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君按:

蒋玉菡是《红楼梦》所有入世男性中的美男子之一,他虽然在全书中若隐若现,但却是贯穿很多重要情节的一条难断之线。他是宝玉挨打的导火线,是薛蟠打死店小二的原因,也是收束全书的一个要角(迎娶贾宝玉的首席大丫鬟袭人)。

与宝玉最亲近的五个人及原因(宝玉对他究竟是同性之爱还是知音之情)(1)

含辱负重驰名天下

蒋玉菡原本出身寒门,在戏子生涯里靠自己的努力与含辱负重,成了妩媚温柔、驰名天下的旦角,经常出入王府官宦之家,然而只有他自己才懂得戏子身份的意味、娈童生涯的难堪,人生的轨迹上有此污点,背后里谁会真的给你几分欣赏,几人不会暗讥暗讽?对于蒋玉菡来说,戏里才有人生清真处,戏里才是他仅存的世外桃源,戏台是他人生发抒不平、弥补不得意处的唯一规避之地。

与宝玉最亲近的五个人及原因(宝玉对他究竟是同性之爱还是知音之情)(2)

宝玉和蒋玉菡之间天然相近,天然相惜,天然的一段风情,天然的不加杂质。在冯紫英家众人皆醉的酒席上,也只有宝玉懂得蒋玉菡所作的酒令曲词里有一份俗世里真情义,其中悲、愁、喜、乐纯粹是平凡人家女儿的日常情景,不“高雅”如富家小姐,亦不下贱如倚门娼家,所有的只是对俗世生活的一种热爱,一种原生态的人生境界。蒋玉菡懂得平民女子们的喜乐哀愁,明白红尘里生生死死的意思,这个曲词既不像宝玉的那般文雅,也不像冯紫英那样的浅俗,是地道的戏词,是他戏里戏外人生一致的表现:戏和真实的人生在蒋玉菡这里是很难分清的,“假戏真做”,用戏里的痴情执着来演绎自己的人生。

蒋玉菡身为戏子男宠,长久以来都被当作玩物看待,那份迫于生计的无奈和苦楚,其实又有几个人懂?贾宝玉尊重他、认同他、欣赏他。宝玉为他的美、他的纯真、他的执着而自然生出关爱之情,蒋玉菡在宝玉眼里已经是“水做的骨肉”了,当然是欲与之交往。宝玉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思想纯洁、简单,与那些掩埋在“四书五经”的富家公子不同,志同道合远比功名利禄重要,而蒋玉菡正是与他有许多共同之处的知音。

与宝玉最亲近的五个人及原因(宝玉对他究竟是同性之爱还是知音之情)(3)

蒋玉菡的名字倒过来念是“含玉降”,也许这里面隐含着曹公的一份心思吧:他是宝玉的另一个影子,是大观园之外尘世里历练的另一个宝玉。蒋玉菡和贾宝玉是同样的情种,所不同的是宝玉经历的是富贵温柔乡,而他走的是名利坎坷地;宝玉演的是富贵门第的公子哥儿,而他扮的是最没有尊严和地位的戏子小旦。贾宝玉、蒋玉菡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产物,但只有平凡世界里的蒋玉菡才是留在人间道的真正情种。情种之于宝玉,不过是红尘繁华里的历练,为的是悟尽人生情孽,重回青埂峰下;而蒋玉菡的一生“生于卑贱,活于抗争,归于平淡”,他所尝试的才是人间真正的坎坷离愁和伤心裂肺,而不是宝玉般沉醉于大观园中所显现的痴情旷怨---那份痴情旷怨毕竟少了许多真正的人间气、凡世情。

与宝玉最亲近的五个人及原因(宝玉对他究竟是同性之爱还是知音之情)(4)

宝玉做媒姻缘前定

袭人与蒋玉菡的姻缘之线是宝玉无意中牵起的,书中“蒋玉菡情赠茜香罗”一回就对此做了伏笔。冯紫英家宴上,蒋玉菡手执木樨念道:“花气袭人知昼暖。”无意间道出了袭人的名字,冥冥之中两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宝玉赠给蒋玉菡的松花汗巾原本是袭人的,于是夜间宝玉将蒋玉菡所赠的那条来自茜香国的猩红汗巾偷偷系在袭人的腰上。袭人哭着嫁到蒋家,次日开箱,蒋玉菡看见的正式这条猩红汗巾,方知是宝玉丫头,袭人见到蒋玉菡的松花绿汗巾,乃知是宝玉挚友,二人至此“始信姻缘前定”。其实,袭人在未曾见到蒋玉菡之前就称他为“混账人”,蒋玉菡对她来说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在八十回以后的故事里,袭人被赶出贾府,后来嫁给了蒋玉菡,并在贾家家败以后一起奉养宝玉,正所谓“花袭人有始有终”。

以袭人与蒋玉菡的婚姻作结,将红尘里的是是非非,繁华旧梦落实在一对平凡的夫妻上,也许有曹公的另一番用意。

与宝玉最亲近的五个人及原因(宝玉对他究竟是同性之爱还是知音之情)(5)

蒋玉菡曾经是戏台上的宝玉,但他却执着于为自己的人生而活,始终未追求尊严和自由而奋斗,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宝玉虽然是现实生活中的贵人,但却似乎生活在梦幻中,最后出家做了和尚。生于卑贱,活于抗争,归于平淡,大红大紫之后终于尘埃落定,也许这才是滚滚红尘中的人生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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