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古琴音色的分类,普遍的说法是分为“金石音”和“皮鼓音”两种。不过这是八十年代以后的现代理论,在传统的传承理论中,古琴音色的分类有“清越”和“浑厚”之分野。 “清越”的音色具有明亮、清澈、干净的特点;而“浑厚”的音色指音的色彩丰富、层次丰富、混响丰富。古琴声音除了音色有区别外,不同风格的琴,其音质有“紧实”和“松透”之分。紧实的音,给人以饱满而重实的感觉,发音的颗粒感小而密;而“松透”的音,其声音颗粒疏松宽厚,内涵丰富。对于音质的判断,须“紧实”但不能声音焦咽不出、韵短无味;而“松透”也不能虚响空泛、飘扬无实。
上图为亲斫朱砂伏羲倪琴,声音松透浑厚
上图为亲斫朱砂仲尼倪琴,声音清越紧实,有“金石声
音色的“清越”和“浑厚”是对立的两个概念。 “十分清越”和“非常浑厚”的两个极端之间存在着许多状态。同样,音质的“非常紧实”到“很松透”之间也有很多状态。音色和音质的许多状态之间相互交叉组合,产生许多不同的风格特征,这就是所谓的“千琴千性”,可以说每个琴的声音都有不同之处。
古琴音乐的风格多元化及古琴琴器风格多样化的特点自古就有。近代琴家杨时百先生藏有唐宋元明清古琴五十多床,记录于其著作《琴学丛书》中,其中就有关于琴器声音风格特点的记述,如《藏琴录》记载“松风”琴有“金石声”,“天风海涛”琴“圆润清越”,《琴粹锁言》记载“松筠”琴“其声清苍松脆,迴越寻常”等。
总的来说,“清越”且“紧实”的琴容易出金石之声,“清越”而又“松透”的琴易成“苍古”之声;“浑厚”而“紧实”的琴圆润古雅,“金石之声”则劲古有力;“浑厚”且“松透”的琴温润韵长等等。
上图为仙品朱砂黑云纹神农倪琴,声音圆润古雅,风格浑厚坚实
上图为亲斫黑推光神农倪琴,声音苍古透润
不同的风格的琴器适应不同的需求:
(一)不同的琴器适合不同的风格和不同的曲目,比如一般认为节奏紧凑快速的曲子比较适合“清越松透”的琴演奏,譬如《流水》《沧海龙吟》、梅庵派诸曲等。《潇湘水雲》等曲为展现其丰富的层次和画面,比较适合使用“浑厚松透”的琴来进行表达。《高山》、《文王操》等一般适合“紧实”些的琴来演绎,以展现曲子所描写对象的厚重质感。
(二)不同风格的琴器,适合不同的人群,主要表现在由于南北方地域差别、人的性格差异,使得人们在琴乐的审美上有差别,造成南方用琴和北方用琴“南柔北刚”的状况。北方以“清越”为主导,而南方以“浑厚”为首选。
(三)不同风格的琴器,适合不同的个人,由于每个人的手型、弹琴力度、角度都有差异,所以同一琴器不同的人弹奏,其效果是不一样的,加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特点,所以不同风格的琴器也适合不同的人使用。
(四)不同风格的琴器,适合不同的使用场合,比如音乐会用琴,一般具有清亮松透特点的琴比较适宜,而书房自娱,相对要和静圆润些。
古琴的制作,体现着斫琴家的制作思想,若仅仅以斫琴家个人的弹奏风格和审美爱好作依据去制作,无疑缺乏全面性思考。坚持以需求的多样性和风格多元化为制作依据,是倪琴制作的思想特征。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经过多年的积累和探索,在全面掌握各种传统斫制方法的基础上,力求制作出各种风格的琴器,是倪琴制作的一个追求的目标,有了这个目标,古琴制作的道路会越走越长。
(倪诗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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