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解放后,上级朝农村里派驻了工作队,清匪反霸,土改,恢复生产。一支工作队到了芷江一个山村筲箕湾,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件奇事,说是鬼把人的心肝挖走了。

人心比鬼有多可怕(白日见鬼黑夜撞鬼)(1)

湘西风雨桥

工作队就住在村外一个庙里。这座庙半山而建,庙前一段石阶下面,是一条路,南来北往的行人顺着山谷来去。不时有信男善女到庙里烧香拜佛。解放军进山剿匪时,土匪占据庙宇,打了一仗。土匪被打败,庙宇也被打得残破不堪。工作队来时,庙里只剩下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和尚。

工作队住下后,看老和尚行动不便,烧饭时就给老和尚送一碗过去。老和尚双手合十,连连称谢。

不打仗了,路上行人多了。牵猪赶羊、背篓挑担,络绎不绝。庙前石阶边有两棵大樟树,浓阴蔽日。行人走到这里,松肩、下马,到树下歇脚乘凉,到庙旁小溪里喝口水,抽袋烟,谈些山里山外的新鲜事,都说解放军好,再没有土匪拦路抢劫、抽税了。

时间长了,工作队员发现一个现象,不到太阳下山,路上就断了行人,那些喜欢扯谈的“老顾客”也匆匆离开,特别是妇女儿童脚步不停,几乎是紧赶着回家。这里土匪已经消灭殆尽,按理说不必这么惊慌。

吃饭时,工作队员把老和尚请来一起吃,反正是饭菜里没有荤腥。说起此事。老和尚惊恐地小声说,这里闹过鬼。“哦”年轻的工作队员们起了好奇心。“怎么闹鬼的?”老和尚停了停,讲了下去。

前两年夏天,傍晚时刻,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一场瓢泼大雨落下。庙里跑进来一对新婚回门的年轻夫妻。新郎是离这里5里左右的另一个村寨的小伙子,新娘子家在庙的另一个方向。两人只带了一把遮阳的油纸伞,身上还是湿乎乎的,进了庙,一边跺脚泥,一边抖雨水。大雨一时下个不停,两人坐在佛像前的草垫上休息。一会儿,新娘去上厕所,新郎也跟着去了。新郎等了一会,见新娘还不出来,就到大殿里去等。等了一会儿,还不出来,新郎急了,就呼叫起来。可是还是没有答应。新郎到厕所一看,不见人影。新郎在庙里找了一圈,新娘失踪了。

人心比鬼有多可怕(白日见鬼黑夜撞鬼)(2)

庙宇

新郎冲出庙,围着庙找,在庙后山林墓地里坟头间的草丛里,找到新娘。她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她的绣花鞋散落在草丛中,一支银簪,摆在倒塌的墓碑上。

新郎顾不得雨大,背起新娘就往家跑。到家时雨水、汗水,两人都湿透了,新郎累得直喘粗气。父母一见,大吃一惊,母亲忙着烧姜汤,新郎给新娘换衣、擦身,掐人中,等半碗姜汤灌下,新娘才慢慢醒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说:“刚站起来,一个影子一闪,一阵风吹来,她晕过去了。”

一家人说,这是白日见鬼了。那庙后,坟多,洞多,说不定是妖精作怪。鞋子、簪子落在坟地里,就是证明。这事关系到全家人的名声,一家人从未对外人说起。但鬼抓新媳妇的事,还是传开了。从此,庙门冷落,来烧香拜佛的都是晚来早走,特别是青年妇女更不敢到庙里来了。

工作队员们听了面面相觑,队长年纪大些听了思索一会,口里念到:“这事真怪。”老和尚却说:“怪的还在后头哩。”“啊?还有什么?”“蛮吓人的,你们莫怕啊。”

