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1)

这是一部经典的电影,当第一次戏中戏的排练画面出现时,坐在我后排的一对男女笑着窃窃私语。男生开始低声嘲笑演员的扮相、念口白的方式,像故意要讨身边女孩的欢心。我默默地看着前面,电影里的角色动情,心中涌起无数情绪。

我清楚地确定,无论被怎么骚扰,都无法阻止我喜欢这部电影了。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2)

黎妙雪导演的《情谜》,在影院上档了一段时间才有时间去看。舒淇小姐和余文乐先生都是我喜欢的演员,尤其是舒淇小姐,近来的每部片子都让我一次又一次惊喜,褪去了艳丽的她,而今像一朵白莲,不低俗,却又有亲切的可爱。而余文乐先生则有一股独特的温和感,戏在他手里都会流出特别的节奏。加上有《恋之风景》导演黎妙雪加持,这部《情谜》在未看之前,就已让我期待。然后电影开场,紧凑的节奏单刀直入,拉开了姐妹花同时爱上一男子的戏码。而戏中阿楠在后山与惠香的一段对白,句句双关,富含寓意,让我顿时提起精神,免得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情谜》最先吸引人的,就是舒淇小姐一人分饰两角,一直在家照顾瞎眼母亲的姐姐惠香,以及虽是剧场小演员却有男主演阿楠喜欢的惠宝。

惠香与惠宝,有着一样的容颜,性格却是一个内敛,一个外放。然而,就像很多故事写的那样,这样的一对姐妹,却爱上了那个叫阿楠的男子。

阿楠是剧场的男主角,从他有专职司机接送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大咖。这样的男子,光彩夺目,令人目眩,也自然让女子深爱,这对姐妹亦不例外。

戏的开场,妹妹惠宝与阿楠就是一对恋人。情起于何时,戏中并未交待,但是当惠宝在围读中被Amy批评之后,他温柔地安慰她,为她送上生日礼物木兰花发夹,纵使被现实伤得千疮百孔的惠宝,也不禁深陷其中。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3)

可是,这男子的深情,却不只给惠宝一人。也许是早已潜意识有了情愫,所以在之后山上的一场戏里,阿楠与姐姐惠香独处时,他的温柔世界也包围了惠香。

因爱,姐妹生出了欲望。她们每个人,都希望紧紧拥有这个有着无限温柔的男子,于是她们争,她们抢,暗中是话语夹枪带棒,明里则是生死相搏!本是同枝双生花,却因为有了一个采花人,为了能成为被他手轻轻采下的那唯一一朵,这对姐妹自此堕入爱的无间地狱。

戏在进行,我一直试图找出,到底惠香与惠宝,谁更爱阿楠。可是找来找去,却发现她们的爱,都浓到化不开,像惠香对着黑暗的大海,说「感觉会被吸进去」一样,她们的爱,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她们的理智与灵魂。

以前也看过很多因爱痴狂的作品,但是,《情谜》与那些作品不同的,并不是爱会带来什么后果,而是故事里的人怎么爱,爱到了什么,又没爱到什么。对我而言,整部电影与其说在追查到底死去的是姐妹中的何人,倒不如说,凶案只是一张外衣,我真正在意并想追查的,是阿楠爱上了谁,以及他们三人爱的形状。

于是,我开始探寻他们三人的世界,想看看他们的人生戏码,是因为怎样生了情,又因为怎样迷了爱。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4)

啊,对了,戏。说到戏,怎么能忘记里面的戏中戏。电影里,阿楠和惠宝排的戏叫《红梅传奇》,讲的是南宋奸相贾似道府中丫鬟李慧娘,因在游湖时看到青年才俊裴禹潇洒倜傥,忍不住赞了一句,被贾似道杖责至死。慧娘魂魄救出裴禹,然而裴禹却钟爱有着和慧娘一样面孔的昭容……

电影里数次上演了这出戏的片段,先是Amy演,后是惠宝演,惠香也演。而戏中的故事,与姐妹的故事遥相呼应,而后一场谋杀,更让姐妹像极了一个是活在裴禹身边,却终日看着他想念死去慧娘的昭容,另一个则像虽然占了裴禹心的一角,却始终无法得到他肉身的慧娘。

爱情里,有些人得到了心,有些人得到了身,幸运者才能同时兼得。可惜,姐妹俩宛如彼此的分身,注定只能得到其中的一半,她们开始发挥女性的本能,开始争夺,希望自己能打败对方,成为唯一。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5)

