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从古至今,偏偏好多知识分子喜好神奇灵异事件。甚至于有的人还将这些事件记载到书里流传后世。究其原因,一则,每个人都有猎奇之心,二来,所谓怪异的事情本就少见,发生以后没有办法及时考证,结果以讹传讹,最后就固化为怪异事件。即大多的神奇事件,多出自于口口相传,难以有足够的证据来考证,后人即使想要解析,也只能推测猜想,难以进行科学的论断。《梦溪笔谈》中就有许多神奇异事的科学记载。

《梦溪笔谈》是宋朝沈括的一部笔记体著作,记载了许多的科学现象与科学知识,但是受限于当时的科学水平,也记载了许多的神奇事件。今天来分析下其中关于雷电的三则记载。

梦溪笔谈中受到的启示(读梦溪笔谈三则引起事物本质的联想)(1)

一、《神奇》门第一卷第一章,卷二十记载的关于雷斧雷楔的事件,原文如下:

世人有得雷斧、雷楔者,云雷神所坠,多于震雷之下得之,而未尝亲见。元丰中,予居随州,夏月大雷震,一木折其下,乃得其一楔,信如所传。凡雷斧,多以铜铁为之,楔乃石耳,似斧而无孔。世传雷州多雷,有雷祠在焉,其间多雷斧、雷楔。按《图经》,雷州境内有雷、擎二水,雷水贯城下,遂以名州。如此,则“雷”自是水名,言多雷乃妄也。然高州有电白县,乃是邻境,又何谓也?

【译文】

传闻世人有拾得雷斧、雷楔的,说是天上的雷神所遗落,多可在震雷之下的地面上拾到,而我未曾亲自见过。元丰年间,我在随州,夏天发生大雷震,下面一棵树被劈断,我也找到一件楔子,果然如世人所传。凡是雷斧,多用铜铁制造,而楔是石制的,像斧而没有孔。世传雷州多雷,那里建有雷祠,祠中就多有雷斧、雷楔。我翻查《图经》,雷州境内有雷、青两条河,雷水经过城下,因此其地就因水名而叫雷州。如果这样的话,则这个“雷”自是水名,说雷州之名得自多雷乃是妄说。然而高州又有电白县,与雷州是邻境,这个“电白”又是什么意思呢?

雷斧雷楔,我没有见过,翻遍好多文献,也没有找到别的地方有记载的。料想有可能,雷击多击与金属处,倘若有金属物件或金属矿石,被雷击中,融化掉,会显出一定的形状,而足够的热量也足以让石头融化成一定的形状。在古代看来,便是雷斧雷楔。然而,并没有看到过书中记载的雷斧雷楔的形状。

倘若科学考证,必须确实有从雷击现场得到的雷斧,观其形状,若形状若是一块铁块模样,仅仅似斧子,则多半是因为雷击金属受热导致熔成一块。若确实是一把斧子的样子,则依然需要排除,斧子是先存在于某处被雷击中,还是雷击中后才出现了斧子。

至于书中说的,雷州名字来源于雷水,则需要考证,雷水的来历,是否因为雷州多雷的缘故。雷州的地理纬度高,猜想雷州确实是多雷的地区。雷水的来历也应该是由于雷州多雷的缘故。

梦溪笔谈中受到的启示(读梦溪笔谈三则引起事物本质的联想)(2)

二、另有关于雷震记载一则:

【原文】内侍李舜举家曾为暴雷所震。其堂之西室,雷火自窗间出,赫然出檐,人以为堂屋已焚,皆出避之。及雷止,其舍宛然,墙壁窗纸皆黔。有一木格,其中杂贮诸器,其漆器银扣者,银悉镕流在地,漆器曾不焦灼。有一宝刀,极坚钢,就刀室中镕为汁,而室亦俨然。人必谓火当先焚草木,然后流金石,今乃金石皆铄,而草木无一毁者,非人情所测也。佛书言“龙火得水而炽,人火得水而灭”,此理信然。人但知人境中事耳,人境之外,事有何限,欲以区区世智情识,穷测至理,不其难哉!

