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1、污,之前很多注释家都将此处的污注释为去污、洗涤,与后面的浣同义。我认为这错得离谱。究其因,是他们并不理解薄的含义,或者错误理解了薄的含义。比如,有的人将薄理解为语气词,无实际意义,有的人将薄理解为不,否定词。这都是极端错误的。之前讲了:薄=甫,意思是刚刚、刚才,即表示时间的连续,也可以用作连词,与英文的As、as soon as相当。
那么,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这句话的意思是:衣服一穿脏,我就赶紧洗了。表示子女已经长大成人,从学校或老师那里学了一定的自理能力,结合前面第一阙关于“集于灌木”的注释,加强了我的判断:这首诗是一首儿歌,不仅用来儿童学说话、学写字,还用来教导一些基本的礼仪和生活技能。
很多注释者之所以理解错,还有一个原因:把私=内衣、衣=外衣两个字理解为并列关系,其实我认为,这里统称为衣服,只是为了诗歌押韵,避免用同一个字,所以区分开来,把一个字拆成两个字写,都表达相同的意思:我的衣服一脏,我就赶紧洗了。这类似现代诗歌:你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光。其实太阳、光都表达一个意思。
3、害,多数注家将其释读为曷、何,将这句害浣害否加了问号,搞成反问句:害浣害否=曷浣曷否?=何浣何否?意思是,哪些衣服该洗,哪些衣服不该洗?
我认为这是错的。虽然害古音cu,与何、曷古音确实相同或相似,但这里用作反问句或疑问句,显然是错的,这首诗首先是一个儿歌,教育儿童说话、写字、礼仪、自理能力等。这些洗衣服的行为都是学校、老师教的,都是应该自己会的,这样表现一番,回去报告父母,自己学业有成!用反问句合适吗?
其实,从古音发展的轨迹开,害=或。分析如下,害-瞎-辖xia,古音cu,x来自上古辅音c(g),ia或ie双元音来自上古元音o、u,所以害的古音是cu(gu),但发展到现代汉语,害hai变成了h辅音、i元音。辅音从c-->h,这个好理解,只是一个辅音顎化,h辅音仍然归属于c辅音组。但元音的变化u-->i比较难理解,但这也是符合周音理论的一个子理论:i o二象性。也就是说,个别字的元音,从上古到现在,有的从o、u元音变成现代的i元音,有的从上古i元音变成现在的o、u元音,有的来回变了几次,比如有、又、右。见: 有上古音di或ti ; 有穷国、有熊国的“有”是什么意思? ; 手又右有友的同源與音變考 ;
而或,甲骨文或=口 戈,无论口、戈,古音均为co(go),虽然现代汉语或huo,仍然是o元音,h辅音也与上古c辅音相差无几,仅仅是发生了顎化,但在上古、孔子年代,或、國、域都是i元音,而非o、u元音,这从诗经三百篇中会找到大量验证。但发展到魏晋南北朝时,或、國、域的元音已经转变为o、u元音,类似于现代汉语。现在仅存的痕迹是,一些方言中,或读作huai,國读作guai,仍然是i元音(ai元音是i元音的一种变体)。
或的甲骨文=口 戈
那么从上面可以看到,害、或的辅音都从c-->h,元音都從o、u-->i,这个过程是一致的,因为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句诗的害=或的假借字,也即:害浣害否=或浣或否,指的是一会儿洗衣服,一会儿不洗,有的洗有的不洗,时而洗时而不洗,而非什么反问句、疑问句!
3、归宁父母,虽然很多先辈注家将归宁父母注释为回家见父母,但归=回家,宁是什么?历来没有搞清楚、我认为宁=见的假借字。为何?
甲骨文宁=皿(碗) 丁。丁为声符,古音为ding,现代读音ning,鼻音不变,辅音d-->n也是符合周音理论的,n辅音的来源确实有一部分来自上古d辅音。
甲骨文宁=皿 丁。金文时代加了宝盖头,表示房屋、家室,指的是家里有饭吃,安宁的生活。
以前分析和破解白狼歌时,就提到,汉朝时匈奴人将见字读作dong、tong,也是d辅音,鼻音。虽然,见的甲骨文=目 人,而人可能是声符,根据周音理论,可拟订为cing,属于c辅音,但根据商音理论,在周代商之际,大量c辅音演变为d辅音,所以见后来读作ding、dong也是可以理解的。见: 见的辅音c-d之别 ; 白狼歌本字考 ; 白狼歌破译1远夷乐德歌诗 ; 白狼歌破译2远夷慕德歌诗 ; 白狼歌破译3远夷乐德歌诗 ;
甲骨文见=目 人,一般古文字学家认为人不是声符,我认为属于声符。以为古今音差别太大了,不仅元音变了,辅音也变了。比如,越南盾,盾其实就是钱的上古音。dong-->qian(ts'ian、cian),其中d--> ts'、c、q,ong-->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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