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成都演唱会后,歌手老狼的北京演唱会“时光流转”又开票了,演唱会的票几乎是秒光,固然是因为一年多时间看不了演出,大家都患上演出饥渴症,但凡是上水准的演唱会,门票都是秒光,却也是因为,那是老狼。

如果用“一出生就苍老”来形容老狼,似乎再恰当不过,在他的青年阶段,在他的听众的青年阶段,他唱的却是怀旧,似乎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怀着四十岁怅望少时的心绪,从《校园民谣》到《青春无悔》《恋恋风尘》《晴朗》再到《北京的冬天》,都是这样,我们那一代人,似乎少年的时候就老了,老了以后也没怎么老,但一条惆怅的月色路却已经走出来了。

而在老狼目前的最后一张专辑《北京的冬天》上市的时候,宣传点就是展现四十岁男人的心绪,“向白衣飘飘的年代告别”。捏着一把汗听完,依然动心,现在再听,也还是这样。因为他二十岁的时候像四十岁,四十岁的时候也还像四十岁。

“北京的冬天飘着白雪”、“过去的朋友”、“分手那年”、“列车”、“重逢”,照旧和《恋恋风尘》、《晴朗》一样,出现在各个角落里,像一张张撒了一地的黑白照片,带着北方冬天烧树叶子的烟雾的味道一起袭来,也难怪,十首歌里,有四首都是老歌,《情人劫》(原名《在劫难逃》)是叶蓓的歌,《弄错的车站》来自钟立风,《想把我唱给你听》的合唱版在网上也已流传了些时日,标题曲《北京的冬天》更是出自1995年的郁冬专辑《露天电影院》,曲龄已经在十二年以上。如此看来,怀旧是难免的,而只要他一怀旧,我们就放下了半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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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好不好呢?以前觉得不好,现在知道那是极好的。所以,一听到自己一直喜欢的歌手要改变风格,要与时俱进,要加入时尚的元素,就坐立不安,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搞得面目全非,既没有向前走,也回不到过去,像涂脂抹粉的满清遗少,打扮停当满心欢喜地准备去往新世纪,却卡在了时光机器里,成了“幽灵人间”,同时吓坏了新人类和老拥趸,十分十分尴尬。

而到了一定年龄,终于知道了,人一生虽然漫长,却也固执,也忠诚,一辈子只能有一段情,只能唱一种歌,只能看一种电影,只能写一种东西,或许也能适应其它,驾驭其它,但终归逃不脱那个母本,千变万化都是一张脸,一首歌,一段情,一种人生,一场百转千回的少年心气,一辈子下来,唱的都是同一首歌,写的都是同一篇文章,同一本书,与其改得文不对题,不如顺其自然,一直“这么这么的”下去。所有想要为所有时代的所有人唱歌,让所有时代所有人喜欢的念头,其实都是妄念,坠入这种妄念的人,都无比辛苦,也从来徒劳。

对于某个歌手的听众,某个作家的读者来说,他们要的偶像,或者时代代表人物,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千面英雄——在约瑟夫·坎贝尔的理论体系里,所谓千面英雄其实只有一个原始版本,每个生于某个时代的人,要的也只是那个属于自己时代的原始版本。那个原始版本,早就和自己浑然一体了,既是产品,也是生产者。

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已经经历过世界的剧烈变化的男女来说,我们想要的,可能并不是精神世界里所依赖的那些事物的变化,而是在剧烈的动荡中,一块相对静止的、可供参照的绿洲。动荡之中,仍有静止的绿洲,供我们寄托另一种妄念,人生就不那么艰难了。

所以,旧时代的歌手、作家,乃至所有的代表人物,他们的生命力有多长呢?我们的生命有多长,他们的歌,他们的文字,生命就有多长,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一旦明白了这点,再无焦虑,也再无过时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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