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徒弟近况(她是寿字辈最后离世的老艺人)(1)

于佑福(1927—2013)

相声界的辈分,按德寿宝文明排行,如今德字辈、寿字辈两代老艺人都已绝世。最后一位离世的寿字辈老艺人叫于佑福。她还是为数不多的女相声演员,是马三立堂弟马四立的夫人,她第一次登台是1929年,虚岁4岁,最后一次登台是2011年,虚岁85岁,算起来从艺时间超过了80年。

于佑福出生在天津一个艺人家庭,她的父亲于福寿是竹板书艺人;哥哥于堃江说相声,师承焦德海;大姐于小福,唱西河大鼓,也说相声。从会说话起,于佑福自然而然喜欢上了相声,家里人练活她听得入迷,也缠着父亲教她相声。父亲没打算让她干这行,但拗不过她,教了《六口人》《反七口》等小段,她也每天跟着父亲、哥哥到书场听相声,4岁时第一次登台,姐姐、哥哥给她捧哏。

马三立徒弟近况(她是寿字辈最后离世的老艺人)(2)

于佑福

于佑福长到12岁,父亲和哥哥相继患病,相隔几日先后病故,大姐于小福已经出嫁,家里剩下于佑福的母亲、弟弟、嫂子、侄子、侄女,再加上于佑福,应了那段相声的名字——《六口人》,只能靠她说相声挣钱维持生计。于佑福年纪太小,又是女孩,拿不了整份钱,每天只能拿着一点儿零钱回家。

过去相声艺人也常在明地演出,大旷地,很多观众听完了就走,不给钱。所以就要靠演员用话把观众拢住了,得奉承观众。艺人实在不行就得把话挑明了:我们来这就为了饭碗,您多捧场,如果您没带钱,也不要紧,您也甭给,站脚助威就行。总之撂明地的钱最难挣,但想进园子,水平就要更高,观众才能心甘情愿买票。

那时候河北鸟市说相声的园子有声远茶社、三友茶社、连记茶社、金华茶社等,于佑福都去演过。连记茶社是马三立的哥哥马桂元,以及高桂清、刘桂田、赵桂武等人;声远茶社有杨少奎、刘奎珍等人。于佑福还跟马三立搭档过一次,演了一段儿《报菜名》。

天津以前演十样杂耍的地方还有谦德庄、南市东兴市场等。40年代,于佑福与刘宝瑞、郭瑞林(郭荣起的父亲)、刘连升、刘玉凤等人在谦德庄元合茶社演出。50年代,她在东兴市场连兴茶社,与闫笑儒、回婉华、王家琪、班德贵等一起演,既捧也逗,常说《家堂令》《训徒》《杂学唱》等段子。

于佑福嫁给了马三立的叔伯兄弟马四立。马四立与马三立的祖父都是评书艺人马诚方。马诚方有三个儿子——长子马恩禄(艺名马德禄)、次子马恩寿、三子马恩荣。马德禄是马三立的父亲,马恩荣是马四立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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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福与王家琪

1952年,天津成立相声改进小组,于佑福是组员之一。1953年,于佑福拜高德明为师,正式有了师承,被收编到刚成立的和平区曲艺杂技团相声队。她的搭档也固定下来——为王家琪捧哏,在劝业场、天外天、燕乐等戏院演出,相声队的演员还有刘文亨、赵心敏、冯宝华、高英培、范振钰等。

于佑福的师父高德明是德字辈艺人,她自然也就成了寿字辈的艺人。但这个辈分在相声圈长期存在争议,为什么呢?

因为高德明的身份模糊。高德明从小随父亲高闻元学艺,高闻元师承相声第二代传人沈春和。从家传看,高德明本来是德字辈,但他年纪比较小,后来又在卢德俊坟头上磕头拜师,自认寿字辈。这条线索似乎说明——于佑福既可能是寿字辈,也可能是宝字辈。

然而从身世来看,于佑福是马四立的妻子,应该和马三立平辈;于佑福的哥哥于堃江师承焦德海,焦德海是马三立的师叔,于佑福还是应该和马三立平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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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福

于佑福在1993年67岁时候摔了一跤,自此就远离了相声舞台。2009年,相声名家陈鸣志举办个人专场,于佑福登台表演了竹板书《十不足》。那是她小时候常听父亲唱的,所以记得比较实在。

2011年,于佑福以虚岁85岁高龄,参加在谦祥益文苑举行的“原生态相声专场”,与90岁的江南相声名家张永熙合作,攒底表演了一段《上海话》。

那场演出复原了民国时期茶馆相声的情景——演员表演,观众坐在四周围,每段结束,有人拿个小笸箩找观众要钱。观众喜欢就多给点儿。于佑福开场念了一段定场诗,坐在台上,与对面的张永熙遥遥相望说相声。坐着说相声,一方面是因为她腿伤之后站起来时只能拄拐;另一方面是因为过去也确实有坐着说相声的老规矩。

于佑福小时候,父亲带着家里人在河北鸟市卖艺,那时在书场说相声和现在不一样,现在逗哏捧哏的一定要站在一起,一左一右,那时在场子里,逗哏的站这边,捧哏的站另一边,听众围成一圈,坐长凳子上边听边乐。也有一边一个坐着说的,要看说的内容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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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福与老艺人们

清末以来的相声艺人,大多可用“一生坎坷”这四个字来形容其一生。于佑福并不例外。女相声艺人在过去被认为不适合说相声,不能入相声族谱——这并不是歧视女性,而是为女人着想。

那时相声荤段子多,来钱也快,连听相声都要避讳女观众,很多园子都贴着“女观众止步”的告示牌,何况说相声的呢?张寿臣先生是最不赞成女人说相声的,他说过:“女人往台上一站,挺漂亮的,但一使相儿她寒碜,把人缘满糟踏了。”

但是,过去相声艺人地位卑微,能有别的办法生存,谁说相声?何况一个女孩。于佑福、回婉华、张文侠、魏文华,这些老一辈的女相声艺人,当年选择相声这条路,其实也多少都有迫不得已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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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福

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小品承担了相声的一半功能,女小品演员早已不可或缺,多漂亮的女演员,比如张小斐、马丽,也都能演喜剧。那美女怎么就不能说相声了呢?像这十几年一直活跃在天津茶馆里的女相声演员刘春慧,也在用实践证明——女人完全可以说相声。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女相声演员的相声水平不行,不妨听听网上一段王家琪、于佑福合作的《不自觉》(与侯宝林《夜行记》类似),这段相声在节奏上要比侯宝林的版本更轻快一些,两位演员的表演洒脱有度,严丝合缝,包袱得体,于佑福的捧哏尺寸快、盖口紧、劲头准,声音听着也非常舒服,堪称绝版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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