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朵拉[马来西亚]
争执的主题居然是哪一家的椰浆饭最好吃。
老朋友聚会总是会起争执，但不担心，大家都太熟悉，明白界线，不会说得太过。起源于其中一人说，隔天有外国友人来访，想带他去吃一个国民早餐，椰浆饭不知道哪一家好？
槟城人向来对本岛美食很自豪，马上有一人说“到银行街（土库街）渣打银行对面。”立马有人纠正：“渣打银行已经退场了。”这栋漂亮的英殖民历史建筑物不仅见证槟城发展史，而且已经成为乔治市古迹区的地标，大家不自觉依旧把它的名字挂在嘴上。
接话的人是老槟城，如数家珍般：“那档马来蕉叶椰浆饭在斯里威尔美食中心，隔壁便是汇丰银行。”他连档主名字和售卖的食物也熟：“阿里椰浆饭营业至少超过10年历史，共有6种口味，江鱼仔和水煮蛋、煎鱼、炸鸡、鱿鱼、三巴虾、咸鱼和水煮蛋。我刚开始去光顾时，一包才1.5令吉。我总要求加辣酱（三巴），从没额外收费。”
住在离开市区一段距离的白云山友人也不陌生：“阿里椰浆饭很出名的。因为价钱低廉，味道可口，至今仍沿用传统香蕉叶包装。”在多数人已经采用塑料袋或塑料盒子包装的今天，传统蕉叶包成三角形或金字塔形，引发许多人的怀旧情怀，变成追捧焦点。况且，热热的椰浆饭包在香蕉叶里，一打开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
“一包才一块半？”有人惊呼。老槟城说：“现在已涨到2块半了，”并提供新资讯，“它不久前名列在米其林榜上。”
讨论方向忽然转向米其林，但我们要说的是椰浆饭。要带朋友去吃椰浆饭的人说：“米其林不重要，重要是好吃。”
这话深藏哲理。出名不代表出色，低调群里也有高人。
阿里蕉叶椰浆饭档开在世界遗产区，也就是老城区。那条靠海的银行街，附近上班的白领人士不在乎排队，衣着整齐地在街头安静排在长龙里，为了等待一包或两包椰浆饭作为早餐或午餐。
白云山人不甘服输：“我们那边巴刹有一档，虽没上榜，价钱也是2块半，一入口，你立马感觉它的美味超乎价格。”
“有那么好吃？”甚爱这道国民美食的我听到目瞪口呆，马上决定：“明天就去找。”
“你需要在巴刹时间，上午十点前。白云山巴刹特别多椰浆饭档口。这档是在中间段，一个印度中年妇女售卖，仅有两种口味，煎鱼和半个水煮蛋，另一是江鱼仔和半个水煮蛋。”
椰浆饭是马来西亚人的最爱，几乎是全国国民每天的早餐。大马三大民族，马来人不吃猪肉，印度人不吃牛肉，华人则什么都吃，一般椰浆饭里没有猪和牛，所以受到不同民族的喜爱。
“你们说的是小包装的传统椰浆饭，我建议你带朋友去吃可以自由点菜那种。”比较豪气的一个人提供意见。
椰浆饭是在白米里加了椰浆，拿去蒸煮，讲究的烹饪者为增添香味，特地加入斑兰香叶一起。最传统的包装是用香蕉叶，蕉叶里的椰浆饭配有切片黄瓜、酥炸江鱼仔、炒过的花生、全熟水煮蛋，再淋上热辣三巴酱（Sambal）。美味与否就看那热辣酱料是否合你口味。有些偏辣，有的偏甜，也有偏咸的。社会富裕之后，就有添加其他佐料如炸鸡、炸鱼、虾、鱿鱼、苏东（小管或乌贼），等等。听着丰盛，然而，据说最传统的椰浆饭佐料，只是一小块咸鱼。
“选择多固然显出请客者的诚意，但是，如果是我，我坚持传统小包装。”有人反对椰浆饭大餐，认为小包平价椰浆饭才是真正的椰浆饭。
反对者理由：“传统的金字塔形小包椰浆饭，就连我们的元首也喜欢。”马来西亚现任国家元首苏丹阿都拉，每天清晨到一家平民茶室享用早餐，看陛下的食谱：“印度煎饼、半生熟蛋、椰浆饭，饮料则是拉茶。”这和我们普通人的平常早餐一模一样。新闻报道还加了一句：“毕竟是元首，所以阵仗有点大！”据说每次一来大约有50人光顾。
如果要选择，我觉得妈妈亲手煮的椰浆饭是最美味的那一包。曾经向妈妈讨教秘诀。妈妈说：“没什么，就是饭蒸熟之后，才倒入椰奶，再加一把盐，搅动。”
听完大家笑了。只要是妈妈做的菜就是天下最美的美味，那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包自己的椰浆饭吧！
花好月圆之五（剪纸） 韦潞
原文载于2023年7月27日《羊城晚报》A10花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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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吴小攀
校对 | 黎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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