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医的四哥卫景明奉皇上旨意为她诊治这日,四哥为卫兰心把了脉,又开了几剂药,道:“把这药喝完,也就完全好了”,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第一章公主弃妃?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第一章公主弃妃(冷王弃妃第六章)

第一章公主弃妃

作为太医的四哥卫景明奉皇上旨意为她诊治。这日,四哥为卫兰心把了脉,又开了几剂药,道:“把这药喝完,也就完全好了。”

“嗯,劳烦四哥了!”

“唉,你我兄妹,怎么老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这不是见外,这叫礼貌,好不好?”卫兰心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四哥为她是心忧劳顿不已。这次自己被河水浸湿全身,又被雨水淋透,反复受寒,最终没有伤及心肺并留下病根,四哥是用了很多心力的。

“好吧,四哥错怪你了!”卫景明笑了起来。随即,他又微微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昨夜,爹爹和大哥都专门找了我,要我向你转达问候之意。爹爹说,对不起你这个女儿,要你千万小心,照顾好自己!”

爹爹和大哥是多么聪明的人!尽管她跟众人说,她是自己不小心坠落山洞的,但爹爹和大哥肯定猜到,这与轩辕澈脱不了干系吧?

“请你转告爹爹和大哥,心儿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罢!”除了说些让他们安心的话,她又能怎样呢?

尽管浅红告诉她,轩辕澈那日真的带人到山中寻她,彻夜未归,直至第二天才把她带回来。还说,晋王的侍卫孙野专门找到她,详细说了轩辕澈如何下山洞找她,他们如何在涧底寻了大半夜的过程。但是,她心中仍然难以消解对轩辕澈的恨意。

孙野何时与浅红有了干系呢?这一切,都是晋王安排的吧?他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要她原谅他?可是,他是晋王府的天,他又何须她的原谅?

才送走了四哥,甄娘就来了。她,不,应该说是他,在她病好之后,又有了什么谋算呢?

甄娘走了进来,向卫兰心行了一礼,道:“今日是容妃生辰,今晚,王爷将设家宴为容妃庆祝。王爷特命奴婢前来,请王妃出席家宴,王妃一定准时到达才好。”

“好,有劳甄娘了。”卫兰心道。

待甄娘离去,卫兰心让浅红找出自己的嫁妆,挑了一对玉镯,准备作为容妃的十七岁生辰礼物。

容妃司徒意容,是司徒右相的庶女。

东昊王朝向来以右为尊,司徒右相的权力实际上比杨左相更大,但无论在朝在野,司徒右相的名气和影响都比不上杨左相。卫兰心在杭城时,甚至只知道东昊有左相,却不知东昊有右相。

直到来到洛都,才听说司徒右相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从不拉帮结派,更不沽名钓誉。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以致司徒右相虽然默默为朝廷为百姓做了许多事,名气却不大吧!卫兰心不禁对这样的人油然而生敬意。

听闻,当初轩辕澈已有两名侧妃,但仍然向皇上请旨赐婚。所以,晋王是东昊王朝唯一一个破例娶了三位侧妃的王爷。

看来,轩辕澈对这容妃还真不一般,不仅为她设生日家宴,还特意命令她这正妃必须准时出席。

傍晚,在浅红、轻绿、淡紫、微蓝四人的伴随下,卫兰心踏入了银晖殿正厅。这里,曾给她留下多么不堪而惨痛的新婚记忆啊!

本以为,自己来得算早了。可走进大厅才发现,不仅紫妃、昭妃、容妃已到,连轩辕澈都已经坐在主位上了。他对这位侧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啊!看见她走进来,紫妃、昭妃与容妃均起身行礼,轩辕澈却像没看见她一样,仍是低眸饮茶。

把一切情绪收起来,卫兰心款款走上前,盈盈一行礼,平静说道:“妾身见过王爷。”

语音恭敬而疏离,从此,就在心中把他当作陌生人吧!

“嗯,爱妃坐吧!” 轩辕澈终于抬头,淡淡说道。

卫兰心行至轩辕澈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三位侧妃都坐在下首,紫妃与昭妃坐在左侧,容妃则独自一人坐在右侧。

卫兰心这时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容妃。身量苗条,纤稠适度,面容婉丽而妩媚,气质高雅而温柔,仿似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玉兰,确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只需一眼,卫兰心就莫名地对她生了好感。白玉兰,这就是卫兰心对她的观感!见卫兰心微侧着头仔细地看着自己,绝美的脸上慢慢绽放出梨涡浅笑,司徒意容不免有一刻的失神!她站了起来,对着卫兰心再次行礼,道:“今日贱妾生辰,幸蒙王妃出席家宴,意容深感荣幸!”

