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吉勇是出色的刑警,在那个动不动就游行示威的年代,他还兼职防暴。
可是呢,他和同事老李会时常收一些“好处”,然后两人平分。
女孩成恩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公主般的待遇,上下学都有专职司机接送。
成恩珠的爸爸,成老板;做水产生意。
他很有钱。
电影《极秘搜查》(2015年)
主演:金允石 刘海镇 张英南
导演:郭景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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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1978年真实事件改编
这天,成恩珠小朋友照常放学,与好朋友结伴而行,在学校门口遇到个需要帮助的叔叔,两个“三好"学生二话不说,欣然答应。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恩珠迟迟不见回家,成老板给学校去了电话,得知女儿和同学在放学的校门口上了陌生人的车。
成夫人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小姑接到消息也刚过来。
成老板已经报了警,负责调查的刘警官建议:
“首先,如果是以钱为目的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快撕票。”成老板稍稍安心了一些,刘警官接着道:“不知您周围是否有与您有过节的人,根据我的判断,嫌犯极有可能是您身边的人,包括司机、保姆,还有所有知道家里有很多现金的人,以及水产市场的人等等;我们都会将他们列为嫌疑人来调查。如果过了两三天嫌犯还没联系你,那么就算是重金悬赏,也要把目击者找出来。”
成老板的司机已被当成重要嫌疑人“重点关照”。
7月19日,诱拐第2天。碍于身份,成老板让学校方面暂时先把事情压着。
孩子不见了,成夫人也坐不住,小姑带着她去找看事的神婆和神汉算卦,但结果都不乐观。
司机被严刑逼供,成老板很生气,因为他们不但想屈打成招,还查自己的底细。
他动用关系向警方施压,要求他们派靠谱的人过来。孔吉勇临危受命。
“我不认识那家人,只认识那个小姑,她开了家饼干店,几个月前我替她收拾了去收保护费的混混。”
班长说:“是吗?孩子他爸给局长打了电话,要求我们加强办案力度,你先去见见吧。”
“那案子不应该是中部警署负责吗?”
“哼,那群酒囊饭袋,听说他们把人家的司机抓起来,逼他说出成老板的社会关系,所以成老板才火冒三丈。我跟你说,成老板不光是我市现金最多的人,他在首尔的人脉也不一般,这事儿要是成了,你连升三级还不是迟早的事?你考虑一下。”
孔吉勇回家听老婆意见,老婆就一句话:干就完了!
7月21日,诱拐第4天。成夫人天天跑女儿房里坐着哭,小姑没有放弃,还是想走偏门,这次找的是刚刚修行回来的金道士,他可不像别的神汉,这看上去就是个送煤气的。
7月22日,诱拐第5天。孔吉勇到成老板家,说了自己的看法,他不认为是熟人作案。
“恩珠失踪的时候,她同学也在旁边,据同学说,嫌犯是首尔口音,还跟她们问路,那有可能不是釜山本地人,而且他说会送她们回家,孩子们才上的车,说明嫌犯并不知道恩珠有专职司机,所以不能判断为是针对恩珠的绑架案,另外,家离得最近的同学先下了车,如果是恩珠的家更近,说不定被绑架的就不是她了。”
说到这,成夫人有一种孩子命不好的感觉。
孔吉勇接着说:“在调查初期,把案子定性为熟人作案有些欠妥。”
“我也是这么想的!MD,中部署那帮混蛋……”成老板愤愤道。
“不过很抱歉,这案子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也没办法组织调查小组。”
“你们局长都点头了,他说可以通过特别派遣的形式,把你调去市厅,加入中部署的小组。”
小姑说:“总之,必须得是孔刑警你的八字儿才行!”
“什么八字?”
“先别说那个。孔刑警,我知道您之前破过几个大案,经验很足,请您一定要帮我们,回头不管是晋升还是奖金,我一定全力帮你,怎么样?”
