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大平原 大平原二百七十九(1)

光阴、枝蔓与麻雀

文/王蕾

被车轮碾压后的积雪,冻结在路上像光滑细腻的镜面。几只絮穿了“棉衣”的麻雀,就像几粒黑球快意地在冰冻的路面上滚动着啄食。全然无视轰然驰过地车流,我的心揪起来,紧张的盯着它们。当然,鸟儿无视我的担忧,在我的目光里嘻闹、漫顽,它们完全不在意所处的环境有多么复杂多变,险象环生。

这一幕无理由的刻在我的记忆光盘里。

时光流过,树叶绿了又黄,几度春秋酷暑,几番冬雪春暖。那几只麻雀,是否换了几轮冬装又或者更换了不一样的同伴。一众雀群在初秋暑热未退的傍晚,飞落在路旁小区墙外的苹果树枝上。不是果园中枝繁叶茂,躯干壮硕的大树;而是一棵不知怎么生在绿化带中小苹果树。树干羸弱,不用风吹已躬弯着腰,全靠院墙撑着才不至被树冠压塌下来。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弱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却强硬着骨干枝蔓任由风雨欺蛮依然站立,哪怕弓着腰身,也开花结果。在不大的树冠上长了不少青果,按树枝与果实的比例来算,便是称它硕果累累也不为过呢。

可这又关麻雀什么事呢?它们自是仍然无忧无虑地飞行着,觅食着。飞过日升;飞过月落;飞过大熊星座的星星隐没;飞过蝎虎星座的辰斗再现。只是它时常浮现在我的记忆中,像是回想那个还年轻不经世故的自己。我不知道麻雀的寿命几何。可再不忍时光匆匆年岁虚长的自己,即使在第一时间答不出,那些争强好胜的日子是在多少年前的时候;终也会在年龄的数差中算出,见那麻雀终竟是十数年前的事了。也许它们还在;也许它们不在。只是在看到,与青葱之年见过的蝶飞花丛,青草盈目相似的景象时,会同样感慨,会依然留恋那样的地方,不过心已不似从前的慌张。或许没有了争锋的锐气;凭生明了自身的平和。岁月悠悠,时空悠悠,天地上下,宇宙洪荒,多少生命也不过沧海里的一粒尘埃。

认知渺小,方知天地之大;体悟恒久,才懂瞬息可贵。时间之河流过,冲击飘荡的尘沙,水过无痕;时间之河流过,摩挲坚守的石床,时久有迹。那几只麻雀还在吗?是否已化作了一粒尘?秋高的暮云不答我,只是在蔚蓝的天际拉长一空的白练。我知道当年冬季那几粒黑球一样的雀,就那么硬生生的落在我的记忆里,是那份无知无畏的快乐、自由感动了我。

微微清风,煦煦秋光,抚慰天穹下的绿树,长河,远路,高塔,和飞驰的滚滚车轮……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好!

作者:王蕾 滨州市作协会员,阳信作协副秘书长,阳信县供电公司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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