卫兰心道:“你我姐妹,何须见外!我比你还小半岁,该称你一声意容姐姐才对。”随即,她唤浅红送上玉镯,司徒意容再次行礼道谢。

家宴开始,轩辕澈只顾饮酒用膳,始终不发一言。三位侧妃似已习惯了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话。

歌姬乐伎开始在庭中表演,容妃却以近乎崇拜的目光看向卫兰心,道:“意容从小也喜习歌舞,但在王妃姐姐面前简直羞于提起。听闻王妃姐姐歌舞皆绝,不在皇后娘娘之下,意容思慕王妃姐姐美名很久了!”

昭妃马上接过了话头:“是呀,是呀!我们也这么听说呢!今日是容妃生辰,不如王妃就为我们表演一番吧?王爷,你说好不好?”说完,谢昭罗媚笑着看向轩辕澈。

还没等正在独酌的轩辕澈抬眸,卫兰心就带着不容侵犯的淡笑说道:“本王妃近日大病初愈,身体疲累,嗓子嘶哑,怎能歌舞?实在要让昭妃失望了。”

侧妃竟要求正妃当众表演歌舞,这其中的挑衅意味,卫兰心怎会感觉不出来。如果是真心交往,她愿意姐妹相称,真诚以待;但若是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她一点奉陪的兴趣也没有!

“王爷!”遭到拒绝的谢昭罗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轩辕澈。

轩辕澈仍是冷眸不语,漠然独酌。若不是要对司徒右相有所交待,他怎会为容妃举办生辰家宴?只是,跟这么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实在是无趣至极!尤其是她的表现,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实则陌生疏离,坐下后连瞧都不瞧他一眼,让他极为不爽!

已经十几天没见面了,难道她就真的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容妃见王爷似是不悦,忙道:“王爷,昭妃姐姐说笑而已!贱妾生辰,怎敢劳驾王妃表演?能向王妃姐姐请教,贱妾已是万分荣幸了。”

接着,她又转向卫兰心,满脸向往地说道:“意容听闻王妃姐姐的外祖母公孙氏,当年一曲剑舞惊天下,王妃姐姐可也有学剑舞?”

“我自幼不喜刀枪剑器,所以当年不肯学剑舞,外祖母便没有教我。”卫兰心道。

“哦,原来如此!”

看着司徒意容眼中掩饰不住的浓浓失望,卫兰心不禁笑道:“意容姐姐若是喜欢剑舞,他日有机会,我请外祖母亲自教姐姐,如何?”

“真的?真的可以吗?”容妃美丽的双眼流露出兴奋而期待的光芒。能得舞蹈名家公孙倩儿指点,那可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当然是真的!”卫兰心道。

轩辕澈不禁暗暗皱眉,这些女人们的话题,真是无聊得很!

正想着,猛觉前方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朝他喉间直刺而来。轩辕澈右手手腕轻轻一转,用正放在唇边的酒杯去挡。

酒水洒在桌上,剑尖直直地插入酒壶之中。长剑的力度使得轩辕澈与他所坐的椅子一起向后退去,轩辕澈右脚一蹬面前案桌,飞身而起,跃过桌面,站到了案桌前。

使长剑的是一位蒙面黑衣人,他迅速收回剑,朝手无寸铁的轩辕澈心口直刺而去,轩辕澈侧身避过,闪到了大厅正中。孙野、霍胜等贴身侍卫迅速护到了他的身旁,轩辕澈也从侍卫手中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这一切皆在瞬间发生,卫兰心和三位侧妃都被吓呆了,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持剑横在身前的轩辕澈冷笑一声,道:“两招已过,还有一招。”

蒙面黑衣人却突然侧身,朝着卫兰心一剑刺去。看着朝自己直刺而来的长剑,卫兰心完全无法反应。她闭上了双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自己是这样死的!

没有预想中利剑刺入身体的疼痛,只听“锵”一声,两剑相击的声音响起,同时,她被搂入了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睁开双眼。轩辕澈的剑挡在眼前,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冷冷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持剑后退了几步才站定,孙野等人迅速把他团团围住。“荆於南,你不仅伤不了本王,也伤不了本王的人。你输了一局!” 他仍搂着卫兰心,声音平淡,“让他走!”

