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一年端午节(1895年5月28日)震动中外的“成都教案”,以四川总督刘秉璋被撤职、官府赔偿洋人巨额白银、加剧成都百姓负担而收场来自华阳县石板滩的红灯教聚义,像飓风发作之前硫磺色的诡谲之云义和团由早期的“反清”而改为后期的“扶清灭洋”,但是石板滩的团民却一味强调“反清灭洋”,断绝了一切招安、媾和的退路当年,盛世英的一首诗,反映了石板滩的情景和众教徒“反清灭洋”的意志:“撒防步队散归田,五夜妖星照蜀川狐火窗明争倡首,龙潭静夜饱挥拳辍耕陇畔村农舞,说法台前奼女颠,似醉如痴浑不识,连头受戳志弥坚”,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川西女土匪廖观音?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川西女土匪廖观音(乱世刀锋上的舞娘)

川西女土匪廖观音

光绪二十一年端午节(1895年5月28日)震动中外的“成都教案”,以四川总督刘秉璋被撤职、官府赔偿洋人巨额白银、加剧成都百姓负担而收场。来自华阳县石板滩的红灯教聚义,像飓风发作之前硫磺色的诡谲之云。义和团由早期的“反清”而改为后期的“扶清灭洋”,但是石板滩的团民却一味强调“反清灭洋”,断绝了一切招安、媾和的退路。当年,盛世英的一首诗,反映了石板滩的情景和众教徒“反清灭洋”的意志:“撒防步队散归田,五夜妖星照蜀川。狐火窗明争倡首,龙潭静夜饱挥拳。辍耕陇畔村农舞,说法台前奼女颠,似醉如痴浑不识,连头受戳志弥坚。”

造反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四川发生“壬寅大旱”,旱魃肆虐,川西坝子一片饥馑之色。百姓以芭蕉根、树皮、榆树叶、昆虫甚至观音土等充饥,开始发生“割米袋”“吃大户”的事件。据说连著名的凉水井也快干涸了,有老人见江里浑水,叹息说,旱魃真的来了。大旱的炽热,点燃了一个火药桶。金堂县合兴乡糍粑店的农家少女廖九妹才15岁,在同乡曾阿义大哥处多次聆听热烈的义和团布道,她勤奋习武,思想剧变,瞬间觉悟了。

廖观音是广东入蜀的客家移民后代。其祖先世居广东兴宁,川祖廖明达(体用)于清雍正五年(1727年)落业川西,廖明达子孙在川西繁衍甚众,其字排是:“明谷君琼道,为仁士品芳……”廖观音父廖为新(廖氏入蜀的第六代“为”字辈),母亲薛氏共生育二子一女,廖观音居老二,在同族大排行是第九位。

廖九妹迅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老百姓口中,她自幼习武,身材高大,天足,体健貌端,有一张花好月圆的团团脸,符合一百年前客家美女的标准。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她的功夫了得,而且口才好。铁匠出身的曾阿义明白,需要一个引人好感的人在台前张罗,自己退居幕后即可,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此,廖九妹被推举为华阳县红灯教首领。他们贴在石板滩川主庙门框上的对联一语双关:“打铁打钢打江山都是铁罗汉,救苦救难救黎民争效观世音。”

廖观音一跃成为川西义和团的领导者,自命“廖观音”。

一个十五六岁的乡下丫头摇身一变为蛊惑人心的“妖女”。

从此,拉开了以廖观音为首、曾阿义为副的川西义和团与清军的武装对峙。

前任四川督臣奎俊因性情宽厚温和,在任川督的6年中,对属官疏于管束,使得蜀中吏治废弛。直到1902年9月25日,精通民情与官场的岑春煊到达成都,出任四川总督。

岑春煊一方面于官场整顿吏治,一方面于民间积极推行严格的围剿管理措施。面对红灯照蔓延的战火,他调整战略,急速灭火,斩杀起义军无数。1902年年底,官军获得“大捷”:廖观音在去简阳和义和团首领商议南北两路围攻成都时,被叛徒出卖,在简阳县镇子场(今成都市龙泉驿区洛带镇)连同弟弟被抓获。后被押解至成都,关禁在臬司衙门监狱。这个地点,民间称之为“臬台”监狱,为四川省最重要的监狱,40年前,曾经关押过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一行。

