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据中国驻波黑使馆消息,5月4日,中国驻波黑大使陈波向波黑外长茨尔纳达克递交关于明确《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波黑部长会议关于互免持普通护照人员签证的协定》生效日期的照会。双方确认,协定将于2018年5月29日正式生效。这也意味着继塞尔维亚之后,又一欧洲国家对中国免签。本文作者曾两次到访波黑,在他看来,当下在波黑旅行,虽也有壮美河山相伴,但免不了会有着旁观他人之痛的“黑色”主题。
波黑全称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Bosna i Hercegovina),中国人出于简化,称波黑,西方世界出于习惯,常只唤作波斯尼亚(Bosnia)。一个国家、两种字母、三种语言、四种宗教、五个民族、六个共和国、七个邻国,只是针对已经不存在的南斯拉夫最扼要的概述。自从26多前这块脆弱的饼干被不可避免地掰开后,它所散落出的碎片,以及碎片间那些不可调匀的血腥滋味,就成为吞没知识甚至人性常识的无底黑洞。其中,又以那块叫“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碎饼干为最。有一部电影叫《锦绣河山一把火》,讲了为被母亲报仇的塞族士兵,点燃了儿时最要好穆族伙伴的村子,同时感慨,“漂亮的村庄就算是烧着了也还是漂亮的”。
经历了杀亲烧村之仇的波黑人,要么早以难民身份流亡西欧和美国,留下的学会了原谅并和平共处。倒是得留心脚下切勿随意瞎走。我在第二次前往波黑前,曾准备在克罗地亚租车,开进黑塞哥维那的深山里,后来被论坛里的回复劝阻,“冬天去那些地方啥都看不到,越往南越会碰上暴雪天,不止是山路没了的问题,而是你可能会开到还没清理干净的地雷区。”曾经旅游论坛上有人称:“波黑是铁了心要进欧盟的,甚至塞尔维亚也想进,一旦都去欧盟了,免签就别想了”,可你能想象一个会被提醒注意地雷的国家,成为欧盟成员国吗?波黑乃至整个巴尔干半岛,也从来都是西欧主流语境中一种不堪的隐喻。这样也好,我们总能看到一些不同于欧洲的“异域”风情吧?
Blagaj Tekija位于莫斯塔尔郊外,是一座建在悬崖上的一座苏菲派经学院,因为风景独特,每年吸引大量游客,尤其是来自土耳其的访客。本文除署名外均为 张海律 图
北部
巴尼亚卢卡(Banja Luka)
这是波黑境内的政治实体塞族共和国的事实首都,有着自己的政府、议会、税制、军队和警察。内战后的一系列改革,将两支实体军队整编为一支统一的波黑国家军队。如今,自治的塞族共和国实控着北部和东部共49%的国土,不过它们之间早已不存在边界,居民自由出入,只是相互间的公共交通班次不那么频繁。
穿过巴尼亚卢卡和南面城市亚伊采的弗尔巴斯河,切出峡谷、湖泊和瀑布,让这一区域成为欧洲最理想的漂流胜地,也让两座城市在波黑内战中,成为塞军和穆克联军反复殊死争夺的战略要冲。
在这座“首都”城内闲逛,可以到Gradski公园里,看那些打扫完街道棋盘的长者们,围在一起,盯着分持黑白巨型棋子的高手,对弈着一盘露天国际象棋。公园内还有一座有着漂亮天花板、却没永久馆藏的塞族艺术画廊(Republika Srpska Art Gallery)。
Srpskih Vladara广场矗立着基督救世主大教堂,为婚礼演奏完的吉普赛人,会在长椅上休憩并数着收获的零钱。广场北侧,是曾经的南斯拉夫王国1920年代的宫殿Banski Dvor,如今成了塞族共和国议会大楼和交响音乐厅和重要的文化中心。门前有一尊12颗心脏状石头组成的问号雕塑,悼念1992年五六月间,因陆路被穆克联军封堵、空中遭联合国禁飞而在医院里缺氧死去的12名婴儿。
河畔的16世纪城堡里,长跑者、垂钓者和城墙上偷偷吸烟的中学女生,会让人觉得这不过是纽约中央公园的日常午后。可巨大白色帆布包裹起来的费尔哈迪亚清真寺(Ferhadija)提醒着,这里是伤痛和仇恨暂时被搁置的波斯尼亚,曾在内战中被全数炸毁的15座清真寺,正在陆续修复并重新立起。最为重要的费尔哈迪亚清真寺,在2001年的重建仪式上,曾被40几名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袭击。
巴尼亚卢卡公园里下棋的长者
中部
亚伊采(Jajce)
