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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拐卖到山村怎么逃
我以为是我的手段高明。
可未曾想过,那么狠的一个人怎会看不透我的心思。
01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四周阴暗潮湿,目光所及只有黑漆漆的墙壁和身旁的干草。
我的手脚被麻绳死死捆住,脖子上还套了个狗链。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一股牛粪的味道席卷我的脑门。
伴随着我挪动的声音,脖子上的铁链逐渐收紧,我被勒得喘不过气,脖子血红一片,触目惊心,我疼得眼泪直流。
真实的疼痛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我被拐卖了。
被继母以两万的价格打晕卖给了人贩子。
一想到自己会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被各种老头侵犯,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我想死,但理智告诉我,我得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群带着坏笑的男人。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扯出我嘴里的破布,笑得极为猥琐,手慢慢的向我的胸部靠近。
「滚!」我怒视着他,干涩的喉咙让我只能说一个字。
「哟,小蹄子脾气挺臭——”」他迎着我愤怒的眼神,去扯我的腰带,就在我绝望的瞬间,一旁的瘦子阻止了他的动作。
「胖子,她是屿哥点名要的人,要是人被你玩死了,没法交代。”」
「行行行!」胖子不耐烦的收回了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整个人滩坐在地上。
那个瘦子就让人给我灌了点粥水,求生的本能让我将那碗粥喝了个精光。
只有活着才能逃出去,才能报仇。
瘦子命人给我松了梆,解了铁链,强硬的给我喂了颗药丸,让人把我抬了出去,招呼来两个木讷的女人给我洗澡。
瘦子刚刚给我喂的是软筋散,我就这么像个木头人似的,被两个女人摆弄着。
我知道她们也是被拐卖的,尝试着和她们说话,可一旦提起外面,她们就全身发抖,嘴里嚷嚷着别打我!别打我!
「小美人,你可别耍花招了!我们这就是天罗地网,只进不出。我劝你别白费力气,好好伺候我们高屿哥,兴许日子还能好过点!」
高屿哥?
我使劲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疼得我咬牙切齿,却让我清醒了好多。
我的心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
02
夜里下起了雨,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见到了那个名叫高屿的男人。
男人身材过于高大,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外露的胳膊腿上面肌肉暴起。狭长的眸子,如狼般犀利摄人,眉骨处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高屿的身体不断向我靠近,我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全身却止不住的发抖。
「不想笑就别笑。」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粗糙的掌心摩擦着我的下颚,眼底染上欲色。
「你会卖了我吗?」我带着哭腔问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含着水花,楚楚可怜。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浓眉微微蹙了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依旧冰冷道:「别想耍花招。」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压下心里想冲过去砍死他的冲动,纤细的身体朝他挪了挪,豆大的泪珠从我的眼周滑落。
弱小无助的小白兔柔声向你寻求保护,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更何况是个美人。
他果然压了过来,眸中欲色更甚,伸手去扯我的衣服。
我依旧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眼周红红的。
男人的体温环绕着我的身体,木床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摇晃,我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屋顶,眼前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的第一次就在这个污秽的地方,被眼前的男人夺走了,我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恨。
我在心里始终默念着:「我要逃出去……」
03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高屿已经不见了。我的脚上被栓上了铁链。
我麻木的盯着屋顶,双腿之间像火烧般疼痛。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个端着粥碗的妇人。那妇人看起来三十岁岁的模样,保养得很好。
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被拐卖的,应该是这的村民。
我很配合的小口喝着粥,不哭不闹。
那妇人眉头紧锁,似乎很意外,好像看见了什么新鲜事似的,「我王兰见了那么多寻死觅活的小姑娘,像你这样不哭不闹的倒是稀奇的很。」
我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并没得接话。只是将空碗递给她,背对她躺了进去。
那妇人刚出门,我就听到隔壁细微的声音。
「王大娘,她真没闹?」
「确实没闹……」
迷迷糊糊里,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又是第二天,依旧是王大娘给我喂饭。
她带着我出去走了走,范围也就只有这个院子。
04
就这样连续过了好几天,我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
高屿站在摆了些食物的木桌前,居高临下的审视我。
我今天睡得太沉了些,一整天都滴水未进,饿得头晕眼花。我死死盯着那桌食物,眼中满是渴求。
「水——」我哀求着开口,看着高屿端着水碗慢慢向我靠近。
「想喝吗?」
「想。」我抬手去抓那碗水,每次快碰到了,高屿就往后退点。
我气炸了,干脆摆烂了,闭眼不去抓了,直接等死。
高屿被我这模样逗笑了,将我从床上捞起来,手指撬开我的唇角,边往里灌水边警告说:「你呢,给我老实点。要是被我发现逃跑的话,就打断你的腿。」
我连喝了好几碗水,喝了好些粥整个人才逐渐有了力气,而高屿就在一旁像监控似的看着我。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也没想现在跑,就想多吃点饭补充体力。
吃过饭后,关灯的那个瞬间,我看着高屿靠过来的身体,浑身忍不住的打寒栗。
不过高屿并没有碰我,只是睡在我身边。
夜深了,我很意外我并没有想昏昏欲睡,而是异常的清醒。我看着旁边熟睡的高屿,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我小心的从床头跨过去,外面黑漆漆一片,晚风凛冽,外面除了又黑又冷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迈着步子往前走,突然我看到墙角一闪而过的阴影。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赶紧跑!越远越好!