侍卫们闪出一条道,黑衣人不甘地瞪他一眼,飞身离去。被他搂在怀中,听他说着“本王的人”,卫兰心不禁有一丝的恍惚。

因为想着白天刺客的事,卫兰心很晚了还不想睡。她来到了南屋的书房,让人点亮烛火后,就一个人待在里面看书。

从书本中抬起头,卫兰心看到了书架上的一柄短剑。若是平时,她看到短剑也不会在意,但想起今日惊险的双剑相击,她站起来走到书架旁,拿起了短剑。

这柄短剑,其实是当初送给轩辕铭的生辰贺礼,后来又让四哥去讨了回来。曾经送给轩辕铭的字画、折扇、玉佩等物品,在讨要回来的当晚便让浅红她们烧掉或处理掉了。而独独留下这柄短剑,是因为当年六哥也很想要它。

走回书桌前坐下,卫兰心不禁想起了当年与六哥争夺这柄短剑的情景。这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剑,而是当今最出名的铸剑大师莫寻父女送给展修贤的见面礼。它有一个名字,叫莫离剑。

卫兰心记得,那年自己八岁。有一天,铸剑大师莫寻带着一位漂亮的姐姐来拜访外祖父。漂亮的姐姐告诉卫兰心,她的名字叫莫离。而那柄短剑,是莫离铸的第一把剑。

莫家父女走后,六哥很想要莫离剑,跑去求外祖父。可是,卫兰心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因为,轩辕铭的生辰快到了,卫兰心想要亲自为他挑选一件贺礼。

她对外祖父说:“心儿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送给未来的夫君,他将来一定会对心儿好,心儿就能得到幸福了。”于是,外祖父便把莫离剑给了卫兰心。

六哥求卫兰心把剑让给他,卫兰心不肯,六哥生气地说:“丑丫头,有了未来夫君,就只对那个男人好,不对六哥好了!”“那是当然的!”卫兰心掐着手指头说,“心儿与六哥至多只在一起生活十五六年。但如果心儿活到六十五岁,就要与夫君一起生活五十年。如果心儿活到七十五岁,就要与夫君一起生活六十年。所以,当然是要对夫君好些呀!”

六哥气得直跺脚:“不知羞!不知羞!”

“呵呵!”想起当年六哥气得直跺脚的样子,拿着短剑端详的卫兰心不禁笑出了声。

当年确实好不知羞啊!卫兰心脸上不觉有些微红。一抬首,笑容倾刻凝在了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轩辕澈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

收起笑容,卫兰心起身行礼,淡淡说道:“妾身见过王爷。”

“真是一柄好剑!该是出自铸剑名家莫寻之手吧?是谁送给爱妃的?” 轩辕澈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到底是轩辕铭送她的,还是轩辕钺送她的?竟让她对着那剑笑得如此开心?

卫兰心道:“这是莫寻送给妾身外祖父的,但却并非莫寻所铸,而是他的独女莫离所铸。”

“哦?是莫离剑!莫离早逝,莫家剑从此再无传人。听闻她留在世间的剑,只得三柄,因此皆是稀世之物!” 轩辕澈道。

“是,这是莫离铸的第一柄剑。只可惜,红颜早逝!”想起美丽的莫离姐姐,卫兰心不觉伤感。

轩辕澈踏进书房,环视四周,琴瑟古筝,均出自名家之手,件件乃稀世珍宝。看来这展修贤,对这个外孙女儿,倒真是宠爱得很!

这是轩辕澈第一次进入卫兰心的书房。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多的藏书,经史、地理、医术、音律、舞蹈,内容庞杂,几乎无所不包。抽出一本《孙子兵法》,再抽出一本《孙膑兵法》,轩辕澈不禁轻笑道:“爱妃竟还爱看兵书么?”

“妾身哪里看得懂兵书,只不过摆在这里,装装样子而已!”卫兰心仍是冷淡地回道。这些书都是她心爱之物,每本里面都有自己看书时随手写下的批注,她并不想让他看到,因此也不欢迎他动手去拿她的书。

感受到她语气里明显的抗拒与敌意,轩辕澈顿生不悦。这十多天来,因不知如何面对她,他一直没来找过她。

本以为今日救了她一命,终可以消解她的恨意,甚至让她对他感恩戴德。可没想到,他今夜去她寑室扑了个空,在下人的指引下寻到了书房,她却仍然对他如此疏离。

一步步走近卫兰心,轩辕澈的眼神恢复了冰寒。紧紧盯着她,他微眯双目,语音阴森:“爱妃恨极了本王,是不是?”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拿着短剑的卫兰心不觉后退半步。

“你就这么恨本王?”他突然握住了她拿着短剑的手,“好,那本王就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

在卫兰心惊疑的目光中,他握着她的手,将剑尖抵在了他的左边胸口。

“只要一用力,从这里刺进去,你就能报仇雪恨了!”轩辕澈狠声道,“本王两次派人杀你,还亲手将你推落山洞。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本王?是不是很想报仇?来,你的机会到了!”

