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可,宋人,号惠斋居士,与李清照齐名。父晋臣,丈夫黄由都是吴人,官亦皆至尚书。《百字令》是一首咏梅词。相传胡与可在家时,曾因几案上凝聚尘土,便戏画梅花一枝,题《百字令》于其上面。整首词围绕画梅的特色展开。通过画梅的风韵、标格,隐约浮现着女词人的身影和她那淡淡的愁绪。颇富意境美。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1)

百字令

小斋幽僻。久无人到此,满地狼藉。几案尘生多少憾,把玉指亲传踪迹。

画出南枝,正开侧面。花蕊俱端的。可怜风韵,故人难寄消息。

非共雪月交光,这般造化,岂费东君力!只欠清香来扑鼻,亦有天然标格。

不上寒窗,不随流水,应不钿宫额。不愁三弄,只愁罗袖轻拂。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2)

画梅

词的上片描绘画梅的环境与画梅的形貌、风韵。这是一间幽静的小书斋,很久没人来到此处了,满地杂物横七竖八的,几案上凝聚厚厚一层灰尘。女主人感到十分遗憾,遂亲手在几尘上画出一枝美丽韵梅花。侧面正开着艳丽的花朵,花蕊都像真的一样喜人。这枝梅花不仅外观真切而且风韵可爱动人,它好像在思念旧日的情人,正在为消息难寄而痛楚。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3)

画梅

从字面上看都在写画梅,但从“多少憾”三字,从“故人难寄消息”一句,透露出女主人公的隐秘。这间幽僻的小斋,这楚楚动人的梅枝,也许寄托着女词人一段青春浪漫小史。词的下片描绘画梅的特征与画梅的愁思。既然是人工画梅,便与自然界生长的天然梅枝有别。它不能与雪月光交相辉映,也不费春神的创造化育力。造化:创造化育。东君:《楚辞·九歌》篇名,屈原作品。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4)

画梅

东君为日神,后也称春神为东君。此处指自然界。它虽然欠缺扑鼻的清香,却也有真正梅花的品格。它的枝条不上闺阁小窗;它的花片不随流水飘浮;它大概也不能做宫女头上的装饰品。钿:用金片做成的花朵形的装饰品,这里指梅花妆。三弄:古琴曲,又名《梅花引》、《梅花曲》、《玉妃引》,内容写傲箱雪的梅花,全曲主调出现三次,称为“三弄”。一指古琵琶曲,又名“三落”。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5)

根据民间乐曲《三六》改编,分三段,标作:“寒山绿事”(一弄)、“姗姗绿影”(二弄)、“三迭落梅”(三弄)。词人连用四个“不”字,逼出末尾“只愁罗袖轻拂”一句,因为是几上画梅,轻轻一拂,这枝梅花便悄然消失了。这里流露出女主人公对画梅命运的同情,也反映出画梅人的淡淡哀愁与怅惘。

以墨画梅(惠斋居士胡与可)(6)

咏物词的特点与佳作,在于既要写出物体的特征,同时要写出人物的神态、感情。古代不乏这类佳作。就以咏梅题材说,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姜夔的《暗香》、《疏影》都是名篇。这首词脉画梅,角度颇新,构思纤巧,物中有情,情中有物,但比起古代上乘咏物作品,仍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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