位处塞、穆、克三族地盘交汇处,亚伊采是内战时期被反复争夺和炮火洗礼的战略要地。即便如此,自14世纪建城以来的重要历史遗迹,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幸运地得以保存或修复。
克罗地亚公爵,即独立波斯尼亚王国大公爵Hrvoje家族的地下墓穴(Catacombs),建于15世纪。太阳和新月状的内部装潢,暗示着其设计受到奥斯曼帝国影响,不过,向导却会解释,影响来自鲍格米尔修士的基督教改革运动,的确,核心处那两条横线的十字架,又确凿证明着这儿是东正教地盘。
小巧的Dizdor清真寺和基督教式城堡共存,是在奥斯曼帝国和奥匈帝国势力角逐下标志性的巴尔干城池样貌。1700年历史的米特拉神庙残骸,则证明着被视为异端的古老拜火教,在巴尔干民间的影响力。
从萨拉热窝过来的一日团,最重要的任务是变着角度拍瀑布。普利瓦河和弗尔巴斯河交错成了一帘21米高的瀑布,城中房舍就是一块块顺着峭壁往上搭的积木。待从特拉夫尼克门后的花园俯瞰瀑布后,过桥左转,顺着通往巴尼亚卢卡的公路走500米,来到第三个凹进去的停靠处,再翻过防护栏,穿过松林下爬150米,就可收获亚伊采的全景。
波斯尼亚王国大公爵Hrvoje家族的地下墓穴 建于15世纪 图Visitjajce
东部
维谢格拉德(Visegrad)
德里纳河是波黑和塞尔维亚的界河,西岸城市维谢格拉德这边,有着一座世遗之桥——穆罕默德·帕夏·索科洛维奇桥(Most Mehmed-paše Sokolovića),由奥斯曼帝国时代最著名建筑师米马尔·希南于1571年打造。
河面上比例绝佳的11个石拱倒映着绝美身姿。诺奖作家伊沃·安德里奇的代表作《德里纳河上的桥》,通过民间传说和历史恩怨共塑的魔幻故事,将建筑赋予了更具人文光泽的魅力。巴尔干半岛上最著名的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曾为电影《生命是个奇迹》,而在对岸塞尔维亚的Drvengrad打造出一个举办电影节的木头村。几年前,他又为新作《送奶之路》,而在维谢格拉德这边对应着造出一个叫Kamengrad的石头镇。
木头的乡村与石头的城市,以及那条注定将重新被铁路桥跨越的汹涌之河,都在库斯图里卡镜头激情的描摹,以及随后跟进的乌托邦式建设下,成为动物和人类共同的乐园。至于过去的那场邻里相残的愚蠢战争和屠杀罪行,按《地下》结尾那句话,“不能遗忘,但可以原谅。”
奥斯曼帝国时代明星建筑师米马尔·希南的作品,建于1571年的穆罕默德·帕夏·索科洛维奇桥 资料 图
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
这是当下欧洲埋葬着最多冤魂的伤城,而发生于1995年7月11日到22日、持续11天的种族大清洗,也是二战后出现在欧洲的最严重屠杀罪行。
屠杀纪念地波托察里公墓,距离市中心6公里。入口处的大石碑上,雕刻着“8372……”几个大号红字,省略号说明,8372只是“已知的、能对照出名字的”遇难人数,还有相当数量骸骨的DNA在等待校验,其中不少很可能永远查无此人。另一块白色方碑的正反面,以波斯尼亚语和英语写着墓志铭,“我们向全能之神祈祷,望怨气换为希望,望复仇变为公正,愿母亲的眼泪变为祷告者,暴行从此远离斯雷布雷尼察和它的人民。”
一群政治科学专业的国际学生们安静而压抑地听着一名讲解员诉说不远的历史,一位女生掏出录音笔就旋即被制止。“我得竭力避免我所说的被传到youtube上,虽然这全都是事实,但这个国家依然有极端的民主主义者,无论塞族、穆族还是克族”,讲解员自己正是屠杀幸存者。
墓园对面的厂房车间,曾是400名荷兰籍官兵的营地,是执行联合国维和部队安全区的保障所在。可是在杀红眼的疯子面前,律法都是一纸空文。曾经,被姆拉迪奇领导的塞军扣作人质的荷兰官兵,只能在被释放后“庆祝逃生”。
而今的斯雷布雷尼察主城区,道路干净、屋舍整洁,清真寺和东正教堂毗邻而居,孩子们在操场上呐喊追逐着一只皮球。整个行政区的12000人口,绝大多数是塞族人,过去的穆族主人有着被法律重新认可的房产证,却没多少人返乡。至于当年逃难的幸存者家庭,几乎全数作为难民,永远呆在了瑞典、瑞士和北美了。
波托察里公墓门口的石碑
南部 黑塞哥维那
莫斯塔尔(Mostar)