孔吉勇陷入沉思,将目光转移到成夫人身上,现在是第5天,且不说女儿的生死,绑匪连个电话都没来,成夫人一言不发等着孔吉勇表态,他成了救命稻草。
“成老板,您很有钱是吧?先花点儿钱吧。”
“啊?可是……绑匪得先来电话我才能给啊。”
“我不是说那个钱。绑架发生后,嫌犯肯定会暗中观察,一旦让他知道你们报了警,那孩子就有危险了,所以必须要先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开展调查。此外,请您走访所有电视台和报社,不管花多少钱,必须堵住记者们的嘴,还有,听说您跟局长很熟,那请您一定嘱托他,务必秘密进行调查。”
孔吉勇找了一处电影院的地下仓库作为临时调查部,跟中部署的那些人一起工作,对于他的加入,中部署的刘警官基本上是无视的,他认为,反正案子不在你的管辖内,而且你只是临时调过来,做做样子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
孔吉勇打算从嫌疑车辆的车牌号入手,不过小孩子能留意到这些细节吗?所以这就要用到催眠。
催眠状态下的恩珠的同学,还真报出了车牌号,可是只有开头的两个数字:28。
诱拐第7天。孔吉勇拜托同事老李,把其他诱拐案件的资料调来查阅,其中一件案子是连环诱拐案,现场照片上,孩子的手都被反绑,已经凉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估计孩子早就出事了。”老李说。
“所以呢?”
“通常绑架后,孩子肯定会又哭又闹,说想见爸妈,过了一两天后,绑匪就会悄悄地将孩子 杀掉,那样他也方便拿钱逃走。”
“可你说……这混蛋怎么就不联系孩子的家属呢?”
中部署的刘警官和其手下们正在聚众吃炸酱面。
“已经十天了,你说孩子还能活着吗?”姜刑警问。
刘警官一抹嘴:“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可能性当然几乎等于0,所以,这次如果不想背黑锅的话,应该赶紧转成公开调查,然后寻找目击证人,这才是上策。”
孔吉勇在搜集线索的同时,也积极联系有关部门。
“你好,我是釜山市厅的孔吉勇,请问有没有收到发现女孩尸体的举报?……好的,辛苦了。”
成夫人又在哭。
“对不起,我以为二位已经睡了。”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想打听一下的,可是太害怕听到坏消息。”
“目前既然没接到绑匪电话,也没有收到孩子遇害的消息,您再多等几天吧。”
成夫人几天没合眼,有些犯迷糊:“请千万要在1号之前联系我们……”
“1号?什么意思?”
成老板解释道:“好像有个人那么说过,说在第十五天,绑匪就会打来电话,还说恩珠还活着,叫我们不要太担心。”
“什么人说的?”
“好像是个道士。他还说,只有孔刑警你的八字儿才能救我女儿。”
转天,孔吉勇去找这个金道士,只有他老婆在家,她反问:“他不是已经被你们带走了吗?”
刘警官那帮人已经把金道士抓去打了一顿,把他们自己臆想的东西强加在他身上,逼他承认,好在孔吉勇来得及时,否则说不定金道士会少几颗牙齿。
在送金道士回家的路上,孔吉勇调侃:“看来你没算到自己会被人抓去打一顿吧?”
金道士擦了擦鼻血:“我怎么可能算得到所有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说绑匪第十五天会联系孩子的父母?”
“如果我诚心地祈求一件事情,那么祈福就会变成一种感觉回到我的身上,我所说的第十五天,是恩珠的木命遇上了水而重新获得新生的日子,这个五行缺水啊……”
“打住,你们算命的那一套我也听不懂,总之你的意思就是说,之所以断定他会在第十五天打来电话,是来自你的感觉,对吗?就这么个依据?”