卫兰心无比惊诧,愣在当场!

他是疯了?还是,又在使什么诡计?

“怎么?爱妃不敢动手?好,本王帮你!”说着,他握着她的手,稍一用力,把短剑刺入了他的体内。望着鲜红的血从他胸前的浅色便衣中渗出来,卫兰心极度震惊,慌张不已!她想用力把剑拔出来,无奈他的手握得牢牢的,她用尽力气,短剑仍是纹丝不动!

“怎样?爱妃,再用一点点力,直接刺进去,你就能要了本王的命了!”说着,他的手开始慢慢地用力。

“不!不要!”卫兰心惊呼。

“不要?为何不要?”轩辕澈冷笑,“你不是恨极了本王吗?”

“不!我不恨!”卫兰心拼命拔着剑,再往里一点,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了。

“不恨?难道是爱吗?”

“是,我爱!”话语出口,不仅轩辕澈的眼中掠过惊诧,卫兰心也震惊得张开了嘴。自已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就这么凝视对峙着。

“哈哈!”良久,轩辕澈冷笑一声,一把将剑拔了出来,“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你没有把握住,这辈子都别想再有机会报仇了。”

松开她握剑的手,他转身,打开书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盯着剑尖上鲜红的血迹,卫兰心仍未能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刚才,到底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他不是要置她于死地吗?为何差点让她杀掉他!她不是恨他入骨吗?为何竟说出那个“爱”字?

回到听风苑寑室的轩辕澈,恨恨地独自处理着胸前的伤口。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何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只是,想起她对他的冷漠和疏离,他就气得要命!

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危险得很!不仅让他着魔似的迷上了她的身体,还让他刚才差点丢了命。难道,她竟对他使了什么蛊惑之术吗?

接下来的几天,卫兰心再没机会见到晋王。

转眼到了十月。这天傍晚,觉雨苑迎来了稀客,管家阮立。

阮管家恭敬地对卫兰心说道:“王爷今夜传王妃到听风苑侍寑,请王妃早作准备。”

该来的终是要来了!卫兰心想,只是她有一丝疑惑,为何不再是他到觉雨苑来,却是要她到听风苑去呢?

其实,同样在心中疑惑的还有阮管家。这二十多天来,王爷再也没有传过姬妾和侧妃侍寑。好几次他提醒王爷,还挨了王爷好一顿无端责骂。

不过,安排侍寑是他的职责之一,所以,今天傍晚他又硬着头皮问王爷是否需要安排。这次,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呵斥。王爷眼皮都不抬,冷冷地说:“那就安排卫兰心到听风苑来吧!”

卫兰心?阮立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王爷要传的是晋王妃。侍寑不是要到风露阁去吗?阮立想问,却没有问出来。毕竟是王妃,跟其他侧妃姬妾是不一样的。只是,王爷的习惯和规矩什么时候竟变了呢?

努力收起心中的矛盾与纠结,卫兰心随着侍女踏进了听风苑的温泉浴池。这个浴池面积竟有觉雨苑浴池的三倍有多,烟雾缭绕中可见亭台楼阁,果然是极尽奢华!

褪尽衣衫,踏入池中,卫兰心捧起一把泉水捂到了脸上。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呢?自从脱口而出说出那个字,她觉得自己更怕见到他了!

再也无法拖延了,卫兰心走出浴池,披上侍女们送上来的纱衣,向寑室走去。经过层层帐幔,卫兰心终于见到了穿着便衣,戴着面具,正坐在案前看书的轩辕澈。

轩辕澈缓缓抬起头,看着身披半透明纱衣的卫兰心。眸中的冰寒逐渐被浓浓的情欲所融化。他抬手轻轻一挥,烛火尽灭,室内黑暗一片。毫无表情地,卫兰心捧起汤药,照例一饮而尽。

“奴婢送王妃出去。” 甄娘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卫兰心冷冷说完,头也不回地越过早已挂起的层层帐幔,走出那宽敞奢华的。

她再也不愿在他的地方多待一刻,也不愿与他的乳母、他的侍女多处一会儿!

