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党的民主集中制是党和国家的根本领导制度，更是全党必须遵循的纪律制度。2019年1月，中共中央在印发的《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中，着眼于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强化党的政治领导，提出“坚持民主集中制这一根本领导制度”，并具体明确了“三个善于一个防止”的任务，即善于运用民主的办法汇集意见、科学决策，善于通过协商的方式增进共识、凝聚力量，同时善于集中、敢于担责，防止议而不决、决而不行。这是民主集中制被首次单独作为根本领导制度写进中央文件，纳入到党的政治建设的具体部署，并提升到强化党的政治领导的高度，彰显了民主集中制在党的建设中的重要地位。而长期以来，在党的建设布局中，民主集中制被作为党的根本组织原则而纳入党的组织建设，党的十七大开始将其纳入党的制度建设。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第一次把党的政治建设纳入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并摆在首位，作为各项建设之统领，还把“完善和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制度”作为党的政治建设的重要任务。新时代坚持民主集中制的根本领导制度，必须深刻把握意见中“三个善于一个防止”的新要求，不断完善民主集中制。
一、“善于运用民主的办法汇集意见、科学决策”
民主，是正确进行集中的基础。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大党，中国又是一个大国。治理这样一个大党、大国，更是要掌握各方面情况，综合研判形势，为科学、民主决策奠定基础。这就要求各级党组织、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善于运用民主的方法，广泛听取民声、汇聚民意，汇集各方面意见，做到兼听则明，防止偏听则暗、闭目塞听、闭门造车。
一是充分发扬民主。首先，必须尊重党员的主体地位，确保党员能够按照党内法规行使党内民主权利。其二，营造民主讨论的良好氛围，创造健康宽松的环境，严格实行不抓辫子、不扣帽子、不打棍子的“三不主义”，让人敢讲话和讲真话、实话、心里话，让各方面的意见、建议、批评和要求都能充分反映出来。其三，决策前要先通过各种方式听取意见建议。各级领导机关在进行重大决策前，要通过召开座谈会、调研、谈话等多种形式广泛征求意见。
二是正确对待“多种声音”。在酝酿和讨论过程中，必然会听到“多种声音”。“多种声音”中，有的是对领导意见的补充和完善，还有的可能是反对或批评意见。这些不同的声音，是坚持集体领导、形成科学决策的基础，必须正确对待。毛泽东同志就曾指出，“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各级领导要有容人之气度、纳谏之雅量，有平等待人、与人为善的真诚态度，有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宽阔胸襟，谦虚谨慎，善于倾听，允许不同意见碰撞和争论，力争把各方面的真实情况掌握全、掌握准，进行反复研究和比较，择善而从，吸取合理意见。
三是着力培养民主素养。从领导学的角度看，民主素养是领导能力、领导艺术的重要内容，是各级干部进行领导决策的必备素质。实践中，由于民主的制度化、程序化和规范化不足，有的党组织党内民主生活还没有完全常态化，使得部分领导干部民主素养还显得不够高。对此，必须把民主集中制教育纳入各级领导干部培训的必修课，举办党政“一把手”民主集中制专题研讨班，增强党员干部特别是主要党员领导干部的民主集中制意识，养成在党的生活中自觉坚持民主集中制的良好作风，特别是要提高民主意识，认识到民主集中制首先是要发扬民主，在民主的基础上进行正确的集中。加强能力训练，深入开展调查研究，通过主持座谈会、个别谈话等方式，让领导干部懂得如何听到真话，掌握真实情况。用好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武器，既要自觉、主动开展自我批评，主动讲自己的错误和缺点，又能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倾听别人的批评和意见。
二、“善于通过协商的方式增进共识、凝聚力量”
除了发扬党内民主外，还要注重运用协商民主的方式增进共识、凝聚力量。协商的过程，是发扬民主、集思广益的过程，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过程，是科学决策、民主决策的过程，是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过程，使党的政治领导具有深厚基础。
一是在协商的内容上，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只要是涉及人民利益的，都要在相应的群众中进行广泛协商。邓小平同志曾指出，“一部分人出主意不如大家出主意”。要坚持有事多商量，遇事多商量，做事多商量，商量得越多越深入越好。涉及全国各族人民利益的事情，要在全体人民和全社会中广泛商量；涉及一个地方人民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这个地方的人民群众中广泛商量；涉及一部分群众利益、特定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这部分群众中广泛商量；涉及基层群众利益的事情，要在基层群众中广泛商量。只有通过协商的方式，听取利益相关者的诉求，方能更真实地了解情况，从而为作出符合各方利益、具有共识的决策提供良好基础。