“你们查案子的时候,不也会凭感觉吗?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来解释的感受,你们称之为直觉。”
孔吉勇完全不相信这些鬼话:“发生这种事的时候,焦急的妈妈们就会四处找你这样的人, 但是在我眼里,你们无非就是骗骗有钱人家的主妇,混口饭吃,以后别再乱说了。”
从金道士的生活环境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图私利的商业神棍,所以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也没有反驳孔吉勇的话。
突然有一天,绑匪来电话了。
“请问,是恩珠的妈妈吗?你们怎么还没报警?”
“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的话,你想要多少都行。”
“嗯……”
“我们家恩珠还好吗?有没有吃饱饭?只要能让孩子回来,我们……”
孔吉勇示意她别激动。通话时间宝贵,尽量问关键问题。
“准备好五千万现金,然后你去久德公寓的配电箱那里看一下吧。明天带上钱,站在大新洞百货商店前面。我再说一次,如果让警察知道了,立马撕票。”
结束通话,成夫人和小姑一个劲儿地感谢菩萨保佑,感谢金道士。
一提到金道士,孔吉勇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日历。是的,今天是诱拐第十五天,也就是8月1日。
成老板和司机去找绑匪所说的久德公寓配电箱,那里放了一张恩珠的照片,是被绑架之后拍的,衣服是新买的。
警方严密布控,第二天在成夫人周围守了一天,之后绑匪两次变换交易地点,但两次绑匪都没有出现,且第二次的地点是在某公路隧道出口,车流量很大,鬼才会选择在这里交易。
成夫人把一张字条交给孔吉勇,上面是她记录的部分车辆所属区域和车牌号。
“这些车无数次地开过隧道,甚至还有坐着美国人的车,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成夫人多日以来茶饭不思,现在难得说出一段完整的话,可见她是有多生气。
在临时调查部,孔吉勇质问中部署的人:“这算什么调查?我反复强调要秘密进行,结果现在什么阿猫阿狗,甚至美军的调查单位都参与进来,连孩子她妈都看出破绽了,还TM秘密个屁!”
刘警官也是振振有词,一拍桌子一叉腰:“虽然不知道你跟成老板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我们中部署才是名正言顺的调查小组,你不觉得有点喧宾夺主了吗?!”
“我没搞过什么协议!”
“现在每一个目击证人和嫌疑人都至关重要,咱们却到处封锁消息,万一嫌犯断了联系,孩子变成尸体回来,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
孔吉勇两眼一瞪:“当初要不是你们乱来,这案子能落到我头上吗?!还特么玩儿逼供,我靠……”
8月14日,诱拐第28天。成夫人已基本靠输液来维持营养,与绝食无异。
而孔吉勇的调查方向和方式也受到上级质疑,班长在电话里说:“你怎么连催眠也信?交通局的人说,没有发现任何车牌号以‘28’开头的车辆,而且上级领导也开始对你的调查方向产生质疑,且不说找孩子了,如果成了悬案,这黑锅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8月15日,诱拐第29天。绑匪又来电话了,但这次……
“我身子实在不舒服,你就算再指挥我去什么地方我也不会去的。你听好了,我跟孩子她爸已经商量好……”
“咱们这段时间都很劳累,这是最后一次了,19日那天在首尔见吧。”绑匪终于打算结束这场马拉松。
“首尔?我女儿在首尔?”
“你家有亲戚住在汝矣岛的师范小区吧?把电话号码给我。”
成老板和小姑连夜动身去首尔,临走前,成老板告诉孔吉勇,自己在首尔有个熟人,也是公安机构的,叫徐政学,这个人会亲自组织一个调查小组。
“既然现在由国家最棒的刑警们来负责此案,那我女儿就有希望了。”成老板说完,给了一笔钱给孔吉勇,当作这些天的酬劳。
成老板走后,成夫人拜托孔吉勇,让他带上金道士一起也前往首尔。
借着汽车加油的工夫,金道士去给自己的师父打了个电话,接到徒弟来电,师父甚是惊喜。
“是小金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在修炼?”