可理智告诉我,我得回去!
对我得回去!
我假装去了趟茅厕,摸黑回到了床上。
我知道我旁边的人一直在装睡。
05
第二天给我送饭的换了个妇人,她整个瘦骨嶙峋,眼周乌青,一双眸子浑浊不堪,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你也是别拐的。」我附耳过去低声问。
「嗯」
「为什么不跑?」
听到这话,她眼中炙热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跑?跑得掉吗?」
「这个村子就是一个拐卖机构,都处都是监视你的人,就算勉强跑出去,也会被抓回来,然后——」
她似乎想起来些什么,脸颊僵硬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将粥碗递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歪着头问她,岔开了话题。
她愣神了片刻,思绪飘忽,好半晌才回答说:「我叫王菊,是村里王大娘家的。」
她正想在说些什么,门口有个粗犷的男人使劲的敲门,大吼大叫道:「死贱人,你送个饭送那么久,死里面了不成,赶紧和我回来给孩子喂奶。」
我明显感觉到王菊浑身打颤,她将我的空碗收走,颤颤巍巍走出了门。
门口男人咒骂的声音逐渐消失,我怔了怔神,抬脚走了出去。
清风抚摸过我结痂的伤口,我眺望着远处高耸的深山,心中生的希望更甚。
06
过后几天,我都表现得格外体贴温柔,高屿似乎很满意,给我解开了铁链,并每天找王菊给我解闷。
从和她们的对话中我了解到,这个村子是一个隐秘的拐卖档口,每天都有妇女从这里被转手,送往更深的山里。
而高屿就是他们的头子,他掌握了一手强大的组织网,几乎从来没有人能从他这里逃出去。
最后我还了解到一点,高屿是个孤儿。
高屿如往常一样晚上准时回来,摸黑爬上了床,睡在了我身边。
我翻身过去,男人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徘徊。
我死死的咬住后槽牙,突然抱住他的腰,嘴里带着哭腔呢喃:「不要离开我——」
高屿感受到怀里软乎乎的一坨,神情不自然了一瞬,伸手将我提溜到一旁,语气平淡:「干什么?」
我红着眼睛看他,眼泪一颗颗的从我白皙的双颊滑落,我假装没看到他审视的眼神,脆弱的往他怀里挪靠,自顾自说着话。
我说着我悲惨的过往,最后越说越委屈,哭成了个泪人。
高屿就那样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但我感觉到他蓦然收紧的臂膀。
我哭累了,渐渐睡着了。
可令我不知道的是,高屿就那样看着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刚醒就撞见高屿乌青的眼眸,他罕见的没走。
见我醒了,高屿就要出门,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袖子,声音柔和道:“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高屿警惕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淡淡留下两个字:“不行。”
我也不生气,退而求其次问:「那能别捆住我吗?好疼的。」
高屿思索了一瞬,还是解开了我的铁链,语气依旧冷淡,「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卖给村口的大爷玩。」
尽管心中翻江倒海,我面上依旧扯出一抹笑,乖巧的点头。
我心里雀跃了一瞬,如果高屿带我出去那我还得怀疑他是不是又想试探我了。
07
高屿是个很警惕的人,从不和我多说什么,只喜欢默默看着我,那种看猎物的眼神让我很不爽,但也耐着性子给他顺毛,努力扮演一个乖顺的金丝雀。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一个月后,高屿满身是伤的回来了。
他整个人跌跌撞撞,一进门就倒靠在床上,血淋淋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鼻,我下意识的往里蜷缩,满脸惊恐。
高屿凤眼微眯,似乎对我的反应见怪不怪,哑着嗓子喊我下去。
我麻溜儿的下了床,猛得跑向门口喘气。
白黄的灯光映照着高屿血肉模糊的背,我看得心惊肉跳。
「你没事吧!」
「被老鼠咬了一口死不了。」他顿了顿,接着峰回路转嗤笑道:「就算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
神经病!