二是在协商的渠道上，要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重点加强政党协商、政府协商、政协协商，积极开展人大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逐步探索社会组织协商。在政党协商上，由中共中央就党和国家重要方针政策、重大问题、重要人事安排、重要调研课题等，主持召开专题协商座谈会、调研协商座谈会，或通过约谈、书面协商的形式，沟通思想、交换意见、通报重要情况。人大在重大决策前根据需要进行充分协商，深入开展立法工作中的协商，发挥好人大代表在协商民主中的作用。围绕有效推进科学民主依法决策加强政府协商，增强决策透明度和公众参与度，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充分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的作用，完善政协会议及其他协商形式，适当增加专题议政性常委会议和专题协商会次数，更加灵活、更为经常地开展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探索网络议政、远程协商等新形式。要按照协商于民、协商为民的要求，建立健全基层协商民主建设协调联动机制，稳步开展基层协商。
三、“善于集中、敢于担责”
民主是基础，最终目的是进行集中，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实现党的领导和人民利益。只有在民主基础上进行集中，形成正确的方针政策和重大决策，形成全党的统一意志，才能增强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才能保证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才能保障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顺利进行。
一是集中正确的意见。毛泽东同志指出，“什么叫集中？首先是要集中正确的意见。在集中正确意见的基础上，做到统一认识、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叫做集中统一。”在发扬民主的过程中，各种意见、建议包括批评都会提出来，必须对其进行全面分析、科学鉴别，区别对待，经过整理、分析、批判和概括，把各种分散意见中的真知灼见提炼概括出来，把符合事物发展规律和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正确意见集中起来，形成科学决策。这个过程，也是实现领导的过程。
二是善当“乐队指挥”。2003年11月3日，同志在浙江省新任市县党政“一把手”民主集中制专题研讨班上发表讲话时，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把“一把手”比作乐队指挥，强调其高超技艺就表现在能巧妙精致地指挥乐队，吹拉弹唱，丝竹和谐，或是轻柔委婉，或是激越雄壮，齐奏一曲悦耳动听的交响乐。领导班子的“一把手”，就应该成为这样的指挥，善于把“多种声音”协调为“一首乐曲”。这个指挥的过程，实际上就是集中的过程，调动了各方面积极性，发挥了各方优势，最后才形成了科学的决策。
三是容许少数人保留意见。毛泽东同志就曾指出，“在党内党外，容许少数人保留意见，是有好处的。”党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比如在土地革命的早期，毛泽东同志的主张就属于少数，直到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开始长征后，全党才逐步认识到毛泽东同志意见的正确性，并逐渐形成毛泽东同志的核心地位。实际上，只要党的决议是正确的，这些持不同意见的党员又是愿意服从真理的，他们最终会心悦诚服地认识党的正确和自己的错误。如果最后证明真理在少数方面，那么保护少数的这种权利，也可以使党更容易地认识真理。
四、“防止议而不决、决而不行”
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必须防止议而不决、决而不行。议而不决，在一些问题上无休止地讨论、争论，无法形成决议和共识，则影响效率，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决而不行，则影响权威性，不利于实现党的领导。必须坚持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集体领导与个人分工负责的原则，确保党的决策部署落到实处。
一是坚持少数服从多数。讨论过程中，出现意见分歧，是正常的。但作为领导者，在作决议时不能太随便，要反复分析、比较、权衡，善于集中各方面智慧，形成一个符合多数人利益的政策。对少数人的不同意见，允许其保留，但必须服从多数，在行动上坚决执行。早在1929年12月，毛泽东同志就在《古田会议决议》中指出，“少数人在自己的意见被否决之后，必须拥护多数人所通过的决议。除必要时得在下一次会议再提出讨论外，不得在行动上有任何反对的表示”。因此，即使是少数不同意见者，也必须执行党的决议，执行集体做出的决策部署。
二是坚持下级服从上级。做出决策后，各级领导必须雷厉风行、不折不扣一抓到底，抓出成效。对于上级的决议、决策和部署，首先要迅速学习、传达，并结合本地区和单位实际，认真讨论研究，制定具体的贯彻意见。当然，在执行的过程中，遇到新情况、新问题，在坚决执行的条件下，可以通过党内程序向上级反映，提出意见，要求修改。对于党中央的决定，要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决贯彻执行，不能某个决策不符合自己的意见、不对自己的胃口就不执行。而且，执行起来还要全心全意，不能三心二意、半心半意。
三是坚持集体领导与个人分工负责相结合。民主集中制，实行的是会议决定、集体领导，同时务必注意坚持个人分工负责，这是避免拖拉、推卸责任、决而不行的有效办法。在决策时，务必明确责任人，包括直接责任者、主要责任者、重要责任者。在分解责任时，既要按照领导班子分工和部门职责，又要注重发挥个人专长，调动主动性和积极性。对于落实不力的，要坚持失责必问、问责必严的原则，严格按照《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进行问责。
（作者：方涛 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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