“我已经不在寺庙了,因为找孩子的事,正在去首尔的路上,途中给您问个好。”
金道士的本意是想让师父给点儿意见,没想到师父的反应是这样的:“已经死了的孩子,你还找什么!”
“死…死了?”
“大概一个月以前,孩子的母亲也来找过我,我劝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赶紧去修炼!”
连师父的语气这么肯定,金道士还要不要再查下去?女孩还活着吗?
我是老罗,下期再……
谁扔的炮仗?
如前文所述,成老板在首尔的人脉也很硬,这边的“治安本部”一接到消息,马上从各处抽调骨干组成数十人的专案组,与孔吉勇他们一道开始工作,地点设在某消防队的车库,带队的是治安本部徐政学班长,此人在业内具有一定影响力。
按照徐政学班长的计划,所有组员分成两队——釜山组和首尔组。
首先,孔吉勇和中部署组成的釜山组,在师范小区待命,孔吉勇留在成老板的亲戚家里,小姑出发的同时,他要通知楼下的中部署人员,由他们继续跟进,并通知首尔组的人。
首尔组接到通知后,在小姑与绑匪交易的同时,预先在指定地点埋伏的人员以交易地点为中心,悄悄收拢。
计划看似相当合理,可是孔吉勇有自己的顾虑:“万一嫌犯不带上孩子,空手来拿钱呢?万一他在途中抢钱,利用交通工具逃跑,你们能抓到人吗?万一釜山组的人暴露了呢?那绑匪肯定直接撕票。”
“那孔刑警的想法是什么?”徐政学问。
“首先,首尔小组潜伏在交易地点附近,让女警跟在小姑后面,然后让釜山刑警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在远处跟着不是更好吗?如果发生任何情况,立刻抓人。”
徐政学大概也考虑过这些问题:“釜山小组的成员当中,有谁在首尔工作生活过吗?首尔地域广阔,光是汝矣岛我们的警力都无法覆盖,既然孔刑警提出建议,那么,等绑匪再打来电话后再讨论吧。”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但目前没有人知道绑匪会选在哪里交易,所以,“在交易地点附近潜伏”的打法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晚睡前,孔吉勇问金道士:“你的师父有没有说孩子还活着?或者一定能抓住嫌犯之类的?”
金道士不说话。
孔吉勇闭上眼:“不知道明天绑匪几点会来电话……”
“上午十点。”短短四个字,从金道士嘴里说出来跟钉子似的。
孔吉勇愣了一下,说:“3 Q~”
金道士把房间的灯关上,在自己的小桌前盘腿而坐。
身边响起孔刑警的鼾声,金道士用朱砂画好一道符,双目微闭,眼前开始呈现另一番景象:
工地、汽车、用铁锹在挖土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男人……
8月19日,准备与绑匪接触。电话来了,小姑接起,对方先是一阵沉默。
“我是恩珠的小姑,我大姐她身子不舒服,没能过来。”
“………………下午再联系你。”
孔吉勇摘下耳机,做记录,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间是10点05分。
一个外卖小哥来小区送炸酱面,被孔吉勇撸到一边,给了些钱,外卖小哥就成了计划的一部分。
下午,绑匪来电告知了详细地点,小姑提着钱就出门了。
孔吉勇用对讲机通知:“中部署,交易地点确认,作好准备。”
“收到。”
中部署的人让其中一名成员骑着摩托车跟了出去。
金道士跟出来:“孔刑警,你说他会不会还有共犯?昨晚我在梦里看到似乎有两个人。”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孔吉勇把小姑送下楼,一路嘱咐:“你要尽量多问些问题,比如:孩子还活着吗?没看到孩子我不会给你钱等等,尽量拖延时间,有情况不要慌,周围都有我们的人。”
“记住了,哎……不知道这混蛋会不会把孩子带来……”
“中部署,小姑已经出发,请确认。…………中部署?”