我心里暗暗骂他,转身从厨房里打了一盆温水进来给他擦洗着乌黑的血渍。
知道跑不掉,刷波好感度还是可以。
高屿很明显的怔愣了一瞬,不过我没发现,依旧给他擦背,力道很重,最后抹上药酒收尾。
不过他是真的狠,凭我使多大的力气,他硬是全程没吭一声。
我想着自己好歹伺候了他一夜,第二天便又提了出去转转的事,结果他压根没理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气炸了,晚上对着他的后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结果被他看到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我忐忑的看着他,刚想要解释,他却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嘴角微微翘起,脸颊两侧还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画风出奇的古怪。
「小猫咪生气了。」他语气罕见的不那么冰冷。
我顺着他的话嘟嘟嘴,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含住了我的唇,欺身压了过来。
高潮处,我听见男人低喘的呢喃声:「你乖乖的,明天带你出去。」
「真——」我的唇又被他堵住。
一夜无眠。
08
昨晚被折腾晚了,我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偏那个罪魁祸首还打趣问我:「还有力气吗?」
我偏头不语。
高屿似乎很不满意我不看他,粗鲁将我的脸掰过来。
「走不走?」高屿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压下心中雀跃,不顾腿间的火辣辣,连忙起身跟上。
刚走出小屋没几步,不出我所料,外围站在几个强壮的大汉。
他们看见高屿,恭敬的叫了声屿哥,然后目光不经意飘忽在我身上,眼中难掩淫色。
我厌恶这种赤裸裸不怀好意的目光,高屿似有所察觉,让我去旁边的草垛等他。
我轻轻点头,很听话的站过去。
高屿不知道和那群人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带着我接着走。
高屿走在前面,我就默默跟在他后面,视线到处游走。
这个村子四周环山,村中只有固定的几条路,路上还有专门的村名把守。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七弯八拐的路。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由远到近,整耳欲聋,我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拼命朝着门口奔跑。
她的脖子上挂着半截的草绳,眼中充血。任凭身后的人拿石头砸她,她就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个劲的跑。
只听见“轰隆”一声,一块石头精准无误的砸中了她的头部。身后肥头大耳的男人欺身把他坐在身下,嘴里都是些不入耳的脏话。
我认出那个男的了,是我第一日见到的那个胖子。
耳边风声呼啸,我怔愣在那里,看着地上如蝼蚁般脆弱的女人。
「肥二,注意点分寸,别把人玩死了。」高屿微微蹙眉,冷冽的目光看得肥二一哆嗦。
「是屿哥。」
肥二把女人拖曳了回去,擦了擦手上的血,殷勤的给高屿递烟。
视线瞟过身后的我,眼中闪过惊艳,淫笑着开口:「屿哥,你咋把这女人带出来。」
高屿薄唇吐出一口烟圈,凤眸半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胖子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我侧头向高屿靠近了些,小手攥紧他的衣袖。
「不该问的别问。」高屿攥住了我的手,抛下一句话,便带着我走了。
高屿赤裸裸的维护并没有在我心里掀起波澜,我的思绪在刚刚别拖曳进去的少女身上,还有那间黑漆漆的小屋。
09
我脚步悬浮,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高屿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语气安抚道:「你不会和那些女人一样。」
我神情有些麻木的凝视着他,轻轻点头。
他的那句“那些女人”像根刺一样嵌入我的心口。
那几天我都不太好,高屿也似有所察,没在囚着我,只叫了个隔壁王大娘看着我。
她和我也算是老熟人了,她似乎也很满意我的样子,笑着和我说话。
「小妹—你只要别想着逃跑,好好和你那口子过,日子也会慢慢过好的。」王大娘轻抚上我白皙纤长的手,苦口婆心劝道。
「大姐,我知道的。我没想跑,高屿对我挺好的。」我脸上陪着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昧心话。
「你能这么想就好,不像我家那个媳妇,刚开那会每天都想着逃跑,不过被打了几顿也就安分了。」
她说的是王菊,那个可怜的妇人。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耳边王大妈叽叽喳喳的声音,思绪飘忽了很远。
直到下午,王大妈让王菊把我送回了家。
10
回家的路上我又遇到了胖二。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但碍于高屿的面子并没得动我,而是朝着王菊靠过去。
「哟~王菊,几天不见我看你这皮肤都变白了」
王菊似乎很害怕,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胖哥——我……我是张三的老婆——」
二胖一把将瑟缩的王菊捞过来,双手伸进王菊的裤兜里乱摸,唾沫横飞,「他张三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仰我的鼻息,我今天就是把你搞怀孕了,这个帽子他也得带。」
说着,他就要脱裤子。
王菊奋力推组,可奈何根本就不是二胖的对手,求救似的眼神向我看过来。
我眼皮子凸凸跳,盘算着高屿回家的时间,强压下恶心,跨步向二胖走过去,声音较软:「二胖哥哥,你眼中就只有王菊姐姐吗?」
