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儿绿了又黄了,大雁北归了又南飞了,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带走了任性的年月,在日渐老成的岁月里,越来越懂得生活的不易。
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古铜色的岁月渐渐沉淀在深深的犁沟里,只有那深埋在心底的笑脸依旧年轻。
在深深的岁月里,浅浅地行走着,路边的一草一木依旧是那样的熟悉。那弯着腰的小草儿还留着我们相拥过的样子,那平平整整的大青石上依稀还看得见我们遥望远方的痕迹……
故乡老了,弯弯曲曲的小路不见了,那些曾经与我们打打闹闹的孩子长大后都相继离开了,那棵挂满了我们童年笑声的歪脖子老杏树,也几近枯萎了,只有裂裂巴巴的几根树枝和稀稀疏疏的杏儿似乎还在讲述着我们调皮的故事。
故人已乘黄鹤去,白发归来难少年。
只是那留在心底的马尾辫,依旧是那样清新脱俗,依旧是那样夺人心魄。
还记得我第一次爬上歪脖子杏树为你摘杏儿的情景。我从小胆子小,有先天的恐高症,别的男孩子为了讨取你的欢心,都争先恐后地爬上大树为你摘最大最红的杏儿,唯独我不敢。那一天,为了鼓励我,你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只要我把最高的那一颗杏摘给你,你就嫁给我!
很多男孩子聚在一起起哄,说我是胆小鬼,为了证明我并不胆小,我第一次“勇敢地”爬上了歪脖树,你一边用手托着我的屁股,一边认真地对我说:“你可以的!”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我,尽管我非常害怕,一路战战兢兢,但是为了赢得你的爱,我坚持了几十分钟才爬到树梢,亲手为你摘下了树最高处的那颗杏。
可是在完成任务下滑的过程中,当我看到距离地面居然有几米高的时候,我的腿开始打哆嗦,我的心开始变得颤颤巍巍,那个时候,又是你在鼓励我:“不要往下看,踩着树杈,一点一点往下溜……”
在我滑到主干的时候,你对我说:“闭上眼睛,用腿使劲夹住树干,不要撒手……”正当我害怕到极致的时候,又是你温暖的手托住了我的身体,那种幸福感和成就感又一次包围了我,也就是在那一刹那间,我撒手了,我重重地倒在你的胸口,你用双手紧紧地抱着我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当我从口袋里掏出杏儿的时候,杏儿已经变成了一堆泥。你却一点儿也不嫌弃,而是直接用你的舌,轻轻地舔舐着我手心甜甜的味道……
那一天,天很蓝,月很圆……蛐蛐儿的叫声与池塘里此起彼伏的蛙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故乡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从那以后,我们偷偷地相爱了。
我们经常背着大人们去故乡的草坪、野花园去玩,我们一起躺在草坪上望着茫茫夜空憧憬未来,我们还偷吃过所谓的“禁果”,那种嘴对着嘴的朦胧与慌张,那种手挽手的忐忑真的美不胜收!
“我会怀孕吗?”你问我,
“不知道,也许会吧!”
那个时候,我们心无旁骛,那个时候,我们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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