎·杜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于,她拥有的并非完美的世界,而是最契合自己身心诉求的世界。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5)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6)

塔莎是美国插画家,也是生活艺术家。生活艺术家,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称谓了。把生活营造成艺术,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啊。

她活了九十三岁,画了七十多本插画。她的生活状态,差不多就是现代都市朝九晚五的白领女性向往的自由自在吧,有自己的房子和花园,有热爱的全身心沉浸其中的事业,无须迎合任何人,更不被任何人所左右……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7)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8)

她收藏了许多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裙装,同时自己也会穿上这些裙装,制作此类风格的长裙,是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塔莎。她身穿小碎花或细条纹的棉布长裙,围着别写别针的小碎花领巾,灰白的头发在脑后用一只小碎花的头巾包起,扎着围裙,挤羊奶、喂鹅、栽花、摘南瓜、织布,在厨房里烤苹果派,在雪地上遛狗,在清澈宁静的湖水里划起独木舟……她与开满罂粟和百合的花园融为一体,即使脸上已经皱纹密布,还是美得清新脱俗。她说:“我自己感觉穿着古代的裙装更舒服,完全没有刻意打扮的感觉——穿上去感觉就应当是这样!”她还说:“为什么女人那么幸运地生为女人,却想要穿得像个男人呢?为什么要失去我们最富魅力的女性特质呢?这种女性魅力会让我们变得更富有修养,要比穿着裤装吐着香烟地招摇要好得多。我不讨厌男人。他们是一群出色的生物?我由衷地喜欢他们。但我不想和他们看让去一样。”“在女人放弃长裙的时刻,她们犯了一个可悲的错误,半遮半掩的东西才更具神秘性和愉悦感。”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9)

最近网络上有很多人批评中国大妈的服饰不是大红就是大花,材质多为化纤,穿着既俗气又突兀。我们的服装设计师其实可以学学塔莎,在中国传统服饰中多多汲取灵感,从面料到版型,从色彩到图案,设计出能够展现中老年女性岁月赋予她们的美感的服饰。在服饰的选择上,中老年女性也可以学学塔莎,尽量选择材质挺阔的棉麻面料,避免饱和度过高的色彩和夸张的大花图案,使自己着装精致得体,赏心悦目。毕竟苦日子都过去了,是时候像塔莎一样享受晚年时光了。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10)

内心丰盈,享受孤独就不会感到孤独。塔莎住的地方一直没有电,直到最小的儿子五岁时才通上电。她要自己挑水,生炉子。在远离尘嚣的地方生活,虽然是很多人向往的,但他们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没有网络没有Mifi,他们一天也受不了。我承认我也不能没有Wifi,不然我每天写的至少一千五百字怎么发出来呢?但是塔莎一个人生活却拥有无比丰富的世界,她说:“我喜欢做家务,洗衣服、熨烫,做饭、洗碗盘。”“你搅动果酱时,仍然可以读莎士比亚。”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11)

她养了牛、羊、鹅、猫、狗、鹦鹉、鸽子……她有很多只柯基狗,她的猫只有一只眼睛,是个独眼龙。有趣的灵魂会养育有趣的宠物。她的鹦鹉会学她平时接电话、打喷嚏、擤鼻涕或者责备宠物。“够了,狗狗!”“你这讨厌的鸟!”讨厌的鸟指的当然是鸽子,它们就是不说你这讨厌的鹦鹉。她驯养的乌鸦陪她旅行,甚至还在旅馆里偷回了珠宝。这些都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12)

她不介意老鼠的到访,还把一对老鼠养起来,他们又生了一窝小鼠,她因此画了许多可爱的鼠。后来老鼠蹬鼻子上脸,胆敢偷吃黄油,她就用夹子夹住老鼠,还让独眼龙去抓它们。她救了一只小蛇,那只蛇会在她的手里盘成一个花盘,直到它太大了,她才把它放了出去。

在打理花园做家务之余,塔莎才画插画。而且她没有专门的工作室,就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画。你看,那些拥有豪华大书房的人,未必能写出打动人心的旷世之作,而真正的创作者,有大自然就足够了。

塔莎杜朵的心灵深处(塔莎杜朵活着已是生命的特权)(13)

“现在人们相当浮躁,如果他们喝点菊花茶,傍晚多在门廊摇椅上坐一会,听一听隐居鸫流动的乐音,也许他们会更享受生活。”“生命如此短暂,你都做不完所有可以成就之事。或者本身即是一种特权。”我想,塔莎说出了营造生命的真谛。即使我们不能隐居乡野,但是在心灵那广阔的可以无限拓展的疆域里,因为拥有这种特权,是完全可以完成营造的呀。以后每,当我听到有人对我说活着没意思时,我就会用塔莎的这句话来对症下药了。

读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时,我看见一朵开到最饱满时刻的桔梗花正对我微笑。它有高贵神秘的蓝紫色,有五瓣流淌着花纹的花瓣,它的蕊,好像一个微型风车,随时可以转动夏天的齿页。要不是因为这本《塔莎的世界》,我怎么可以如此细心如此虔诚地面对一朵花?

啊,我为自己得到一份秘笈而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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