老和尚接着说:去年一个夏天里夜晚,半夜里又打雷又下雨,那雨好大,瓢泼大雨,下了一阵子。天明后,那个鬼捉媳妇的人家,年轻夫妻平时吃过早饭时候过了还没有开门。公公婆婆嘀咕几声,也没有在意,快到中午了,门还是关起的。这不对呀,喊叫,没动静,拍门,里面插上了。窗子平时开着的,现在也关起了。公公用刀把窗子撬开一看,叫了声:我的儿啊!就晕了过去。邻居闻声赶来,房门打不开,就从窗户里进去,一股血腥气冲鼻。见媳妇被绳子绑在木椅上,面色惨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儿子血淋淋躺在床上,肚子被划开,心肝不见了。

公婆就这一个儿子,伤心得动不了。邻居帮忙收拾的同时,议论纷纷,这门闩得好好的,窗户也关起的,外人哪么进来的?下午在庙后面的坟堆里,发现了一副人心肝。这下都说是庙后坟洞里的妖精找上门来了。

队长说:“真是一件怪事啊!我们这个村子搞完了,下个村子就到那里去,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事大家到外面不要说,只当不晓得。”又对老和尚说:“今晚你跟我们说的话,不要跟别人说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老和尚连连点头。队长拍拍腰里,对队员们说,我们有枪,大家不要怕!

人心比鬼有多可怕(白日见鬼黑夜撞鬼)(3)

抓捕土匪

秋天,筲箕湾土改完成后,工作队就进驻到受害人的村寨里。找住房时,工作队员分住穷人家里。队长专门来到受害人家里,要求住宿。主人却说没有多余的地方。队长指着发生血案的房间说,你家不是还空着一间吗?主人惊慌地说:“队长,我是好心呀,我儿子在那房间里,被鬼掏了心肝,我怕鬼害了你们。”“怎么这么怪,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偏偏在你们家遇到了?”“哎,也许是前世造了什么孽,现世遭报应吧。”“你媳妇呢?”“儿子死了不久,她就嫁给了她的表哥。”“大叔,你放心,我们不怕鬼。”队长拍了拍腰里的手枪。

几个月后,工作队长在被害人村里发出通知,某日召开大会,说是抓到了取人心肝的鬼。开会那天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一块打谷坪站不下,都站在刚收割过稻田里。

队长开场白后说道:“土匪、恶霸害死了多少穷人,李大叔(被害人父亲)的儿子就是他们杀死的!”“啊,”会场掠过一阵惊叹:“他不是被鬼抓了心吗?”“乡亲们,害死李大叔儿子的不是鬼,是人,是土匪,是杨永清(芷江县大土匪头子)手下的一个中队长,就是李大叔媳妇后来嫁的男人吴某,也是她的表哥”会场上鸦雀无声,听队长继续说:“那个媳妇还没有出嫁时,就和她表哥扯起了,她表哥来提亲,一是亲戚,二来她表哥是拿枪的土匪,父母不同意,把她嫁给李大叔儿子。她和吴某不甘心,先是在庙里演了一出戏,迷惑大家。再后来,乘下大雨,李大叔儿子睡着了,媳妇把门打开放吴某进来,杀死了丈夫,又伪装了鬼挖了男人的心,把女人绑起来的假象。我们住下后,发现这把椅子,”队长举起当初媳妇被绑上的。“根本不重,人捆在上头也可以弯腰走动。等吴某出了门,媳妇用身子关门,用嘴插上门闩,再慢慢退回床边上……”“好歹毒!”“不愿意就不答应他,害别个做么的?”“比潘金莲还坏!”“千刀万剐的土匪!”农民气愤地议论起来。

人心比鬼有多可怕(白日见鬼黑夜撞鬼)(4)

审判土匪

”把两个杀人犯带上来!”五花大绑男女人犯被押上台子,李大叔两口子冲上台,连打带抓,李大婶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死得惨啊!”在场的人纷纷前涌,要去打犯人。工作队员们制止大家。队长大声喊道:“我代表政府宣布,犯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此后,这里恢复了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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