“收到了~~”
孔吉勇扫了一眼周围正在玩耍的孩子,虽然他的任务只是送小姑出门并通知中部署的人,可是现在他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中部署,确认小姑已经出小区大门了吗?…………中部署?……中部署!”
没人回应,孔吉勇连忙跑到中部署蹲守的地方,车停在原地,对讲机也扔在车里,人却一个都不见了。
“中部署!人呐?!中…”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负责跟进小姑的那三个人在一起谈话。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跟人?!”
“人还没出来啊~”姜刑警说。
“什么没出来?你不是在对讲机里回复说收到了吗?”
“收是收到了,可是没看到人出来啊~”
孔吉勇感到不可思议:“你他娘的说什么鬼话呢……”
孔吉勇要走,被姜刑警拉住:“嘿嘿,别急呀,其实郑刑警已经跟上去了,等他一确定嫌犯,我们立马抓人,没必要让首尔那帮家伙抢了功劳啊~”
中部署这帮人,不想做事,现在要收网了,却又想着立功。
“NMD,你们没看见孩子母亲的脸色吗?!!”
孔吉勇跑回了公寓,姜刑警通知刘警官:“孔吉勇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刘警官接到消息,偷偷通知首尔组:“首尔组,釜山组的无线信号不稳定,请求变更为3号频道。”
“收到。”
根据计划部署,釜山组与首尔组联络的对讲机频道是6号频道,现在刘警官一变更,那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不知情的孔吉勇无法通过对讲机与任何人取得联系了。
孔吉勇冲进家里:“车钥匙!车钥匙!”
成老板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但马上吩咐司机:“车钥匙!快给他!”
金道士也急了:“成先生,请问附近有正在施工的工地吗?”
“工地?”
孔吉勇凭记忆朝交易地点开去, 路上一直用对讲机向首尔组的人通报情况,而这个时候,首尔组的人还在傻傻地等着“小姑已经出发”的消息。
孔吉勇早就料到有人会使诈,所以他让外卖小哥带着一个女的跟着小姑。
“明明是6号频道啊……首尔组,交易地点是宝恩教会旁边的药房,小姑已经出发了。收到没有?……操……”
小姑已经等在药房门口,药房的店员突然让她进去接电话,绑匪再次临时变换地点。
而在附近跟着小姑的郑刑警,由于认出了外卖小哥,以为他会坏事,就追他去了,接下来只有孔吉勇死盯着小姑,来到了最终的交易地点。
看到小姑,孔吉勇松了一口气,那么可疑车辆在哪儿呢?就停在路边,车牌号是28开头的首尔车辆,难怪在釜山查不到。
“发现嫌疑人,首尔组听到没?这里是KBS广播公司前门,嫌犯已出现。……首尔组?MD,出故障了吗?”
孔吉勇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假装下车等人,用身体挡住自己的釜山车牌,又想起金道士的“共犯”假设,这下,四周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的同伙了。
孔吉勇很紧张。
突然一阵骚动,一群人向KBS的大门口呼啦过去,一水儿的女生,这是在追偶像。
嫌疑人也没想到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离开了。
小姑看见孔吉勇直愣愣朝自己走过来,不知道这又是啥情况,她左右看看:“怎…怎么了?”
“回去吧,人已经走了。”
“你看见了?那你为啥不抓人?!!”
孔吉勇回到调查组,上报了车牌号,将车辆列为通缉,并找人做嫌犯拼图。
徐政学质问他:“为什么不通知一声,自己擅自跟上去?”
孔吉勇更来气:“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出动?”
“不是计划好了吗?我们一直在等‘人已经出发’的消息!”
孔吉勇看了一眼中部署的人:“TMD……”
姜刑警在刘警官耳边道:“给内搜科的人打过电话了。”
家里,小姑正对着绑匪破大骂,态度十分强硬,既然信不过,那你就自己来拿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你家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小姑下意识用手护了一下话筒:“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总之在确定孩子还活着之前,老娘哪里都不会去了!”