二胖被我一喊,整个人骨头都酥软了,一把推开王菊来拉我。
「哟小美人,看来屿哥也不行啊,都没把你喂饱,看你那饥渴的小模样。」
他肥胖的手环上我瘦弱的腰肢,蹲下身把我扛在背上急不可耐的往旁边一堆稻草跑。
王菊愣神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追过来。
我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去叫人。
她浑浊的眼睛明亮了许多,撒腿就往外边跑。
11
我被二胖毫不怜惜的扔在草垛上。
「小美人——我来了。」他急不可耐的解开裤腰如饿狼扑食般向我压过来。
这一刻我心中是极怕的。
手心被指甲嵌出死死血珠,我死咬着唇,向旁边的草垛滚了过来。
二胖就那样重重栽了下去,整张脸被硬生生撞出了一条血痕。
「艹,你个小娘们,想害死我是不是!」二胖看向我的目光染上怒气,一巴掌直接扇在我的脸上。
不过我并不生气,甚至感谢他的推波助澜。
因为我看到高屿的身影了。
「你滚开!我是高屿的人,你不准碰我!」我似乎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他高屿算个屁,不就是个有生没妈养的小畜生,要不是他脑子好,我早就——」
二胖说红了眼。
蠢货。
我朝他吐了口唾沫,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贱人!」他骂着作势又要打我。
但是——
比巴掌先来的是高屿的怀抱。
我虚弱的靠在高屿的怀里,抬头看他。
看着我白皙的小脸上浮现的绯红的巴掌印,我如愿以偿的看他脸上看到了愤怒。
他将我温柔的放在一旁,满身戾气的向二胖走过去。
二胖被几个村民按压在地上,一张肥脸和地面贴近。
高屿长腿踩在他的左脸,使劲碾压。
我看到二胖疼得眼泪直流,声音哆嗦道:「屿哥—是这个女人—是她先勾引我的,是她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别被她骗了。」
高屿脚上的力度丝毫不减,回眸看着我,好似在验证此话的真假。
我蓄满眼眶的泪水在对上高屿那双阴翳眼睛时,瞬间滑落了下来。
「屿哥,你别相信她!对了……刚刚王菊也在!王菊可以给我作证!」
一旁的王菊男人凝眉,对着高屿说:「我把我那口子找过来。」
高屿默认点头,视线落在我小小的身体上。
我的衣服被撕碎了好些,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皱眉,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我的身上,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
但他不知道的是,衣服是刚刚看到他时,我自己撕扯的。
12
不过片刻,王菊被她男人提溜着衣袖丢了过来。
王菊看到我的那瞬间有那么一刻的慌乱,不顾手上摩擦的伤,笨拙的向我解释:「我……我没找到他们……我」
她结结巴巴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一刻我笃定,她会帮我的。
「王菊姐姐——」我眼眶湿润,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出声,「你看到的……你看到的……明明是他上来就扯我的衣服……你看到的。」
「呸—你个贱人,明明就是你先勾引我的!王菊你刚刚看到的!」二胖歇斯底里的怒视着我。
我背对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王菊明显愣了一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被踩在脚下的二胖,突然疯癫,掩耳乱叫:「我不会说的……我不说说的……你别打我!我不会说是你带走她的……」
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
时机到了,我假装晕了过去。
我蜷缩在高屿的怀里,顺着微微的缝隙看见二胖被一群人打晕,套了麻袋——
13
高屿没有带我回那间破旧的小屋,而是到了村口的一个二层小洋房。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小床上替我脱了鞋子。
「这里是?」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以后住这里。」高屿一边回答我的话,一边给我递了杯热水到我手上。
我有心想问些什么,但高屿已经出去了。
这间屋子的装修很简约,令我最惊喜的是,这里居然有淋浴。
往常在那个小屋,每次洗澡就只能在厕所简单擦洗。
那个厕所并不是传统的厕所,而是底下是粪池,上面搭了两块木板,每次都得担心会掉下去。
我可不想被粪淹死。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上了高屿命人拿进来的纱裙,迈着步子下了楼。
高屿在楼下看见我的那一刻,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好看吗?」我在原地转了一圈,笔直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
「好看。」高屿嗓子低沉,将我一把揽入了怀里。
感受到身下的硬物我很识相的环住他的脖子,粉红的唇往他脸上凑。
不过他推开了我。
他拿出一支药膏,骨指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过我一半刺痛的脸颊。
很轻,很轻。
我含情脉脉的盯着他,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低低的笑。
高屿被刺激到了,耳尖爬上一抹红,我刚想凑近点看清楚,他的脸就覆了上来。
14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这个小山村待了半年了。
这半年间,我一直扮演着一个温柔小意的妇人,看着高屿越来越喜欢我,乃至相信我。
最令我开心的是,我已经摸清了这个村子的路。
村尾有一条小路,每次高屿和那帮村民从那条路回来的时候,村子里都会多一个“疯女人”。
我不止一次想朝着那条路跑,拼命的跑。
