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拾零
郭忠敏
2018年,来过一次日照,仅住了一晚。阳光海岸以及沙滩和大海的惊艳,却是深深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三年后故地重游,住在世帆赛基地的“世帆国际大酒店”,附近有灯塔风景区和万平口风景区。下午,沿着绿舟南路向西,又折向南,到了灯塔风景区。景区原本距离酒店非常近,由于道路不熟悉,我相当于绕了一个半圆。
灯塔是这个景区的标志性建筑,不知道让不让游客登上塔顶,如果可以,便能俯瞰整个景区和大海了。明亮的灯塔,带给人坚不可摧的威严。在茫茫大海里,它的光是方向,是温暖,是希望啊!这座灯塔的前身为“石臼灯塔”(1992年,石臼灯塔正式改名为日照灯塔,老灯塔从此停止发光),位置在石臼老灯塔的东北边。我问了日照港的门卫,石臼灯塔的基座保留在日照港的工业园里。可是,园区不让游客随便进入。
上一次来看海,大海温润如玉,细浪温柔地抚摸着海滩。这一次来,天气有点阴。到了海边,已经开始涨潮了。入眼的,满是惊涛拍岸的壮阔。开始还有部分游客在一片礁石区域内拍照呢,不大会儿,人就都走了。
大海咆哮着撞击礁石,激起一堆堆浪花。很快,礁石便被吞没了。涨潮的速度,快到令你想象不到。巨浪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石头砌成的堤坝,如狂风卷起的白雪,在围栏处升腾起数米高。远处潮汐塔的主体发着红色亮光,像是巨轮扬起的风帆,又如同浩荡海水里昂起的定海神针,镇守着万平口。
天色渐渐暗了,抄近路回到住处。躺床上看了几页《中国文脉》,不觉便于轮船的马达声和大海的奏鸣曲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在窗外起伏的清脆鸟鸣中,早早醒来。起床洗漱,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钟。信步向海边走去。昨晚应该是下雨了,地面很湿。世帆赛基地仿佛还在睡梦中,行人很少。顺着绿舟南路向南,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灯塔景区。
天气依旧阴沉,灯塔的航标灯约十来秒钟闪烁一次。浪涛仅是比昨天下午小了一点点,仍是汹涌澎湃。刚在沙滩上写下两行字,调皮的海水就涌上来,把字迹冲刷地干干净净。空中飘着雨丝,想看日出景观是够呛了。春潮涌动,弄涛舞浪,变幻着它的面貌和情绪,交织着光线和流动的影子。在这不同凡响里,江湖味儿荡气回肠。
海是人类世界的延伸,也是地球上最伟大边疆。它有着汉赋般的“铺张”和“富丽”。站在它面前,心里翻腾着的是“感叹”和“歌颂”。生命起源于海洋,拥有智慧的人类,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并改变着自然,然而却从来没有成功改造过海洋,这是宿命般的必然。
千百年来,它养育了人类。人类可以拥有,可以依赖,但决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可以违背海洋的意志。恩格斯说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这种危机的个中原因,源自于人类的无知和狂妄。尊重、顺应和保护,是现代人应有的自然观和生态观,也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必由之路。
灯塔景区,雨天人少。向远处眺望,在天际的深邃和洗净的空气里,仿若飘来李清照的温婉吟诵:“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第三日。早晨醒来,看一下窗外,晴天。急忙起床。来日照的这两天,不是阴天就是下小雨,现在终于放晴了。唯恐错过海上日出最美的那一霎,简单洗漱,沿着跑行道向灯塔广场跑去。
5:03,到了广场,已经有人等着看日出了。找好位置,安静地候着初光先照。在这种等待里,充满了仪式感。
5:06,天边还是一抹绯红。潮汐塔的灯柱是红色的,说明现在还是潮水落潮时候。辽阔的海面,填充了大地与天空之间的空白,洁白的浪花像跃动的音符样欢腾。
5:07,太阳露出来一点小脸,害羞似地躲藏在青色的云带里,瑰丽的色彩横亘在无边的水面上。
5:12,太阳整体出来了,柔和,温暖,双眼可以毫无顾忌直视它。一分钟不到,光线变得强烈。就在刹那,海平面的天际处,瑞彩喷薄,绚丽夺目。在耀眼的光芒和湿漉漉的风中,周围人群发出惊叹。海浪带着欢悦,晃动着轻快柔美的舞姿。此时心中不由得涌出一句话: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是知道我要返程了吗?大海没有了前两天的放肆和狂野,跟初次来日照海边时看到的那样,变得平缓和温柔起来。微微荡漾的波涛,层层叠叠,闪着光,像个调皮的孩子朝着平滑的沙滩涌了过来。我忙着往后退,它则紧紧向前追。等到力气用尽,才不情愿地慢慢退去。此时,那洁白水沫像是娇羞少女轻轻拉动着的细纱一样长长的裙裾。
万平口,号称是日照这座城市的会客厅。碧波万顷,生态环境得天独厚。在这里恰好看了一个宣传片,叫《芳华日照》,系统展示了日照之美。
金色的沙滩,无边的大海,青翠欲滴的绿植……在与自然的拥抱里,每一个生命的遇见,注定生动而有趣,不分早晚。袖风担月,一个回首,定格成时光的印记。
当再次把日照海边的清新深嗅,将日照质感的光泽装进记忆,挥一挥衣袖: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作者姓名:郭忠敏;工作单位:山东省滨州市沾化区教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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