在她们眼中,她何尝是一个王妃?只不过,是一个顶着王妃头衔的低贱侍妾而已。甚至,正如他所说,连一个小小的侍妾都不如!她在他眼中,始终不过是一个,一个让他充满戒心的!

那么,他当日又何必再去寻她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继续她,继续折辱她吗?

听风苑内的道路宽阔笔直,并不难认清方位。卫兰心一路向西走去,她知道,走出听风苑,横跨王府南北主干道后,便可回到觉雨苑了。

只是,听风苑真的好大,走了好一会儿,她仍未见到苑门。现在是清晨,苑内下人并不多见,只听到小鸟在松树间欢快地鸣叫。走到一座高大却典雅的房屋前,卫兰心不禁停住了脚步。门楣上“蕴墨轩”三个龙飞凤舞的苍劲大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墨”,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六哥卫景墨。

六哥,你为什么还不来看心儿?为什么还不来带心儿离开?心儿在这里,真的很痛苦,很纠结,很可怜!你知道吗?

不能爱,想恨却不敢恨!爱恨不由己,连生死也不能由己!

想到这里,内心一阵委屈,脚步再也抬不动,她恨不得依在门上,痛哭一场!

门竟是虚掩着的,卫兰心身子往门上一靠,门竟就开了。宽大的书案,一排排的藏书架映入眼帘,这里竟是一间书房!

没有多想,卫兰心抬步走了进去,顺手掩上了门。呀,这里的藏书可真多!嗜书如命的她,竟一时忘了刚才的委屈与痛苦,走到书架间细细地看了起来。

有一部分书与自己的藏书是相同的,但也有不少是她所没有的。沉醉于其间,卫兰心随手拿起一本,翻阅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接着,便是有人推门,走进书房并紧闭房门的声音。

“王爷,在下觉得这个赌约还是太危险了,荆於南号称‘天下第一杀手’,并非浪得虚名!”一把冷静的男声说道。

“对,况且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不会每次都运气那样好!”另一把男声响起,卫兰心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们觉得,”轩辕澈冷冽却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本王靠的是运气吗?”“在下不敢!”似曾听过的男声说道,“只是,他的攻击总是出其不意,我们很难防范。在下只是担心,王爷如此以身试险,实在危险,也没有必要!”

“谁说没有必要?你打得过他吗?本王要是收服了他,他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好用!” 轩辕澈毫不留情地说道。

“是!”“是!”另外两人不得不附和。

“好了,孙野,霍胜,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轩辕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荆於南此人最讲信义。他暗杀本王不成,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本王给他三次机会,他要是还杀不了本王,必会遵守赌约,从此对本王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稍作停顿,他又傲然道:“难道你们认为,他能在三招之内,取本王性命吗?”

“当然不是!只是,在下觉得王爷以身犯险,代价太大!”那把似曾听过的声音,卫兰心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夜到雨梅阁暗杀自己的黑衣人。

“代价再大,也是值得!”轩辕澈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世间能在十招之内,取赵子高性命的,只有荆於南一人!”

“啪!”突兀的声音在脚下响起。卫兰心一惊,自己听得入神,手中的书本竟掉在了地上。

“谁?”三声冷狠的男声同时响起,卫兰心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掠到了她的面前,熟悉而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你?你怎会在此?”卫兰心侧首抬眸,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映入眼帘。本以为,太子俊美异常,已是世间罕见;本以为,天下男子即使再俊秀,也不可能超过六哥了。可是,眼前的这张脸,竟俊魅得几乎令人难以呼吸。原来,世间的男子,竟也可以美得如此惊人!

然而,此刻,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却写满怒气。斜插入鬓的剑眉下,那双魅人的俊目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澈一把掐住卫兰心的下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

卫兰心惊愕得微张了口,不知如何解释。

“是赵太尉?还是太子?嗯?” 轩辕澈的声音阴寒得令人心惊,“你果然是个奸细!”

“不,不是的!” 卫兰心连忙辩解,“妾身刚好经过这里,无意中进入。”“无意?”轩辕澈冷笑,“听风苑没有下人了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你竟敢骗本王!”