“你先别激动,今晚十点,到小区前面的施工工地吧,找到集装箱后就会看到我做的标记,照着指示做就行。”
挂完电话,小姑双手发抖,冷汗都下来了,万一真的激怒了嫌犯,万一对方知道这里有警察……
根据新情况,徐政学又制定了新的方案:“现在已经停工的小区附近工地,楼体破败不堪,无法进行作战,加之那里的面积超过3000平米,复杂的地形更是增加了危险系数,就算绑匪带着孩子出现,在逮捕与逃跑的过程中,也无法预判他会做出什么举动,如果对方再次打来电话要求白天交易,到时我们再作调整,散会。”
“如果他明天不联系我们呢?”
“孔刑警,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服从安排。”
孔吉勇心里面那个憋屈,想发作,刘警官居然先出头了:“我认为吧……既然已经知道了嫌犯的长相,就没必要非得在首尔抓他,正式的调查小组是我们,倒不如将他引到釜山,在那里逮捕他。”
孔吉勇呵呵一笑:“你娘的…目前为止你从来不配合我们,一直闷头坐在那里,现在嫌犯的样子大致拼出来了,反倒在我面前扯什么正式的调查小组,如果被绑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还会是这种态度吗?!!”
散了会,徐政学把孔吉勇叫过来。
“老实说,按以往的经验,你认为孩子还活着的可能性高不高?”徐政学问。
“嫌犯寄来的照片上,孩子的衣服是新买的,而且没有受到惊吓,肯定还活着,至少目前为止。”
“今天零点,我们会向全国发放通缉令,刚才跟治安本部长商议过,已经到了该公开调查的时候了。”
“你们疯了么?就算抓到绑匪,那孩子怎么办?你们的目的只是抓人?”
“釜山西部署的李尚基警官跟你关系很好吧?今晚被内搜科的人带走了,罪名是殴打嫌犯,并有受贿嫌疑,而且他还交代,与孔吉勇刑警一起分过钱。”
孔吉勇乱了。
“准备回釜山吧,另外,你那身制服也可以脱了。”
孔吉勇不服,他联系班长,可这是上面压下来的决定,班长又能怎样?
“班长,上面告我殴打嫌犯,可那个嫌犯不仅在公交车上偷东西,还一直跟到别人家,在人脸上划了两刀,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现在要一辈子带着刀疤活下去,你能忍吗?”
“好,这我暂且不管,我就问你,有没有收过钱?”
“确实……收了。”
“不说了,赶紧回釜山,退出调查!”
一个多月的努力,现在被人一脚踢回老家,该为事件负责的中部署还一直在背后捅刀子,这世道,呵呵……
孔吉勇沮丧地回到公寓,金道士急匆匆跑下来告诉他,过了今晚,孩子必死,必须马上出发去救人!
“去哪儿救?”
金道士说了一大堆风水玄学的话,孔吉勇听不下去,把金道士推到墙边。
“别再说那些神神叨叨的鬼话了,如果找不回孩子,你担得起吗?!”
“现在我不就是为了找孩子吗?”
“你找孩子的方法就是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祈福,然后在我鞋里放上这种东西?”孔吉勇从自己的鞋里掏出一张黄符:“小子我告诉你,坏人不是靠你们道士那些滔滔不绝的废话抓到的,是靠警察!!”
“你不要含血喷人!”金道士也被逼急了:“在这件事上,我也赌上了我的全部!”
“全部?什么全部?就你那点穷身家?”
“那你呢?总喜欢自己出风头,让人在背后议论,就这么苟且的活着呗!”
