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种言论,说纣王是什么最后一任人皇,封神大战后的周朝及以后的君主都只能称天子。这纯粹是胡说八道,姑且不论历史上就没有封神之战,这些人可能望文生义,看了几本网络小说,误会了「人皇」、「天子」这个称号的含义。

纣王真正的历史(历史上的纣王论)(1)

首先什么是人皇呢。人皇不是人类的皇者之类的含义,而是「三皇」之一,是中国原始社会后期做出过巨大贡献的部落首领。「三皇」有好几种说法,一种是史记里记载的天皇、地皇和泰皇。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要求李斯等大臣为他重新拟定一个称号,李斯一开始为秦始皇拟定了「泰皇」这个称号,理由是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但秦始皇不满意,觉得这个称号不能体现他的功绩,于是亲自操刀,将自己的称号定为「皇帝」,从而成为两千多年来中国古代最高统治者的称号。

(李斯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

王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史记·秦始皇本纪》

纣王真正的历史(历史上的纣王论)(2)

秦始皇像

在秦始皇之后的流传过程中,「人皇」往往替代了「泰皇」,比如汉代的纬书中纪录「三皇」为天皇、地皇及人皇,是三位天神,这个说法最早在秦始皇时代就有了,到了汉代将之写成书纪录下来。

当然三皇还有另外的说法,比如东汉成书的《白虎通义》里的「三皇」指的是三个具体的人,而不是称号。晋朝成书的《帝王世纪》里也是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

三皇者,何谓也?谓伏羲、神农、燧人也。或曰伏羲、神农、祝融也。《礼》曰:“伏羲、神农、祝融,三皇也。”

纣王真正的历史(历史上的纣王论)(3)

而「天子」,意指上天之儿子,象征统治天下之权力源自上天。黄帝、尧、舜都被尊为天子。这里的天并不是指天神,而是虚拟的、非人格化的天道。夏商两代时,管理的国土已经扩大到包含了许多不同的部落。君权神授的概念在此开始萌芽——君主的权力是上天所赋予的。天是每个人都必定看得到的,又接触不到的。这样的概念一经释放,便可以在群众心中形成敬畏的心态。所以「天子」比只是一个部落首领的「人皇」地位高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封神大战后没了「人皇」只有「天子」的说法。

纣王真正的历史(历史上的纣王论)(4)

历史上的纣王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近代以来很多人为纣王翻案,比如近代史学家顾颉刚也曾综合考证,发现纣的70多条罪状都是周朝以后逐渐增加,罪状也逐渐强烈,战国时期增加了20项、西汉增加21项、东晋增加13项。随着出土文物的增多,纣王的功绩也逐渐为人所重视。比如他持续对东南方的部族(东夷)用兵,直至彻底击败,使商的疆域扩至江淮一带。

由于商周易代时期离现在太过遥远,史料稀缺,我们所能接触到的记载都是后世的学者在前代基础上进行创作的,难免有主观臆造的部分。纣王的形象一开始就是负面的,因此他的缺点和过错被不断的放大和增加。我们对于历史人物的批判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对上古时期的人物,因此没必要纠结历史的纣王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批判的是史书里和小说中那个荒淫无道、视人命如草芥的昏君,至于真实时空里的帝辛,已经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变得难以识别。

纣王真正的历史(历史上的纣王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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