他松开掐住卫兰心下巴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卫兰心顿觉呼吸困难。他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她连一口气也缓不过来。

自己就要这样被他掐死了吗?望着眼前这张俊魅而阴狠的脸,卫兰心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就是妾身进入书房的前因后果。还有,妾身从来不认识什么赵太尉,与太子也是只有几面之缘。妾身从遥远的杭城来到洛都,本以为是要嫁与太子,可最后却做了晋王妃。妾身不是什么奸细,只想老老实实地守着晋王妃的本份。”

“妾身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控制王爷对妾身的态度。妾身说的话,句句是真。王爷相信,是妾身的幸!王爷不信,是妾身的命!”

一口气说完,卫兰心微怔,仰着头,眼神坦然地看着轩辕澈。她问心无愧,如果他还是不信,她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凝视卫兰心良久,轩辕澈终于转身,对霍胜道:“送王妃回觉雨苑。”

“是。”霍胜走上前,对卫兰心道,“王妃,请!”

再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轩辕澈,卫兰心转身,走出了蕴墨轩。

到了觉雨苑,霍胜向卫兰心告辞,转身欲走。

“霍侍卫!”卫兰心喊住了他,待他转过身来,她微笑着说道,“霍侍卫当日不杀之恩,我还没有好好谢过!”虽然见过霍胜几次,但今天听他说话,才知他是当夜去暗杀她的蒙面黑衣人。

霍胜微一颌首:“王妃言重了。不过,在下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王爷对王妃,自是与众不同!”

说完,霍胜恭敬转身离去。卫兰心不觉又愣在当场,轩辕澈对她,真的与众不同吗?这一夜,卫兰心迟迟没有入睡。她赤足站在练舞的榻上,望着窗外的新月,心中一片寂寥。此时,情思已然萌动,无法抑制却苦无所依,到底,该情归何处才好呢?

今夜,他没再召自己侍寑,该是宠幸别的妃子姬妾去了吧?唉,这一切,自己又何必关心,徒添烦扰呢?卫兰心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淡紫吃痛地站起。浅红、轻绿、

正在这时,甄娘来了。身后婢女手中托盘里,仍是一碗墨黑汤药。

……

此后,轩辕澈很少再传卫兰心到听风苑侍寑,但却几乎每晚都到雨梅阁来。他们又恢复到重阳节之前的相处方式。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身体却夜夜相依,紧密痴缠。

卫兰心表面上温柔顺从,内心却不知应该怎样面对他。她既不能逃离,又不能拒绝。他用寒冰把他冷酷残忍的心密封起来,让她不能也不敢前进半步!

她也想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却发现很难很难!

他不来的夜晚,她会不由自主地怅然若失。而当他出现,尽管他脸上的冰寒拒人千里,她却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温暖!

她把这两种情绪都很好地掩藏起来,不让他发现,也不让浅红她们看见。但是她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转眼,已到十一月。

这日,卫兰心坐在自己的书房中,拿着莫离剑正在出神。

那夜,他到底出于什么原因,竟握着她的手把剑刺入他的胸膛?而她,那时认识多久啊?还不到两个月啊!不仅被他三番四次赶尽杀绝,而且,甚至连他的样子都还没见过,竟然就对他说出了那个字!

爱!自己真的爱他吗?还是因为被他逼入了绝境,为了自保,才不得不骗着自己去爱他?不得不骗他相信她爱他?正在沉思,浅红走了进来,轻声提醒道:“王妃,该是时候梳妆打扮了。今日要出席宫中宴饮呢!”

“好。”卫兰心将神思拉回,轻声答应道。

今日,皇上要在宫中设宴,犒劳回到洛都的守关将领。听闻,将领之首霍大将军是晋王的得力干将。因此,轩辕澈特别重视这次宴饮,昨日就已让人告知她,让她充分做好出席的准备。

尽管他们夜夜相见,但这些话,都是经过下人传达的。他在她面前,提都没提过一句。

穿戴打扮完毕,卫兰心带着浅红与淡紫,向听风苑正门走去。

今日

。”然后,便带着浅红与淡紫走了出去。来到厅外的濯龙湖,望着如画的湖光山色,卫兰心顿觉神清气爽。三人沿着湖边走了好一阵,才决定回到宴席中去。

转身,却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轩辕钺。

“钺,你也出来了?”她笑着迎上去。

“里面太热闹,出来透透气!” 轩辕钺笑道,“你也是出来透气的吧?”“嗯,里面丝竹声太吵!以为皇宫里歌姬乐伎水准是天下第一,可我看还真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位歌女,唱得毫无感情,还需!” 卫兰心不顾他是皇子,忍不住表达自己的看法。

轩辕钺不禁哑然失笑:“其实她还算宫里歌姬中不错的了。是她运气不好,碰到了你!”

