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耳他之围:没有什么比马耳他之围更有名了
作者:李全 左景冉
画作:贡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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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背景:奥斯曼帝国崛起
1538年在希腊西北部的附近海域发生了普雷韦扎海战,这场海战的胜利奠定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未来33年的地中海霸权地位。1560年5月在突尼斯海岸外的杰尔巴岛附近发生了杰尔巴岛海战,奥斯曼舰队压制了基督教徒组成的联合舰队(由、热那亚人、马耳他人、那不勒斯人组成),这一场战役标志着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势力达到顶峰。
此时奥斯曼帝国内部也出现了问题,苏莱曼大帝已是风烛残年,但是他的疑心病使得优秀的继承者人选都被处死,只剩下酒鬼塞里姆。没有战争的安稳生活使得官员的腐败问题日益显著、国内通货膨胀愈发严重,因此这个帝国需要对外战争来转移缓解内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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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起因:奥斯曼帝国海外突破
1530年-1552年奥斯曼帝国与哈布斯堡王朝在匈牙利无休止战斗,但是在此战线上奥斯曼帝国并没有取得实际进展,于是苏莱曼将目光又转向了地中海,凭借奥斯曼舰队强大的实力,所以他认为马耳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作为扩张之路的一块跳板,方便向欧洲腹地发起更深远的攻击。当然他选择马耳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在此之前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也早已意识到马耳他的重要性,于是在1530年将其赠送给了医院骑士团。因此,医院骑士团得以在此借助地理位置优势打劫奥斯曼帝国过往的商船,逐渐成为了苏莱曼的眼中钉。1551年时苏莱曼就派德拉古特去攻打马耳他,引出了1560年的杰尔巴岛海战。
杰尔巴岛海战以奥斯曼帝国的完胜结束,这也让地中海沿岸各国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了地中海中部的重要意义,同时也迫使西班牙更积极迎接地中海的挑战。参与筹划了杰尔巴岛战役并在此役中幸存的西西里总督在战败后给时任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写了一封信,内容大意强调了控制地中海的重要性,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如果不能控制大海,等待我们的将会是西方的猛烈抨击"。出人意料的是,奥斯曼帝国在之后四年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这就给了西班牙喘息的机会,西班牙也借此机会加紧打击北非的柏柏尔私掠海盗,提升舰队与水手在海上作战的能力,医院骑士团加固了马耳他的城防,为可预见到的战争做准备,且骑士团在海上的海盗行为更加肆虐,彻底坚定了苏莱曼消灭马耳他骑士团的决心。杰尔巴岛海战虽然结束了,但是抢夺马耳他的战争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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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过程
3.1 战争初期:奥斯曼帝国的快攻
1564年冬天,苏莱曼就计划好了指挥体系,穆斯塔法帕夏作为总指挥、皮雅利帕夏协助并管理舰队、对马耳他有着一手经验的图尔古特协助和辅佐二人,组织了大约四万人出征,这个计划看似完善,但是权力分散也为后来的局势埋下了隐患。而医院骑士团这边还在艰难地搜集补给、修建防御工事,马耳他仅有大约500名骑士与3000名马耳他民兵防守。1565年4月9日,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下令支援马耳他,西西里总督堂加西亚带着30艘战舰大约1000名士兵启程前往西西里岛。
5月18日早上,奥斯曼舰队抵达了马耳他,此时的骑士团防御工事还未修建完成、百姓还未完全撤离、岗位分配还未确定,看着大海中逐渐逼近的舰队,城内产生了慌乱。奥斯曼帝国真真切切地让地中海为他的效率与速度而惊叹。奥斯曼舰队选择于大海港以南7英里的地方登陆并以此为基地,之后便向内陆推进,而骑士团则只能采用游击战的形式进行反击,但是奥斯曼的士兵还是逐渐占据了圣马尔盖里塔山和斯克里布拉斯山并布下了巨炮,这两处山丘十分重要,可以俯瞰大海港。之后两天奥斯曼士兵的进攻都不顺利,于是穆斯塔法与皮雅利进行了一轮战略商榷,此时他俩的意见出现了分歧,穆斯塔法希望向内陆推进,拿下防御薄弱的姆迪纳,而皮雅利则认为夺取圣埃尔莫堡更为关键,最后穆斯塔法让步,他似乎认为拿下这座小堡垒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3.2 决定性战役:圣埃尔莫堡攻防战
