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原型(眼波才动被人猜)(1)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皇后荧惑失道,怀不德,挟毒与母博陆宣成侯夫人显谋欲危太子,无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庙衣服,不可以承天命。”宣旨的太监掷地有声的念着圣旨,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心凉如水。这皇后之位,她终究是做到头了。

如果一开始她不是大司马霍光之女,会不会结局大不相同。她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这些年的柔情温和不过是权势之下的伪装,如今父亲已死,母亲谋害他结发之妻的事情败露,她好日子也到头了。大概他一开始就是知道的,藏了那么多年,好生辛苦,和她一样,藏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妄想取代许平君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废后旨意明晃晃的打了她的脸。南园遗爱、故剑情深,她一踏入宫门便是错的,和一故去的女人相争,她永远是甘败涂地的那个。

她眼中含笑,听说皇后在宫中尚节俭,裁减了大批宫人,吃穿用度纷纷越朴素越好,朝中大臣常常夸赞皇后娘娘朴素大方,实乃天下之福。

春风起,西风又起,日日年华,她精通琴棋书画,闲暇片刻也去姐姐们府邸串串门,好生自在。

太皇太后大寿时,她同母亲去宫中为太皇太后贺寿,这太皇太后年纪轻轻,不过二八年华,比她还小上一岁,偏偏是她小侄女,幽居长乐宫,看宫门前海棠开开落落,好生寂寞。太皇太后多看了她几眼,“姨母生的愈发出众,长发如瀑,面若海棠”。

“多谢太后娘娘夸奖”。抬起头来时,她瞅见了刚刚进门的皇后娘娘,生的贤惠大方,姿色却是平平,小腹隆起,应该有六七个月了,不过自有一番韵味。

她恭敬有加的拜见了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赐膳,歌舞进献,天空月圆明亮,好一个良辰美景佳节时。

宴会结束,母亲说要同姐姐说说话,让她去花园处赏赏花等她。这夜里赏什么花啊,她朝花园前面的亭子走了走,准备歇息一会儿。却瞥见两个身影,灯光昏暗不明,她却瞧见那穿着代表九五之尊衣裳的男子,眉目如画,拥着皇后,柔声说“君儿,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朕想要个公主,像你一样,温婉大方,不,我要把她宠的无法无天,模样像你,性子和我小时候一样调皮,反正太子有了,这次我要公主”。

皇后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想来有些小女儿家的害羞,“奭儿还小呢,太子关系国家大事,哪能这样小就决断。不过我也想要个小公主,我要帮她做漂亮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

皇帝俯下身去,摸了摸皇后隆起的肚子,佯装生气,“那哪里能行,将来要娶公主的人岂不是排到城外”。

月亮也悄悄藏在了云后面,害羞的躲躲藏藏,只余一天空的闪闪星辰,原来爱情这样甜,陛下那样情深意长,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些异样,不忍打破这样温馨的局面,却又想要阻断这样的情意绵绵。

这就是书上说的“嫉妒”吗?

从此她的心里多了一个名字,帝王名讳,她只能在心里念叨。母亲这番日子越发忙碌,不晓得在干什么,她日日在房里写字画画,写的是陛下的名字,画的也是那陛下的容貌。

皇后生产去世。举国同悲,她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手笔,吓了一大跳,毒杀皇后,这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母亲却安抚着拉住她颤抖的手,“成君,那皇后宝座不日便是你的,难道你想做皇后吗?”

霍成君原型(眼波才动被人猜)(2)

皇后,她凤冠的诱惑她当然经受不住,还可以靠近他的身边,并肩而立,携手看着江山美景,她没有办法拒绝。但,帝王俯下身,柔柔的嬉笑,小心翼翼的抚摸,她能取而代之吗?