“你!……”
其实金道士两次算准绑匪的来电时间,孔吉勇是有些信服,只是破案遥遥无期,那仅存的一点信服也很快被怒气和焦躁冲走了。
两人在院子里交心,刚巧有个住户抱着自家的落水狗经过。
金道士一问才知道,这附近有几处下水道,都连着江,包括工地的也是。
成老板的两名手下:属虎的老裴和属狗的司机,这两人与金道士的八字相合,他们三人一起去了工地。
老裴
司机
“为什么偏偏选工地呢?就算是晚上,只要警察一包围,他也就完了,说明他还不知道警方已经介入。”
“如果恩珠已经死了,那尸体会在土多的工地里;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则在水边见分晓。”
金道士和老裴在工地里找到了绑匪所说的集装箱,上面贴着一张图,指引他们来到一个井口边上,那的一个包里放着一部对讲机。
老裴拿起对讲机试着“喂”了几下,那边有了回应:“你是谁?”
“我是恩珠的亲戚,小姑因为太害怕所以没敢来。”
“把钱放在包里,扔下来,我就告诉你恩珠的位置。”那个包连着绳子,
金道士找到了下去的路,打着火柴往下走。老裴在上面往包里装钱,绑匪突然来一句:“恩珠就在刚才的集装箱里!”
老裴一分心,绑匪用力一拉,钱袋落下,正好落在金道士面前,他看到黑暗当中有一双手伸出来打开钱袋,那人发现里面装的是砖头,转身就跑了。
金道士追上去,发现有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水泥管子,通向外面。
老裴砸开了集装箱的锁,但是里面没有什么孩子。
那嫌犯顺着水泥管子跑出去,在外巡视的孔吉勇看见有个人打着手电,慌里慌张窜进一辆车。
他从侧面抄到车子前面,直接骑车怼上去,成功让自己被撞飞,司机也吓懵了。
车是嫌疑车,人是嫌疑人,这下没跑儿了。
孔吉勇扶腰站立,没有暴露身份,慢慢向司机靠近……
一场博斗,司机被四人控制,打开车后厢,有女孩子的书包和书本,可是司机坚持说自己只是受人之托来收钱的,不认识什么小女孩。
孔吉勇想先把他铐起来,但是手铐掏出一半,又收了回去。
“你看,其实我们都是女孩的亲戚,如果我们是警察的话,那为啥没有手铐,也没有警车?再说了,以现在这样的形势,警方早就围上来了,可你看,这周围哪还有人?”
司机还是不肯承认,那只好先将他扭送回警局。
成老板的司机开着嫌犯的车走在前面,老裴和其他人在后。孔吉勇在车上继续做着思想工作,嫌犯虽不是什么凶悍之人,可在这节骨眼儿上保持沉默也是令人焦急。
金道士从嫌犯的钱包里找到他的身份证,掐指一算,计上心来。
“梅锡焕先生,一个人赡养单身的老母亲很辛苦吧?”一直埋头的嫌犯很是吃惊。
“其实我是个算命的,我知道孩子还活着,也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我老实告诉你,即便你拿了钱去给母亲治病,到头来,她也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又大病一场,你命中没有的东西,我劝你不要强求。”
这么说来,梅锡焕走上犯罪的道路也是迫不得已,长时间以来的猫鼠游戏也是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
“你们……会遵守约定吧?”他还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要是违约,我就是你儿子!”孔吉勇说。
“前面右拐,孩子在马浦区。”
前面的成老板司机开的快,不知道孔吉勇他们已经改道,他直接开进回了消防队,刚好被中部署的人发现,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孔吉勇一行在马浦区的一个小理发店找到了恩珠,孩子毫发无伤,并且和绑匪梅锡焕的关系还非常要好,她一直以为警察是来向父母讨债的,而梅锡焕是保护她的人。
直到这时,梅锡焕才知道孔吉勇是刑警,而孔吉勇也食言,给他戴上了手铐。至于共犯,梅锡焕说,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孩子获救,成夫人哭得都饿了。
金道士还是心存疑问,明明“看”到的是两个嫌犯。
“别想了,据嫌犯说,他自己也已经精疲力尽,准备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了,还跟我们说‘幸好及时被抓住。’这次多亏了金道士你,说对了大半,孩子得救了,要不是我腰上有伤,我都想背着你跑回釜山了,呵呵……”
家人团圆,皆大欢喜。
大家都以为孔吉勇这次要立功,要发达,要晋升;可是,在局长办公室的一番谈话居然使孔吉勇放弃了荣誉。
“听说是你主张秘密调查的?”局长问。
“是。”
“在这之前,你跟中部署的人合作过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么,你确实参与现场抓捕了,对吗?”