电影的前半场,几乎就是这样张力十足的争夺。欣赏黎妙雪导演和厉河先生的精妙剧本,无论是细节还是台词,都流露出很多的讯息。这很像剧中那句经典的台词,「有些事情说白了,也就完了。」于是导演和编剧说话留半分,细节轻轻点,却因此引发了观影极大的乐趣。

虽然接下来的分析可能会损伤电影本身的趣味,(如果你还没看电影,请先看完再阅读),而且也可能会有我主观的部分,但我还是想来做一做这个功课,看看导演和编剧,究竟用了多少心。

先说惠宝吧。正如她的名字,她是一个宝,被大家宠爱着的宝贝。作为妹妹的她,在家中应该是被宠着的。回家吃饭时,做的菜都是惠宝爱吃的,惠香说,「其实这些菜,都是妈叫我煮给你吃的」,说的时候,有羡慕,也带着埋怨。而她与阿楠的幸福,更是让惠香歆羡不已。更让惠香觉得惠宝幸运的,是她还做着演员——这个其实惠香也一直很想做的事情。然而,惠宝却也有惠香无法体会的困苦,那就是演戏的瓶颈。尤其当惠香自告奋勇帮她演了最后一场巡演,却因为表演成功获得了诸多称赞,在给别人的掌声里的她,像被扇了一个个耳光,无处自容。也就在此时,惠香爱阿楠的事被她发现,更摧毁了她心中最后的坚持……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6)

再来说说惠香。这个总是微笑说话,贴心照顾家人的女子,心中有一个巨大的世界。因为瞎眼的母亲,她被困在家里,虽然没交代原因,但也许就是因为长姐的缘故。作为姐姐,她还必须照顾惠宝。因此,与其说她是个淡然优雅的女子,不如说她是一个被现实压住的女子。可是这样的她,仍有梦想。电影的开始,当片头字幕隐去时,惠香抬头看着一棵树上的花。花是红色的,如燃烧的火焰,但是,当现实中有人唤她时,那些红色的花隐匿了,只剩下世间本来的颜色。我很喜欢这个细节,它曝露出惠香巨大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起初被她控制着,但是当阿楠进入她的心,她就如后来切开的章鱼流出的墨汁,很快将周围的世界染成了她的颜色。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7)

姐妹的争斗由此开始。惠香进入惠宝的世界,看似无心,实则有意。阿楠遗落在惠香家的剧本,是他遗落的,还是她有意收起的?若是有意,后来的送剧本,就是一个冠冕堂皇又义正言辞的借口。再后来惠香代惠宝上台,更是她早已在心中,用那本阿楠背过的剧本背下了台词。

《红楼梦》里曾有个女子,在蔷薇架下,一笔一划写着贾蔷的名字。也许惠香也是如此,她曾在无人的时候,拿着阿楠做过记号的剧本,将自己代入角色,与想象中的阿楠演起了戏。

她会代入戏中的谁?也许起初,她会觉得自己是无法得到裴禹的慧娘,可是慢慢地,她也许会深信自己就是那个无法取代慧娘的昭容。所以她说,她喜欢昭容自杀的那场戏,看戏时,她流的泪,就生出了无限想象的可能。

于是,她开始不甘心成为永远无法触摸裴禹的慧娘,她试图如慧娘借昭容的身与裴禹相会一样,她尝试介入……

她在泰伯伯将阿楠叫成惠香「老公」时,轻描淡写地纠正,他们还没结婚。

她在黑暗中学着惠香害怕的样子,抱住了阿楠。

黑暗中他们的对话,很有深味。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8)

阿楠:这里很黑,比舞台上关了灯还黑。

惠香:我怎么觉得台上的灯光很亮,亮得让人家看不清楚台下观众的反应。

阿楠:是,但这样也好。起码……不用紧张,不会影响到演出。平常在台上,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惠香:对你来说,台上的你比较自由,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如果人活着能像舞台上一样,可以选择自己的角色,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多好!