“呵呵!”卫兰心也不禁笑了起来。真是开心啊,在晋王府憋闷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一位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

两人边笑语交谈,边往回走。

“不过,乐师中倒还有一位,算是十分出色!”卫兰心接着道。

“你说的是弹筝的李慕年吧!他是最好的宫廷乐师。”

“啊,他就是李慕年!我很小就听说过他了,我很崇拜他的。有机会,我要去拜访他。”卫兰心惊喜道。

“好啊!我带你去。” 轩辕钺也喜道,“我与他是很好的朋友!”

“真的?我好羡慕你!”

“羡慕什么?你真傻,他曾对我说,整个洛都,他最仰慕的人就是你晋王妃,希望有机会一睹你的才艺!”

“那还是不要吧!要是让他失望就不好了。”卫兰心道。

“那也是,你让他失望,我面子上也不光彩。” 轩辕钺道,“我跟他吹嘘过,我们是知己好友呢!”

“什么吹嘘?我们难道不是吗?”卫兰心脸上笑意未减。

“是,当然是。” 声音变轻,轩辕钺脸上的嘻笑渐渐褪去,微皱眉头,深深地望着她。卫兰心又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令人心疼的怅然若失!

心中了然,卫兰心浅淡一笑,转移话题:“这里真美!这濯龙园到底有多大?”

轩辕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他也轻笑一声,道:“有赋云:‘濯龙芳林,九八溪。芙蓉覆水,秋兰被涯。’日后带你畅游濯龙,你就知道它有多大多美了。”

“好啊,我等着这天呢!”轻笑说着,两人已走到了宴饮厅入口。

两人都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完。轩辕钺很想问卫兰心,那日坠落山洞,到底遭遇了什么?回晋王府后,她大病了十多天,可是辛苦难捱?

卫兰心很想问轩辕钺,那几日他在山中寻她,可是废寝忘食,心焦难安?

然而,他们都已经出来太久,确实应该回座了。“进去吧!”轩辕钺轻语一声,两人便带着笑意走进大厅,各自从案桌后面悄然回席。

心情颇好地坐下,卫兰心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李慕年,仔细听他弹奏。

正沉迷间,却忽觉那冰冷面具凑近,阴森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外面很有趣,是吗?爱妃竟去了这么久?难道是碰到了什么日思夜想的人儿?”

卫兰心吃惊地转眸看他,他继续冷声说道:“请爱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

说完,轩辕澈转过脸,坐正身子,再不理她。

却在这时,只听皇上朗声说道:“霍大将军已近十年未回洛都!将领们为国效力,朕深感欣慰!皇后,不如今日就为将领们歌舞一曲,以表朕的心意!”

霍大将军连忙抱拳站起:“今日将领们能亲眼目睹皇后娘娘惊世舞姿,当是此生莫大荣幸!”

“霍大将军,将领们为东昊常年征战,出生入死,令人敬仰。本宫为将领们舞上一曲,也属荣幸!”言毕,凌雪魄含着浅笑,拖着华丽的长裙摆,从主位上走到大厅正中。乐声响起,凌雪魄抬臂侧首,摆好姿势。然后,随着悠扬丝竹开始曼妙起舞。腰肢柔软若杨柳,身子轻盈如飞燕;长裙飘飞,气势高华!

卫兰心与众人一样,看得入了神。皇后舞技确是名不虚传,岂是宫里的舞姬歌伎可比?好久没看过这样美的舞蹈表演,卫兰心两眼渐渐放光,嘴角不禁浮上浅笑!一曲舞毕,凌雪魄向众人微微颌首,拖着华丽裙摆,缓缓回到座上。众人纷纷出言,赞叹不已,轩辕淙也满意地点头微笑。

“本宫献丑了。”凌雪魄道,“皇上,晋王妃歌舞之名,远在本宫之上。皇上也须请晋王妃为将士们表演啊!”

“正是,正是!” 轩辕淙抚掌,饶有兴致地看向卫兰心,“晋王妃也舞上一曲?”

正在饮茶的卫兰心忙把茶杯放下,恭敬回道:“回皇上,能为将领们表演是臣妾的荣幸,只是,臣妾今日不曾有所准备。”今天穿着紧身的深衣,舞蹈起来,实在不便。

“即兴歌舞,何须准备?爱妃就为将领们表演一番吧!”面具下冷冷的双眸里,含着恼怒。霍大将军是他轩辕澈的人,她竟敢不给面子吗?