【译文】内侍李舜举家曾被暴雷所震。他家堂屋的西头房间,有雷火从窗户冒出,赫然蹿出于房檐之上,家里人以为堂屋已被烧了,都跑出去躲避。及暴雷停止,那间房子却宛然如故,只是墙壁和窗纸都变黑了。屋内有一个木架,其中杂七杂八地存放着各种器物,那些有银饰的漆器,银饰全都熔化流到了地上,漆器却不见被烤焦。有一口宝刀,极为刚硬,就在刀鞘里被熔化为铁汁,而刀鞘也俨然完好无损。人们通常必定会认为,雷火为害当先焚草木,然后才熔化金石;而现在却是金石都被熔化,草木反而无一被毁,这不是人之常情所能推测的。佛书上说“龙火得水会更炽烈,人火得水则会熄灭”,这话确有道理。人只不过了解人世间的事情罢了,人世间之外,无穷无尽的事理又有何极限?欲以区区人世间的知识和情理,去追根究底地测量终极的道理,不是太难了吗?

雷电入室,只造成金属融化,但草木类却未燃烧。可能是高压雷电放电时,在周围产生高频的交变电磁场,在金属中会发生电磁感应,产生涡轮效应,产生高热,融化金属。草木的燃烧却是需要明火,所以雷电放电时间短,金属可瞬间高热熔化,但草木却难以瞬间燃烧,故产生这样的现象。古人无法想象到,只能叹息,想靠区区的人世上的知识、情理去穷究天理,不也很难吗?

但该论点尚待验证。原因是雷电本就是难以把控的东西。可能雷电也会分为好多的种类,只有某些特定的雷电会产生高频交变电磁场。

梦溪笔谈中受到的启示(读梦溪笔谈三则引起事物本质的联想)(3)

三、《异事异疾附》中记载的雷震一则:

世传湖、湘间因震雷,有鬼神书“谢仙火”三字于木柱上,其字入木如刻,倒书之。此说甚著。近歳秀州华亭县,亦因雷震,有字在天王寺屋柱上,亦倒书,云:“高洞杨雅一十六人火令章。”凡十一字,内“令章”两字特奇劲,似唐人书体,至今尚在,颇与“谢仙火”事同。所谓“火”者,疑若队伍若干人为“一火”耳。余在汉东时,清明日雷震死二人于州守园中,胁上各有两字,如墨笔画,扶疏类柏叶,不知何字。

古人对此也有分析过,认为可能是工人伐木时候就刻在木头上的记号,建筑时候涂了漆,故而人们不知道,,后来遭遇雷电或者时间久了,漆剥落了下来,原来的文字及显现出来。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至于雷震死的人身上有字,也可能是雷击后的痕迹,放电痕迹有一定的纹理,古人误以为是字,但却不知道什么字。

这有点类似于另一则中所说的柿木中劈开后有字的记载。木头中有字,多半也是有人提前做好的,只是无法考证罢了。

梦溪笔谈中受到的启示(读梦溪笔谈三则引起事物本质的联想)(4)

其实,“因果论”是这个宇宙的一个普遍真理之一。这并不是说的佛家的因果。而是说,一件事情之所以发生,必然有它的原因。只是,我们看到结果,却不知道它的原因的时候,就容易牵强附会,加入自己的想象,谓之为神奇事件,倘若我们得知了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我们会恍然大悟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简单,没有什么怪力乱神。

看清事物的本质,还要结合一个有争议的论断“实见论”,这也不是“实践论”。而是说一件神奇事件,无论别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但是你没有实际看见过,终究不一定是事物的本质。只有你实际所见,结合因果论断,才能有机会看到事物的本质。

这又涉及到一个读历史的问题。即史书的记载,都是别人口中所说的,但是不是真实的,我们无从可考。即我们无法探究历史的真相。即使我们发掘考古文物,阅读不同的文献,相互印证,但也只是可以接近历史的真相,但我们依旧无法肯定它。一是因为我们无法亲见历史。二是我们无法确定看到的因果论断就是真实的。就像我们看到雷击柱子,看到柱子上显现出字。但我们无法确定是雷击导致的字,还是之前有字雷击显示出来了。这两种因果会导致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害怕,这个世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恐怕是我们难以弄清楚的了。

梦溪笔谈中受到的启示(读梦溪笔谈三则引起事物本质的联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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