身为霍光之女,皇后之路异常顺利。婕妤之位不过数月,她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接受百官朝贺,头戴凤冠,手掌凤印,后宫佳人纷纷拜倒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掌事姑姑告诉她,身为皇后自然有训诫嫔妃的职责,皇后是正妻尊贵无双,妃嫔不过是区区妾室,她有权利教导甚至惩罚。

椒房殿里陈设太少,夜里用的蜡烛也不过尔尔,好生不习惯。她制定了新的后宫制度,将吃穿用度纷纷提上了许多,宫殿内也被装点的焕然一新,富丽堂皇,铜镜金钗数不尽的衣裳,连净手用的香胰子也是江南运过来的。

她和许平君做法大相庭径。也许是刻意和她相反,她不想做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要的就是不一样。刘病已什么都没说,只是最开始看见椒房殿换了一副样子愣了片刻,就温和的同她说“后宫由皇后掌管,朕很放心”。

他经常来她的椒房殿,同她下棋,她执白子,他执黑子,两人棋艺不分伯仲。他赏赐她金银珠宝,他宠幸她的时日比宫中妃嫔加起来的还要多。父母每每问起她便笑意盈盈,皇上待她真的很不错,在这宫中,她没有半分不习惯。

但她却迟迟未能有孕,不过这宫中尚且也没有立太子,丫鬟常常对她说,皇上定然是等着她诞下龙子便封为太子,论尊贵论家室这天下没人能和她相比。

她依然记得那多年前,偷偷看的柔情一幕,他对着许平君说“太子之位是他们的孩子”。那种温柔,她仿佛不曾有过,他会对他笑,会执起她的手说“当真是芊芊玉手”,会喝下她亲手做的羹汤说“皇后厨艺不错,朕口福不浅”。却从未俯身低头,低吟轻语。

母亲总觉得她是胡思乱想,这皇帝赐她华丽衣裳给她恩宠无双,这是帝王之爱。母亲说,陛下当日的柔情不过是年轻气盛,气血方刚,如今年头见长定然变得稳重,越来越像个不怒而威的皇上。

霍成君原型(眼波才动被人猜)(3)

她还是没能怀上一儿半女,陛下总是安慰她“不要着急”。她想也是如此,不过她私下里经常谴母亲弄些偏方,只为了怀上自己的骨肉。这宫中尚且出生的皇子,似乎都未得陛下格外恩宠,就连许平君生下的奭儿,他也对她抱怨,性子太过软弱。

他应该是在等她有喜,便大封天下吧,那么她也该更加努力。良药苦口,她喝了一碗又一碗,还未等到皇子钻进肚皮,父亲撒手归西。

陛下为父亲风光大葬,却再也没来椒房殿看过她,一句差人问候也未曾有过。

难道是对她无子的失望?

母亲差人送上消息,要她除掉许平君之子,说是有帝王之相。她在奭儿来请安时细细打量了他许久,实在没能看出帝王之姿,稚嫩的面庞,看见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模样,难以继承大统。她赏赐了奭儿几道点心,奭儿迟迟未动,旁边的乳母不守规矩的尝了一口,奭儿才浅浅咬了一口。

她着人发落了那位乳母,如此藐视皇后,实在罪不可恕,杖毙那位乳母,她心里舒坦了几分,朝殿门口望了望,没有陛下的身影,也罢,她独自熄灯睡去。

夜里惊醒,大声喊叫,丫鬟们匆匆上前,“娘娘你怎么了?”

她额头鼻尖都是汗水,抚了抚心口,“没事,做了个噩梦”。梦里她上吊自杀,霍氏满门抄斩。

椒房殿空空荡荡,她穿好了华贵的衣裳去见他,亲手做了羹汤,陛下身前的公公却是拦下了她,“娘娘,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在殿门口等,羹汤凉了,她没有等来他,等来的是噩耗和废后的旨意。

母亲毒杀许平君事迹败露,霍氏满门抄斩,她意图加害皇子,不配为人母,不堪后位。

也许她从来不曾走进过他,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是个中高手,而她惨淡收场,那一场场的棋局也许从一开始便是他让着她。

刘奭册封为太子。他终究实现了那晚发妻的诺言,成了真正的天下之主,下诏分封赏赐不用再顾忌人任何人的诠释。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终究是黄粱一梦。

来世不做霍家女,她要第一个遇上他。

文/四月默(简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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