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重庆歌乐山上夯土机一声接着一声,震得周围尘土飞扬,几个工人走到一边清理杂物。就在刚刚,一场特大山洪的爆发,导致歌乐山上的渣滓洞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渣滓洞洪水(2007年渣滓洞被洪水毁坏)(1)

渣滓洞又叫渣滓洞集中营,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这里被国民党特务改建成秘密监狱,用来关押很多共产党人。新中国成立后这里就被保护了起来,这些工人也是由于山洪破坏而在此处进行清理。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修缮,谁也不曾想到这次山洪之后,他们还意外发现了一段沉痛的历史,夯土机在一处加固时破开了一个洞口,工人们在洞口中找到一些令人震惊的铁器。

经过重庆市文广局厉华主任的鉴别,这些铁器被认定为是当年地下党成员越狱时所准备的工具。从这些锈迹斑斑的铁器上,仿佛能够看到当年这些革命先辈为了理想而泣血歌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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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两口活棺材之一的渣滓洞为何得来这样一个称号?这些锈迹斑斑的工具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渣滓洞的由来

渣滓洞的前身是“中美合作社”,所谓的中美合作社其实就是国民党和美国政府关于情报互通成立的特务机构。上世纪4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国为了从国民党当局那里得到对日军作战的相关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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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国民党也需要得到援助,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双方签订了秘密协议:从1941年开始双方高层就开始接洽商谈此事,1942年开始组建,经过了一年多的准备,1943年7月成立了情报机关。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简称中美合作社。

当时国民党一方派出了特务头子,军统局局长戴笠担任合作社主任,副主任一职由美军派出的海军少将梅乐斯担任。有了雏形和编制,找到一处合适的办公地点就成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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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合作社的特殊性,选址一定要在重庆本地,此外由于需要带犯人回来审讯关押,在警戒性和安全性上要更为慎重,最好是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就这样,重庆西北部的歌乐山成为了最佳选择。

原本歌乐山附近的白公馆是第一选择,而且白公馆在1938年的时候就已经被改成了看押犯人的地方,于情于理这里都可以承担看守所的职能。可是国民党为了有一个招待美国人的招待所,选择将白公馆改建成了招待所。

白公馆成了招待所,原来在这里关押的犯人需要重新找到一处地方看押。为此军统总务处处长沈醉亲自出马,他开着车在歌乐山上到处转悠,最终车停在了一处小煤窑。这个小煤窑就是渣滓洞,因为这里渣多煤少,所以取名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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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阴冷潮湿之外,最让沈醉看中的是渣滓洞的地形,这里三面环山,另外一面是一条沟壑,非常符合看守所的特点。

就这样,国民党军统的特务逼死了原本的矿主直接霸占了这里,并将其改造成了渣滓洞集中营,专门看押各种共产党的高级将领,当时歌乐山下十余公里之内都被划成了禁区。

国民党在这里一共建造了八百多间房屋,将渣滓洞、白公馆、杨家坪等大片土地规划在内。除了戴笠和梅乐斯的宅院之外,这里还住着超过两千多中美特务,还有办公区,礼堂,军火库和餐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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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这里的看守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后来抗日战争胜利后,这里就被国民党政府用于关押,刑讯以及残杀共产党人的罪恶机构。

在这里先后被国民党特务残忍杀害的人员之中,有当时的中共四川省委书记罗世文,中共川西特务委员车耀先,包括抗日爱国将领杨虎城和他的妻儿,著名小说“红岩”以及相关人物江姐、许云峰和小萝卜头的人物创作原型和故事就来源于这里。

渣滓洞集中营分为内外两院,内院是牢房和防风的地方,外院是特务审讯犯人和行刑的地方。这里的牢房不多,只有不到二十间,其中男牢房就有十六间,女牢房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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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这里的审讯室,就能看到数十种刑具,脚镣手铐,皮鞭烙铁还有老虎凳,光是看着就有些心悸了。而那些被关押的革命先辈每天都要承受这些酷刑,牢房也非常小只有三米见方。

然而就是这样一间狭小潮湿的牢房,里面要住上十个人。难以想象那个年代这些革命前辈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更为之震撼的是他们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后仍然有着一颗坚定的心。

意外发现的地洞

1948年12月,时任遂宁县委书记的李泽海等六人被秘密送到了渣滓洞。据李泽海晚年的回忆录中写道:当时监狱里的革命同志全部穿的是从国民党士兵身上换下来的破军装。这些特务为了打击他们的精神,故意在每件衣服上都划开了两个叉,所以被看押的同志们都叫它叉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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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每天只能吃两顿饭,而且饭里的老鼠屎特别多,气味很难闻。一口下去满嘴的沙子和炭渣,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十来人挤在一起都只能蜷缩着身子,不然就会挤不下。