高屿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假如我被抓回来的话,他也会像对待那些女人一样,把我扔进猪圈。
金丝雀做久了,也只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我很有自知自明。
思绪间,我突然感觉到脑子一阵混沌。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经常头晕乏力,倦怠嗜睡。
我起身想去倒杯水,结果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迷惑中,我听见高屿急切的声音。
15
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高屿正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浮现少见的柔情。
见我嘴唇微动,他将我扶起来,身后还垫了个枕头,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看着他小心的动作,在回想我最近几天的反应,一个念头突然浮现。
我迫使自己掐断这个苗头,可接下来高屿说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
「七七,我们有孩子了——都怪我,尽然没早点发现,七七你想吃什么吗?……」
高屿叫着我的小名,罕见的话多,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孩子——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
「七七,这是我给你带的水果」
「七七,你肚子肚子疼不饿!」
「七七,我们的孩子肯定向你一样好看」
高屿这段时间都在家里陪着我。
他摸着我渐渐凸起的小腹,满是对这个小生命的期待。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他忙前忙后,内心毫无波澜。
我不可能喜欢一个和拐卖犯的孩子。
晚上,我躺在床上问了一个很煞风景的话。
「高屿,如果我生的是女儿——」后面半句话我咽了下去。
我并不想激怒她。
高屿闭着双眼并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他在装睡。
我想问。
如果我生的是女儿,你看到你的女儿被像货物一样转卖,你会不会觉得痛心。
16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月份大了些,小腹也渐渐凸起
最近,我惊奇的发现,高屿每天都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我,我亦再没听见后边那个残破小院里的惨叫声。
「七七,吃饭了。」
高屿扶着我坐到餐桌前,贴心的给我系上围裙。
我木纳的张嘴吃着他喂过来的饭,左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心中陡然升起一个想法。
不过,得避着高屿。
又过了好几天,我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好像是找高屿的。
他贴心的为我盖好被子,下了楼。
他刚走,我便睁开了眼睛。
我站在地板上,俯视着那一阶阶向下延伸的阶梯,目光灼灼。
……
高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躺在楼梯下奄奄一息的我。
腿下湿漉漉一片全是鲜血。
「七七……对不起,对不起。」他双目腥红,抱着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我仰靠在他的怀里,眼周泛起泪花,呢喃:「我好痛啊……」
「七七,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高屿气喘吁吁的往外跑,抓住抱着我的手臂青筋暴起,但又怕弄疼我,只轻轻拥着我,嘴里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慢慢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17
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高屿将我放在病床上,急匆匆的去找医生。
听着逐渐远去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王菊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
我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不要吵。
王菊点头,哑着嗓子问我:「你不是……」
其实我最怕疼了,更别说有意识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所以我选择了另一个方法,我找了一瓶水倒在身下,假装是羊水破了。
在把昨天的鸡血倒在腿间,制造流产的假象。
其实我也抱着侥幸心理干的这事,不过高屿这急匆匆的模样实在令我意外。
我给王菊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起身左右观察了一下,我的房间在二楼,下去直接有条小路可以通往马路。
我按耐下心中的喜悦,在王菊疑惑的目光中,将床单被罩衔接起来。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她并没有问我,只是默默的帮助我。
在王菊的帮助下,我成功绑好了绳子。
我感激的看了眼王菊,站在凳子上往外拉绳子。
隐约间,我感觉到王菊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个东西。
我还来不及看,人就已经落地。
我掏出一看,是很多张零散的纸币。
月光洒落,在我身后镀上一层光,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拼命的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警察局。」