莫斯塔尔,不但是黑塞哥维那最大中心城市,也是波黑全境最游客、却也最美的城池。这也得益于一座古桥。如同维谢格拉德,石桥及其周围老城区,也在200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收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只要不是太冷的时节到访,都会看到年轻人“跳桥投河”这个传统的勇敢者游戏。
当然,到访者也都知道,自己镜头下这座绝美之桥,不过是2004年重新树起的复制品,原来那座有着427年历史的拱桥,在1993年内战期间,被克罗地亚炮兵炸毁了,这一炮,也被斥为整个南斯拉夫解体战争中,最愚蠢、最没必要、最让人痛心的一炮。
城区本身,简直是个战争劫后实景展览馆,三军大混战让莫斯塔尔满布弹痕和依然没有彻底打扫的废墟瓦砾,一些清真寺倒是在欧盟援助资金之下渐渐重长起来。沿着Brace Fejica大街往南,就像从一个战争片片场步入另一个历史剧片场,伤疤统统不见了。两三层楼高的奥斯曼时代商铺在石板路两边排开,银器、首饰、乐器旁都歇息着野猫。弹痕累累的空置楼房、青石板路旁敲打工艺品的银匠,以及老桥一侧塔楼里找准最佳视野拍照的游客,共同延续着莫斯塔尔的生动景象。
莫斯塔尔古桥
布拉加伊(Blagaj)
莫斯塔尔往南半小时车程,有一座依偎着Buna河的村庄布拉加伊。河水清澈见底,两座石板平桥为左岸隔出一个优雅惬意的咖啡餐饮区,朔流而上,巨大的山崖突然挡住水流,一座别致的15世纪苏菲派经学院,就这么巧妙的镶嵌在山崖下部凹进去的地方。
经学院属于这个国家为数不多的神秘苏菲派托钵僧,经过祈祷室、学习室,来到屋后被倾泻木头支架撑起的阳台,才发现Buna河原是从山洞里钻出来的。
河谷之上的高地,有一座相对完整的Herceg Stjepan古堡。Herceg的王朝曾统治过今天整片黑塞哥维那地区,直至1482年被汹涌前来的突厥人占领。
查普利纳(Capljina)
战后缺乏铁路客运的波黑,偏偏还维持着一条从东北经萨拉热窝到西南边境的线路,而终点正是克族自治区挨着克罗地亚边境的查普利纳。穿过包围着萨拉热窝的高山,不到两小时,就到了插着克罗地亚红白格子旗和自治区旗帜的边境城市查普利纳。
售票处的女孩会一些英语,好奇地问我干嘛来他们城市:“真没啥景点可逛,又下着绵绵细雨,不如去车站对街吃顿梅花鹿肉,然后坐12点的大巴去莫斯塔尔吧。”
我其实是为了去年11月底海牙前南刑庭上服药自杀的克罗地亚族前指挥官普拉亚克,而专程来看看他的家乡。因为深知在战犯审判这回事上,波黑各族群普遍有着“你的战犯,我的英雄”之态度,也就好奇将军的家乡会有着怎样一番对抗国际社会的景象。而普拉亚克曾被指控的罪行之一,就是炸毁美丽的世遗莫斯塔尔老桥,可后来法官又认为那是在战争当时迫不得已的军事策略,而将其罪行集中在集中营的非人道主义行为和种族清洗方面。
这个只有居民楼的城市确实没啥可看的,冷雨中也再没路人跟我搭讪。只见一所机构门前,贴着自杀将军和其他五位同时被宣判克籍战犯的照片,上面写着,“我们的英雄,我们正确的选择”。我网上搜索了机构名称PPN Ludwig Pavlovic,只在一个克族军事论坛发现一句英文,“很多我的朋友在过这个军事单位,无一例外的被政客毁了。这是一支非常棒的部队,在黑塞哥维那打了很多战,我的好友Jacky Orlov有一小点疯狂,但绝对是个有种的战士,1994年一晚,他拿一支手雷独自摸到穆斯林战壕里,爆了他们”。底下一条英文回复:请注意说话,论坛里有穆族朋友。
倒是不远处的另一座城市梅久戈耶(Medugorje),因在1981年有数人不约而同宣称看到圣母玛利亚显灵,而成为了天主教徒的又一处朝圣之地,那儿也是克族的地盘。
查普利纳火车站
萨拉热窝
乘1号线有轨电车自西向东,进入萨拉热窝旧城的路程,就像一架时光机,载着乘客,从新城里那些铁托社会主义时期的钢筋水泥大厦,穿梭到一两百年前奥匈帝国修建的宽阔笔直马路,最终抵达四五百年前奥斯曼帝国在巴什察尔希亚布置的漂亮广场和迷人巷道。
国人(或者说长辈国人)比较熟悉“瓦尔特”的扮演者巴塔·日沃伊诺维奇。有机会踏足萨拉热窝的中国游客,总会努力寻找到《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故事里那些实景。