出乎意料的是,这座小堡垒格外的顽强,奥斯曼军队从五月底开始炮击圣埃尔莫堡,堡内士兵无力抵抗,于是大团长在圣天使堡对奥斯曼军队越港还击,导致奥斯曼军队陷入了混乱,大团长命令圣埃尔莫堡内士兵一定要坚守住要塞,等待援军的到来。接下来几天战火继续升级,6月2日德拉古特率部队支援奥斯曼军队,他到达后第一个行动便是建立新的炮兵阵地,企图进一步孤立圣埃尔莫堡,不过该行动被骑士团及时终止。6月3日奥斯曼军队再一次试图攻入城内,遭到了由西班牙人、骑士团与马耳他军民组成部队的顽强抵抗,奥斯曼军队又于10日、15日和16日进行了三次猛攻,三次被击退,直到6月22日,奥斯曼军队跨越壕沟,23日攻占了圣埃尔莫堡。堡内骑士、盟军和马耳他军民几乎战至最后一人,德拉古特在此次攻城战中也因伤势过重身亡。圣埃尔莫的顽强抵抗拯救了马耳他,堡内居民的自愿牺牲令其他要塞的守军得到了无限宝贵的时间,骑士团乘这个时机抢修防御工事,西班牙人也在加紧集结着他们的部队。在此次战役中,奥斯曼军队损失超6000多人和过半的禁卫军,而守方损失了1500人,并且等到了支援。
随后,奥斯曼军队集中火力企图攻占圣米歇尔要塞,他们为了躲过圣天使堡的炮火攻击,甚至将小型船只运到岸上驶入森格莱阿西侧的小溪,两面夹击圣米歇尔。不过不论是陆地还是水上,奥斯曼军队的进攻都被早已有所准备的骑士团击退,马耳他仍在坚守。僵持局面一直持续到8月7日,穆斯塔法下令全面进攻森格莱阿和比尔古,形势开始变得严峻,骑士团这一次难以抵挡奥斯曼军队强烈的炮火攻击,比尔古的城墙几乎被夷为平地,港口几乎要失守。在此危急时刻,100名西班牙士兵从姆迪纳出击,攻击了无人坚守的奥斯曼军队的大后方营地,焚烧物资、屠杀伤兵。当奥斯曼军队前线得知此消息时,整个部队惊慌失措,误以为是骑士团的援军到达,下令立马回撤。这一系列的举动使得奥斯曼军队士气锐减,而穆斯塔法与皮雅利的不和导致军队进一步分裂,此时此刻远在君士坦丁堡的苏莱曼又要求攻势加速,彻底瓦解了军队的作战意志。
9月初穆斯塔法下令进军姆迪纳,城内对即将到来的奥斯曼军队进行炮火远程攻击,这让已经如惊弓之鸟的奥斯曼军队以为城内有着足够的弹药便快速撤军了,但事实上城内毫无准备,上演了一出"空城计"吓退了奥斯曼军队。9月7日堂加西亚率领八千人的军队抵达了马耳他,奥斯曼军队看到援军到来自知胜利无望,退回到了船上,一些愤怒的骑士和援军不等命令就向奥斯曼军队发起进攻,直到9月13日,奥斯曼军队完全撤离出马耳他。
马耳他之围,守方损失了2500名士兵与三分之一的岛民,奥斯曼帝国损失至少一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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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骑士团胜利的原因
马耳他素有"地中海心脏"之称,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是地中海沿岸国家有目共睹的,西班牙国王在1530年就将其赠送给医院骑士团是明智之举。如果马耳他之围奥斯曼帝国夺取胜利,后果将难以想象,奥斯曼帝国极有可能继续扩张领土,欧洲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变得岌岌可危。医院骑士团的胜利原因可以分为以下几点:首先,苏莱曼的这一计划在诞生之时就已危机重重。权利分散日后易导致军心涣散不说,这次远征也并非深得民心,士兵们深知这一次长时间航海再加岛上作战会非常辛苦,为了逃避参战有人甚至去贿赂高官,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间接导致了部队的溃散。其次,守方部队的无谓牺牲、顽强抵抗的坚强意志支撑他们等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圣埃尔莫堡内抵御奥斯曼军队的军民几乎战至最后一人,当时人称马耳他当地人作战"如同骑士一般英勇",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既骑士团大部队准备的时间,也将奥斯曼军队一步步拖入深渊。最后,奥斯曼军队的粗心大意将自己扼杀。在奥斯曼军队深入攻打森格莱阿和比尔古之前,并未对马耳他进行全面考察,在攻打之时全然不顾自己的大后方,一心猛扑。奥斯曼军队占据了孤军深入的包围战最忌讳的两点,所以不撤退不行,撤退了也就相当于放弃了即将到手的战果。大势已去,回天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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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影响:中亚和西欧的政治格局大洗牌
5.1 奥斯曼帝国的变化
四十年来,苏莱曼第一次在地中海遭受了重大失败。当战败的消息传到苏莱曼的耳朵里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但是苏莱曼却晋升与赏赐了参战的士兵。在奥斯曼帝国的史册中对马耳他战役的失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马耳他战役被视为奥斯曼帝国无数次胜利中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挫折。所有人都知道此次失败并没有终结奥斯曼帝国的野心,在土耳其舰队返航之后,基督教各国的外交报告中仍然充满命悬一线的危机感,但是之后除了对意大利发动了一次不痛不痒的进攻外,奥斯曼帝国别无其他大动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匈牙利。此次战争虽然不能算是奥斯曼帝国衰退的标志,毕竟奥斯曼帝国的亚非扩张也在同步进行中,但是这次战争或许是奥斯曼帝国放弃地中海的根本原因。
5.2 西班牙的变化
早在1545年-1560年间,西班牙就已开始在外掠夺黄金白银、争夺殖民地,崛起势头愈发"势不可挡"。这一次的战争西班牙其实是不得不参与,如果马耳他陷落他面临的将是奥斯曼帝国更为直接的威胁与挑战,此次胜利之后更加坚定了西班牙希望成为地中海"霸主"的想法,也鼓舞了西班牙王室的信心。之后西班牙的确大力发展其海上事业、提升舰队与水手的海上作战能力、扩大舰队规模,此后便有了无敌舰队与英西激烈的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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