在牢房里伸手就能摸到房顶,那些特务还经常半夜来提审。就是趁着精神不好的时候折磨他们,渣滓洞最多的时候关押人数超过三百多人。这里面几乎每个人都经受过特务们的四十八套酷刑、坐老虎凳、鼻子里灌辣椒水,还有钉竹签等等。

每天从早到晚都能听到审讯室传来的阵阵痛喊,特务们为了给这些囚犯心理上营造恐惧,审讯的时候故意开着门,故意让这些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然而即便用上了种种手段,难友们的意志从未被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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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海他们每次听到有人从审讯室被拖出来时,他们集体都会自发地为刚刚受刑的人歌唱,像是鼓励难友的意志,同时也一次一次地坚定自己的信念,这里的生活就像是一口活棺材一样。看似还活着,其实从踏入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哪怕是在这种极端的生活环境中,这些革命同志也从未想过放弃和背叛,越是苦越是难的情况下越能激发一个共产党人的极限

这些被看押的人员每天只有一两次放风的机会,并且每次不超过十分钟。他们每天都会抓紧这十分钟用小纸条来传递信息,当时的许晓轩还在狱中成立了临时党支部,担任党支部书记的他组织和领导狱中的地下斗争,他们想尽办法策反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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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准备越狱使用的工具,因为大的铁器根本无法藏匿,所以只能选择一些脱落的长钉子当成工具。可是在特殊十年里,有人对他们的身份和经历产生了怀疑,有人不相信他们在狱中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还勇于斗争。并且诬陷他们其实在狱中早已投敌,是靠着出卖组织提供情报才活下来的。

没有物证,百口莫辩的众人无法证实那段经历,为此还有人受到了迫害。直到2007年,一场山洪将渣滓洞冲开,工人们修缮时发现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的上方正好是当年关押的牢房所在。

在这个洞口里人们发现了当年革命先辈们同特务激烈斗争的物证,这些铁器一共有17件,其中有两根八厘米长的铁钉,还有四根只有五厘米左右的铁钉,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根15厘米长的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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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的发现也足以证明当年在这个狭小潮湿的空间里,这些铮铮铁骨的共产党员是如何同心狠手辣特务们斗智斗勇的,然而当时的越狱计划还没有实现,就发生了历史上惨绝人寰的集中营大屠杀。

不灭的革命火焰

1949年初,三大战役的捷报传遍了大江南北,也传到了渣滓洞里。这些难友们纷纷奔走相告,并且在这年的春节他们在狱中用自己的方式度过了一个新年,有人戴上头花扭秧歌。

有人站出来为大家朗诵一首诗,还有人出对联找人对对子,这些革命先辈用自己仅有的方式来为革命事业的成功贺喜。除了这些之外,他们也知道,现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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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节节败退的消息传来,他们每天都希望下一秒解放军就从天而降解救他们,看到生的希望后,这些难友们纷纷沟通不要激怒狱警,老老实实地等待解救,当中还有人激动地的约定好出去后每年相聚一次。遗憾的是救援没等到,等来的却是国民党特务举起的屠刀。

1949年11月27日,这天重庆解放的鞭炮声传到了渣滓洞,狱中的众人听到了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离重现天日只差一步之遥。众人里有的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最短的也有半年多的时间。

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些鞭炮声把人间的烟火气又带给了他们,这是生的希望,更是代表着马上就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了。可是这天渣滓洞的特务们却十分平静,甚至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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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消失了很长时间的特务陪着一位国民党将军来察看他们,等到他们离开,一声哨响之后渣滓洞传来了机关枪扫射的声音,蒋介石对他们下达了屠杀的指令。

伴随着枪响,十八个囚室中接连不断地响起:“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的怒吼,枪声和口号声相互交织,久久的回荡在歌乐山的山林之间,这次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事件造成了超过两百多位革命烈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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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成功终有日,漫天晴雪映梅花”,一个民族的文化精神面貌和道德风尚都需要古往今来不断地继承和发扬。烈士们在昨天用青春和生命换来的解放和新中国,在今天就需要这一代人来传承和铭记。

就如同一簇火焰一样,在薪火相传之间,才能让它发出更耀眼的光芒,才能将这份意志和精神,永不褪色地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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