电影中,那座德军间谍企图诱骗瓦尔特前来接头并抓捕的贝格清真寺,全称格兹·胡色雷·贝格的清真寺,算得上萨拉热窝的重要景点。它建于1531年,设计者是奥斯曼帝国最杰出建筑师米马尔·希南。皮劳特在电影中冲上宣礼塔,抢过MG42机关枪,愤怒对着杀害谢德的德军狂扫,因为谢德为了保护瓦尔特而牺牲。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是啊,暴风雨来了。”
发生在谢德钟表店里的这番对话,是一代中国人最熟悉并念叨的接头暗号。
另有一句,出现在游击队员们秘密开会的照相馆里。队员吉斯谨慎而不耐烦地打开门,门外说道:“我要放大一张表妹的照片。”来者正是自己人,皮劳特。
巴什察尔希亚旧城区那些迷宫般的街巷,尽是些依然保留着旧时谍战片色泽的老铺,叮叮当当的银匠铺、安静的钟表修理店、吞吐水烟的咖啡店、乐器店,以及旅行咨询处门口卖花的吉普赛女人。
萨拉热窝,巴什察尔希亚旧城区
北岸的国家图书馆,104年前,塞尔维亚学生普林西普在路口扣下了扳机,打死了来“殖民地”访问的斐迪南大公夫妇,也激起了改变世界格局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南斯拉夫年代的民族英雄在1990年代的血腥内战后,被重定性为恐怖分子,图书馆边上那座桥的名字,也从普林西普改回拉丁桥之原名。
在挤满了吉普赛乐队和发呆游客的城市核心区,坐落着新哥特式样的耶稣圣心座堂,门口地面及墙壁上点缀着几朵土红色的“萨拉热窝玫瑰”,那是20年前塞族军队炮火为市政而“免费装修”的。
继续往西,你会瞥见一些酒吧墙上挂着的横幅,上书“Don’t let them kill us”(别让他们杀死我们)。1993年冬天,炮火围城之下的萨拉热窝女孩们,冒死组织的一次选美比赛。这次比赛被世人熟知,是因为它随后出现在U2乐队与帕瓦罗蒂合唱那首《萨拉热窝小姐》的音乐录影带里。
萨拉热窝1993年冬天,萨拉热窝姑娘们在炮火中,举办了一场地下选美比赛 资料 图
除了引发一战的拉定桥,米里雅茨河上,还有着太多有故事的桥,比如覆盖鲜花的Vrbanja桥。鲜花既献给波黑战争爆发当天的第一对受害者,又纪念着“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另一对被山上的塞军狙击手打死的恋人,男的塞族,女的穆族,或许国人也听过关于他们的另一首歌:郑秀文的《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再往西一些,就是铁托时期那些社会主义大厦。游览点包括:内战时挤满战地记者的假日酒店,它依然保持着那鸡蛋羹般的外壳;被迫击炮和狙击手一步步削没了的双子星大厦,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闪亮的UNITIC商务中心;曾因财务困难而被迫关闭的国家博物馆,里面珍藏着《萨拉热窝哈加达》,这本用来传述逾越节规定的14世纪犹太法典,或许已是世界上估值最高的书。
萨拉热窝机场附近的秘密地下通道,已经是城中最著名的“黑色旅游”景点,全长720米的这条地道,内战时处在维和部队控制范围的地下,宽高足够一头水牛通行。正是凭着这条“生命隧道”,萨拉热窝的孩子们才没被饿死。
别忘了还有山上的那部分萨拉热窝,占波黑总面积49%的政治实体塞族共和国之法律首都——东萨拉热窝。从市中心客运站打上出租,七拐八弯地上了这个河谷城市一侧的高耸山地,不一会儿,地图就会显示,你进入了塞族共和国。而这一个萨拉热窝,竟还有着独立客运站和机场。
下雪天,东萨拉热窝的积雪会深到脚踝,而旧萨拉热窝则还只是飘着雨夹雪。这个似为对抗性而存在的山区,除了满布涂鸦的1984年冬奥会雪车U形管道,以及刚刚建起的同样让人体会冲山速降刺激的Sunny land外,没有任何景点可言。
东萨拉热窝,废弃的冬奥会雪车U形管道
我的房东Olive从老萨拉热窝客运站接我上山,我指着地图告诉他,“你在塞族共和国这边啊”,他有些恶狠狠地回答,“什么叫共和国?什么叫联邦?只有一个国家,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你和谷歌地图都告诉我进到了塞族共和国,可我战后买的这片地皮,注册地址以及我的公司地址都是穆克联邦,这房子莫非是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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