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西塔,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文摘:....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年轻时得允许脑袋进水,甚至进虫子。如今,充斥在各种新媒体的创业明星,直播主播,大V们,乃至各种独角兽,其实在两桶油、四大行这些巨象眼里,什么BAT,什么明星,什么兽,都只是个屁而已....)
沈阳最早的总部大厦CBD
九六年,同事岑姐悄悄和我说,在九路市场看到化工厂技术科李师傅了,他正在卖大桶的洗涤液,听说秘方是他自己配制的,李师傅下岗了。
为什么是我?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开始有认识的亲戚朋友传话,谁谁被买断了,谁谁又去拉横幅了。下岗像荒原上的火,燃烧起来,而我身边的人却有了一个更优雅的名词,下海。见面就问,你下海了吗,你下海了吗?
打工梦开始的地方 五里河
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年轻时得允许脑袋进水,甚至进虫子。如今,充斥在各种新媒体的创业明星,直播主播,大V们,乃至各种独角兽,其实在两桶油、四大行这些巨象眼里,什么BAT,什么明星,什么兽,都只是个屁而已。
柯达公司也衰落了
柯达公司是我听到的第一家外国企业(后面的文字还要讲到以后的很多家外企,另当别论),驻扎在老市政府旁边的火炬大厦二十楼,那可是当年沈阳的华尔街,圣何塞。资本家给的薪水那是相当地高,我真渴望被资本家狠狠地剥削一下,好让我这颗驿动的心更加澎湃。和我有一样被虐想法的还有志涛,每天和我嚷嚷下海抓虫子。
老市政府
农垦大厦大长脸打电话催我,日本老板已经到大连了,赶紧和小日本见面。大长脸还着重说,见小日本不卑不亢,别为了那几个破钱,低三下四。我说老子就是要搞他小日本,抓虫不成,多放几个虫。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要钱不唯钱,职业精神还是要有的。
大姐,大连到了
辽东半岛号一如既往地快,比起吱嘎吱嘎的绿皮火车要舒服多了,票价自然也贵,我和志涛,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辽东半岛”号机车
从大连回来,这哥们一直搭了个脑袋,连他最喜欢的“掐红K”他都打不起精神,没见过大四面。我喊他,志涛,你个怂货,有话就说。他支支吾吾,面试时,我把你交给我的“扣泥其洼”说成了“扣癞蛤蟆”,结果恐怕不行了。我一听,心里直想笑,憋住没了出来。我还以为什么呢?如果我录用了,我和老板说,必须带着你,不带你去,我也不去,一起回小黑屋。志涛一听,兴高采烈起来,一个劲地要玩“掐红K”。
市政府
后来的结果还真是这个事,日本老板被我将了一军。同行的另外一个兄弟,自愿停薪留职,义无反顾地去给小日本修路去了。
下午从北站下火车,回到秋林公司小黑屋,我说志涛,一会我们去铁刚那,问问外企是啥样?别再给我丢格,小日本,你怂它,它就干你,爱扣什么哇,就扣什么哇,管他呢。换了身干净衣服,我俩骑个破自行车,直奔三好街。
我是民工
与雇主洽谈 胸牌上写着“夫妻长期零活”
骑着骑着,拐到了鲁园附近,三三两两站在路边几个人,胸前挂着大牌子,“力工、电镐”,“刮大白、乳胶漆、打扫卫生”,没遇到路过停下来的人,都热情、急切地聚拢,又失望灰心地站回原地,望眼欲穿地望着过往的每个人。
有活吗?
一位老者蹲在地上,旁边的矿泉水瓶里装的散白酒,抽着劣质的老卷烟,烟雾弥漫开来,迷茫的双眼望着远方,有点淡淡的乡愁。
乡愁
诺大的城市,挣点小钱竟这么难。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父辈。而我就是那个捧着酒瓶子的民工。
(文中部分照片来自康国生老师,向您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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