那一刻,我浑身轻松。
18
很多天后,我再次看见了王菊。
是的我报了警,村子的女人被解救了出来。
我颤抖的抚摸上她的脸。
她的脸无情一片,手臂处隐约可见血淋淋的伤疤。我能想象到,在我走后,她别打得有多惨。
她笑着和我道别,本来浑浊的眼睛闪现出点点星光。
——
在警察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回到了家,而我的继母也因为触犯法律被收押了。
我成功的继承了父亲死后的所有财产,而她的小儿子则是养在我的名下。
几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看着被保姆逗得“咯咯”笑的孩子,我并没有很开心,因为只要看到这个孩子,我就会想起高屿,想那段恶心的日子。
——
19
孩子满一周岁时,我去了牢房,我想见见高屿。
高屿是被几个警察架着出来的。
他瘦了许多,两颊深深凹陷下去。一双眼睛回到了我刚刚见他时的那样。
阴翳,黯淡,没有光。
「高屿。」我通过电话机唤他,语气冰冷。
他愣愣的看着我了好久,才回神。
「你过得好吗?」他半响才开口,声音沙哑。
「好,当然好了!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好得不得了!」我漂亮的眸子染上怒意,语气逐渐暴躁。
高屿就那样看着我,那样贪恋的看着我。
「嗯,挺好的。」
他并没有生气!
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为什么这么平淡?
我喘着粗气,站起来凝视他,语气极其冰冷:「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吧。」
高屿如我所料,眼中浮现出惶恐,「他(她)……」
「他死了!他死了!我亲自去医院打掉的!医生告诉我,现在打胎会有生命危险。你猜我怎么说的。」
「我说——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这个孽种!」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我不想高屿看到我的样子,我猛得松开电话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高屿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一双犀利的眸子滑下泪来。
不过我并没有看到。
九月的晚风凌冽,我透过出租车的后视镜,看着那个关了高屿的地方逐渐消失。
高屿,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20
高屿视角
我是个孤儿,为了挣钱我加入了一个拐卖妇女组织。
第一次做任务,我看着那些女人泪流满脸的看着我,像狗一样求我放过她们,我被吓到了,心中的良知让我鬼使神差的放了她。
然后我被那群人打了一顿,他们把我关进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很多天很多天……渐渐的,我视线开始模糊,就当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那群人将我提溜了出去。
而我被放出去的第一件事,他们就让我去装可怜骗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大姐姐很漂亮,她的手温温柔柔的,笑得也很甜。
可是我是个骗子,我把她骗上了车。
她歇斯底里的骂我,恶狠狠的指责我,我又心软了,我想放了她。我偷偷拿了钥匙想去开门,结果我被捉住了,他们将我打得半死,而那个姐姐也被送走了……
从那之后,我骗了很多人,她们依旧匍匐在我腿边,求我放过她。
但我并没有。
后来我长大了,这的头子很欣赏我,让我掌握了这的情报网。
为了活下去,我渐渐麻木,我如那些人一样骗了很多人,用武力让她们屈服。
有一天,一个打扮富贵的女人找到了我们。她说她要和我们做个交易。
她带来了个被麻袋套着的女人,还单独给我拿了一叠钱。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把这个人送得越远越好。
我掀开麻袋想验验货。
本以为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女人,可是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到我能感觉到心口嘭嘭直跳。
我阻拦了他们乱摸的手,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我要了。
夜晚,我已经准备看那个漂亮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哭了。
可她只眼睛红红的看着我,问我,会不会卖了她。
我看着她艰难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知道她在示弱。
可她心里肯定正盘算着怎么逃跑。
可是她好软……
那一晚,我控制不住的欺负了她。
……
第二天,我怕她寻死,就找了村里最会劝人的王大妈去和她说话。
可她依旧很平静,没有闹,也没有寻死。
后来我和那些人又下山了,这回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女大学生。
我看着那个女孩,突然就想起那个坚强的女人了。我心软了,并没有抓那个女孩……那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失利。
几天后,我跟着他们回去了。他们抓了两个女大学生,还和我打趣:「诶!我们屿哥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哈。」
我并没有理会,只想快点回去。
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
她喝了大量的安眠药,睡得很死,我就那样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醒了。