“是我先在逃跑车辆的驾驶座上抓住嫌犯的衣襟,与他发生肉博,然后……”孔吉勇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说出来,他在担心什么?
“继续说,反正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局长皮笑肉不笑,不知葫芦卖的什么药。
孔吉勇放慢语速,边想边说:“大概纠缠了二三十米,最后我把车子强行逼停……将嫌犯拖出来,那时……嗯…同僚们,帮了我一把。”之后的话,孔吉勇说得有些艰难:“同僚刑警们……大概有五六名,大家一起扑上去……一起将嫌犯拿下了。”
局长好像很满意:“嗯,看来确实是大家一起努力抓的人啊~那么作战指挥是中部署的刘常顺警官,对么?”
“是,……没错。”
“刘警官他给釜山市长打了电话,孩子他爸也四处登门道谢,大家都知道成老板为了极秘调查,花了很多钱,如果刘警官他四处宣扬,对你也没好处,只要你闭口不言,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后来,以刘警官为首的中部署调查小组获得嘉奖和晋升,刘警官本人也登了报,孔吉勇却成了局外人。
无耻。
更无耻的是金道士的师父,此人从一开始就笃定恩珠已经遇害,还告诫金道士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现在居然踩在别人头上享受掌声,还向金道士炫耀。
“小金呀~你看到我上报纸了吗?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很确定,可回头我一看啊,那孩子刚刚好能在第三十三天活着被救回来,哈哈哈~~~……喂?喂?……”
金道士很憋屈,想跟老婆诉苦:“老婆,我的师父!……”
“你师父怎么了?”
活到嘴边,金道士又咽下,可能他认为,如果抱怨的话,是修行不够的表现吧。他转怒为喜:“我的师父……他说我做得好呢~”
孔吉勇给金道士打电话:“老金啊,这件事我一定会跟恩珠的父母说一下,将真实的逮捕过程报道出来的。”
“没必要,没关系。说实话,我也是人,说不寒心吧……那是在说谎,虽然寒心,可事儿是学生办的,奖是师父拿的,这也就够了。”
“那怎么行,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算了算了,孩子能活着回来就好,我也做了自己该做的。对了,孔刑警之后应该还有晋升的机会,到时候请我吃顿饭吧,呵,那挂了。”
金道士挂了电话,回房跟老婆孩子挤在一张床上,一家五口,齐齐整整,他本来有能力住更好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金道士像往常一样蹲在墙角刷牙。
听说恩珠的母亲向治安本部投诉了呢,说为什么要把逮捕绑匪的功臣从晋级名单中剔除。
孔吉勇和金道士成了朋友,这两家子一出门,光孩子就占了7个座,得亏那时候管理宽松。
“把你手掌给我看看。嗯……你这手相俗称‘断掌’,外加你的名字本身是双刀八字,就算有大的犯罪行为发生,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明年你会再破一个大案,然后会晋升,六年后升为警长,再六年后升为总警,最后会升到警务官。”
“你逗我,头衔又不是给孩子起名字,不过听起来挺爽的~”
“走着瞧呗~”
“借您吉言。来,吃个水果~”
“少来,我要吃烤肉!”
短评:影片从孩子被绑,到调查,到破案,很精彩;只可惜,最后真正的功臣被埋没。金允石是个诡异的演员,他的演技好像一直就那样,可是放在哪部戏里都没有违和感。
我是老罗,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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