1903年1月15日(另一说为1月5日)岑春煊下达斩杀“妖女”廖观音的手谕。

关于行刑的地方,有的说是在督院东南侧之下莲池。但据关心乡土文献的著名作家李劼人(1891—1962)的描述,是在督院辕门之内。也就是说,曾经凌迟处死了客家人翼王石达开的地方,如今成为了后来者廖观音的终结地。

李劼人于1906年由江西回到成都。原因是他父亲任职江西临川县期间突然病逝,乃扶柩归乡里。他居住在磨子街杨家大院。李劫人时年16岁,上距廖观音就义仅仅3年,想来从曾祖母、祖母那里听到过这件大事,或从茶坊酒肆中了解过述了这一刀刀见血的刻画。但李劼人没有描述行刑路上廖观音神色自如、昂首高呼口号:“慈禧是洋人的大奴才,岑老四(岑春煊)是小奴才,红灯教是灭清剿洋的天兵天将!”如果有的话,我猜应该是用客家话喊出来的。李劼人先生写道:

辕门内,在两只双斗桅杆与两座大石狮的空地上,全站四川总督部堂的亲兵。红羽毛号褂,青绒云头宽边,两腿侧垂着两片战裙,也是红羽毛而当中是用青绒挖的一个大古老钱;一色青裤子,青布长勒战靴;头上是青纱缠的大包头,手上拿着长枪,腰间悬着长刀。看守在辕门侧的,是四五个不拿武器只拿一根皮鞭的武官。呜都都的过山号一直吹了出来,吹到石狮子两边,就站住了。

接着便是一伙戈什哈同几个穿短衣戴大帽的刽子手拥了一个女人出来。

那女人果然赤着上身,露出半段粉白的肉,胖胖的,两只大奶子挺在胸前。两手反剪着,两膀上的绳子一直勒在肉里。头发一齐拢在脑顶上,挽了一个大髻。

那女人刚一露面,辕门外的观众更其大喊起来。

郝又三以为将要推上木驴去了,虽然辕门里并不见有木驴,——却见戈什哈与亲兵们拉了一个大圈子,从人的腿缝中,瞥见廖观音跪了下来。

看的人又都大喊道:“啊!原来就杀在这里了!……还是砍脑壳啦!……不错!戴领爷在那里!……你看!……刀……”

石达开的血,浸透了臬台监狱这片土地;如今,廖观音的血喷薄而出。她遍地乱流的血,还能与翼王相认么?

岑春煊唯一比骆秉章“文明”之处在于,岑春煊选择的是让廖观音裸体示众,再予以砍头“正法”,而非像前任骆秉章那样,在臬台监狱内脔割翼王石达开等4人。在廖观音之前,体制对待叛党通常采用凌迟,男女不论。如布依族反清女首领王囊仙和她部下女将白莲教首领王聪儿、小刀会女将周秀英、明末抗清女将章金氏、回族女帅杜凤扬、天地会女将许月桂姐妹、反清女将邱二娘、台湾三合会女将黄玉娘等人。凌迟后还要将首级割下,悬挂四门示众。名气特别大的,如石达开、王聪儿,甚至传首三省,即将首级在三省内巡回悬挂示众。这是时代的进步么?同月,传奇铁匠曾阿义也被俘殉难。怎么死的?他死于金堂火盆山的最后一战。

尽管不见于一切关于成都义和团起义的文字“正面论”,龙泉驿民间依然传闻:廖观音与曾阿义是情人关系,比翼齐飞,齐心合力。如果缺乏爱的神力,只靠“反清灭洋”和一碗又一碗的神水,即便淘干凉水井也熄灭不了狂怒复狂喜的干柴烈火…

原作者:蒋蓝

有删改,侵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