我看着她,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个女人气性还挺大,我别逗笑了,一边给她喂水,一边放狠话。
她似乎很怕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并没有碰她,只静静的看着她。
她起来了,我知道她要逃跑,但我并没有拆穿她,我继续装睡。
外边围着看守的人,我想,如果她被抓住了我就过去把她救下来。
如果她走了……
我压住想冲出去把她抓回来的欲望,静静的装睡。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回来了。
熟睡过后还抱着我哭……我竟然有点心疼她。
她说她想出去转转,我没有同意,因为我即将去下一个任务点,但是我解开了她的脚链。
我走的那天,透过窗户看见正在床头思索的她。
她肯定在想怎么逃跑。
我让隔壁的王大妈帮我照看着她,并给那些人警告了一番,便出发了。
这一趟可真远,飘飘忽忽都一个月了。
好不容易到了回去的那天,我雀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可是发生了意外,警察来了。
我和一个警察缠斗了好一番才脱身,背上也受了好些伤。
那个女人走了吗……
我又想起她了。
要是她没走的话,我可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谁叫她老是跑到我的脑子里。
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女人并没有走,我竟然很开心。
不过她好像被吓着了。
她又跑出去了,不过又很快回来,还给我擦洗后背。
她故意很大力的擦我的背,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擦洗。
我和她开玩笑,她似乎有点生气,朝我翻白眼。
不过被我看到了,真傻。
她太可爱了,我又欺负她了。
不过为了弥补她,我带她出去了。
我讨厌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我把那些人警告了一番,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我心情很好,如果二胖不带着那个女人出现的话。
她被吓到了,我带着她逃离了那里。
她似乎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只是偶尔去看看她。
这天,我和那伙人去处置人。
路过草垛,我听见了她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疯跑过去。
结果就看到二胖一巴掌扇红了那张娇艳的脸。
红红的一片触目惊心,我生气了,喊他们把他按住。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我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二胖似乎看出来我动怒了,说是她勾引的他,说她挑拨离间。
我其实知道……我都知道……
可她哭得好伤心。
我抱着她回了我和那群人聚头的地方。
他们很反对,但是他们都打不过我。
很快,她又恢复了开心的样子,穿着我偷偷买的小裙子问我好不好看。
我在这里和她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
至少我是开心的。
这段开心的日子持续到她突然晕倒。
我被吓坏了,我求她不要离开我。
————
村上的村医告诉我她怀孕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狂喜。
这是我和她的孩子……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她影藏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为了她,我开始慢慢脱手,不再参与组织的行动。
可组织很不满意我的行为,并叫了一伙人来找我。
可就是这一走,她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满地的血使我慌了神,我不顾那群人的反对,跑着她往山下的医院走。
最后他们妥协了,代价是,我必须继续服从组织的命令。
我答应了,带着王菊匆匆下了山。我记得王菊和她关系挺好的,我想她醒来的时候肯定不想看到我,到时候还得王菊陪着她。
山上的路很绕,很远。
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这血的味道闻着不像人血。
我突然就明白了。
她骗了我,她没有受伤,只是为了逃跑假装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既然没有拆穿她,就这么一路到了医院。
我找了个低楼层的病房,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便出去了。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果然,她跑了。
警察也来了。
不过我没跑,神情麻木的跟着警察走了。
我交代了我知道的所有事。
警察告诉我,鉴于我坦白从宽的行为,可以减刑。
我只是摇摇头……
我只是希望她能原谅我。
在监狱的第二年,我见到了她。
她变得更漂亮了,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我想和她说话,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她说了好多狠话……
可是她哭的很伤心……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我抬手擦了擦眼睛。
湿漉漉一片。
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哭……
高屿,下辈子做个好人。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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