阿楠:舞台上也不是说,你爱怎么演就怎么演,也要看对手,看导演,看编剧……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9)

惠香的心里,希望自己能在像舞台上一样,选择自己的角色,演一段自己想演的人生。因此在KK将她错认成惠宝的时候,也许她就埋下了取代惠宝的种子……

于是,当她终于代替惠宝演了一场之后,当在化妆间里阿楠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背,她那个隐秘的世界被打开了。她占据了阿楠的肉身,了解他身体的敏感带。她努力,却也惶恐。当她知道阿楠要与惠宝结婚,要与她断了的时候,她在哭着跑出房间,在电话里喊:「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的话,那我就消失,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结果,他没走,所以,她必须留下来。这就是惠香所有行为的起点。因此在船上,她终于举起船桨,打向惠宝……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10)

而惠宝,其实一直在反抗。起初的惠宝,单纯率性,会因为得不到掌声而喊出不做演员的话。可是,即使她嘴上说要放弃,但是戏与阿楠,她其实一个都不愿意放。尤其是当她发现惠香比她会演,但是回到家阿楠却拒绝与她亲热时,她意识到惠香横插入她的世界。

惠香的介入,让她的世界开始摇摇欲坠。于是她高调地告诉惠香,她和阿楠发生了关系;她让惠香做模特,试着阿楠要为自己买的项链,明里暗里让惠香知难而退。但是,这样的她越来越不自信,当阿楠求婚时,她不禁问:「结婚就可以定下来了吗?你决定了吗?」

如果你不能决定,我来帮你决定。

所以那个雨夜,她约了惠香。

如此追溯,一切都真相大白。山崖上惠香想推下惠宝,海中惠香与惠宝的纠缠,一切缘来有因,即使是孽缘。

一场拼杀,是戏的转折。电影的后半部分,是脑力的考验,你必须步步为营,才能追到真相的尾巴。我不再去曝露过多的细节,但是,那三个因爱而纠缠的人,却在最后舞台演出中,让寻爱之旅冲向高潮。

对峙的姐妹,在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舞台上出现了。一白一红,白的悲绝,红的凄厉,就像张爱玲笔下的白玫瑰与红玫瑰。而阿楠也像戏中的裴禹,面对两个女人,左右为难,他也渐渐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在诉说心声。

那段三人的台词,我非常喜欢——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11)

惠宝(慧娘):卢昭容,你就成全我们俩吧。你就让我完成我的心愿,与他长相厮守,可以吗?

阿楠(裴禹):怎……怎么会这样呢?

惠香(昭容):你知道吗,你在他的心中已经死了,根本就不应该再来纠缠。

阿楠(裴禹):李慧娘已死,你看到的慧娘,只是你心中的幻想。

惠香(昭容):(看着阿楠)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阿楠(裴禹):我……我爱昭容,亦爱慧娘。

惠宝(慧娘):你不要再装可怜了,我已经受够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个舞台上,从一开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你。

惠香(昭容):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惠宝(慧娘):我恨死你了。你不回来不就好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惠香(昭容):其实……我为什么要回来?就是因为我舍不得你。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12)

后半部分的惠宝,一直在演戏。她演自己,又演被人误会成惠香的自己。我觉得电影后半段最好看的部分,就是在这里。也许在惠宝的心里,会这样想吧:如果阿楠爱的是惠香,那么她就把自己演成杀死惠宝的惠香,这样,他可以一边爱她的身体,又在心里怀念已死去的惠宝。

这样的演出,果然要拼了命去演。就像《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爱得不疯魔,也许也活不下去了。

对于这样的爱,惠香选择了自尽。戏里自尽的是昭容,但是死去的昭容,会不会又让附身的慧娘魂飞魄散?会不会更因此,获得裴禹永远的爱?

电影的最后,惠香将刀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惠宝也一阵剧痛,捂着腹部倒下了。这或许是导演的一个妙思:双生姐妹的连体特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像海上的殊死搏斗,只要一个活着,另一个也活着,但只要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去。

假如真是这样的设置,那么这段爱情的追逐变得更加有趣。惠香与惠宝她们一直在对抗的彼此,其实只是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她们逃不出去,是因为她们身在爱里,却又想抓住比她本身还大的爱……

这样的情,有开始,却找不到起点,不知所终!

因此,只能演一场戏。玩命地演。不管台下观众的反应。就算他们不明就里地鼓掌,演戏的人,只要投入过就行了。

爱,何尝不是一直如此。

就像看完电影,那对一直在讨论的男女离开了,我却仍坐在位子上,想着,那依然盘旋在影院幽微光影里的情爱……

电影情谜的结局是什么(电影情谜影评爱)(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