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相思便好,太浓郁的容易衰退,太深邃的难以忘怀。

可惜相思不由我,一眼可万年,一日似三秋。红豆一旦种下,便是深植;《望月怀远》,所言尽是相思。

红尘百年一回首(岁月起伏红尘若梦)(1)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几乎白话的语言,却流传千古,其意境雄浑开阔,情感却似耳语。海上之明月,万户之城郭,皆共明月此时。

诗人所念之人,却远隔千里。风花落尽,难以成眠,只见皓月悬空,直至白昼。那些深眠的人,何以能知晓它的纯粹与幽冷呢?

或许,是烛光太明媚,才赶走了睡意,狠心吹灭孤灯,披衣漫步,夜来寒冷,一宿的蹉跎,长衫已被露水浸透。

相思入髓,有什么可以用来相赠“遥夜”?或许只有捧了一手的月光,纯洁美好,堪予相思。只是,路遥难归,唯有将它带入魂梦,才能与君同。

红尘百年一回首(岁月起伏红尘若梦)(2)

情若不挚,何以成诗?

张九龄的字句,将相思浸透,湿润了月夜的清冷,孤魂的水袖,像冰镇过的青梅酒,浓郁被冷藏后,入口幽幽,淡了初初的相遇,却在心口,暖成热烈的涌动。

红尘百年一回首(岁月起伏红尘若梦)(3)

饮罢他人的沉酒,方才恍然,自己离红尘竟这般遥远,朝暮漫漫,无波无澜,不曾将谁的眉弯印在心口,也不曾将谁的眼波婉转梦中。

只觉,淡淡的相思就很好,如飘散在风中的蒲公英,那么轻巧,那么纯白,随缘落地,便生出根系,绵延成漫山遍野的黄色花朵,等下一场季风,再漫游人间。

岁月起伏,红尘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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