“没错!歌以咏志,曲为心声。晋王妃即兴而为即可!” 轩辕淙道。

“臣妾遵旨!”卫兰心站起离座,来到大厅正中,向皇上屈膝行礼,道,“皇上,臣妾愿为将领们弹唱一曲。只是,还需借李乐师琴筝一用。”

言毕,卫兰心转首看向李慕年。李慕年微微惊愕,随即,站起鞠躬,忙命人将琴筝搬到大厅正中。

卫兰心缓缓走到琴筝前坐下,将手指放在弦上。弹什么呢?随便弹唱一首平常已然烂熟于胸的乐曲,还是即兴为之?

众人的目光,自卫兰心离座开始,就已被她紧紧吸引。绝美姿容,气质如兰,让人移不开眼睛!此刻,大家都静静注视着她,凝神等待着。今早在书房中,拿着莫离剑失神,卫兰心几欲落泪!她想起了红颜薄命的莫离姐姐,想起了杭城与六哥,想起自己到洛都大半年来,几次历经生死,心无所依。

指落筝弦,优美如流水的乐声缓缓流出,流进了众人的心田,轻轻拨动着他们心底最真挚的情思。众人如痴如醉,李慕年面露激赏之色。轩辕澈抬起冷眸,看向那个夜夜在自己身下被迫婉转承欢,如今却如仙姝般坐在厅中拨动琴筝的绝色人儿。

樱唇轻启,宛如天簌的歌声随筝声流出,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想起美丽而薄命的莫离姐姐,卫兰心宛转唱道:

“悲红颜兮,叹莫离。

昨年与君相遇,今年与君相忆! ”

尽管与莫离只有一面之缘,但对她的情感却是真挚。莫离虽是女儿身,却是铸剑天才,只可惜,天妒红颜。甚至,她离世之前都还未曾嫁人!

一曲唱完,卫兰心又想起了六哥。有六哥在身边时,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担心的。可如今两人分隔千山万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指尖随心拨动筝弦,纯净清澈得沁人心肺的声音缓缓唱出:

“悲红颜兮,思莫离。

昨日与君相依,

今日见君无期!”

二阙唱完,卫兰心继续拨动筝弦。清丽悠扬的筝声如怨如诉,心中情思突然涌动难抑,手指与双唇随心而动,她继续唱道:“悲红颜兮,惜莫离。

何日与君,

惟愿莫失,

惟愿相知!”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轩辕澈握着她的手,将莫离剑刺入他胸中的情景。

她害怕与他相离,她欲与他相知,可是,他知道吗?他在乎吗?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卫兰心觉得热泪盈在睫中,她强抑着不让它掉下来。歌声难抑地轻颤,有人只听到天簌般的宛转,却也有人听出了万般深情!

轩辕钺轻皱眉头,目露怜惜之意。轩辕铭在惊艳倾慕之余,眼神闪烁,心思莫辨。只有轩辕澈,眼神仍是冰冷一片!

素手低回,卫兰心缓缓收住指尖动作,站了起来。大厅寂静一片,众人仍陶醉在那天簌般的乐声与歌声中。

“臣妾献丑了。”很好地掩饰起眼中泪意,卫兰心向皇上行礼说道。

仍沉浸在乐曲淡淡的哀愁与伤感之中,轩辕淙赞叹一声,道:“果然是绝妙!朕此生未曾听过如此动人的歌曲!此曲可有名字?”“此曲名为《莫失莫离》。”卫兰心道。

“《莫失莫离》?却是何解?”凌雪魄问道。

“臣妾今晨在府中目睹莫离剑,忆起当年铸剑之人莫离。睹物思人,不免怀念,遂作此曲!”卫兰心解释道。

“哦,莫离剑?朕听闻此乃稀世之物。” 轩辕淙道。

霍大将军也起身抱拳说道:“皇上,臣听闻莫离剑只得三把,都是短剑。由于均隐在世间,世人皆难得一见。没想到晋王妃竟拥有此宝物,不知可否让臣等一见?”

“这个?”轩辕淙迟疑看向卫兰心,正在思虑如何回答。

“这有何难?霍大将军或各位将领如若想看,只管到晋王府来,本王妃定拿出此剑供各位品鉴。又或者,他日宫中宴聚,本王妃把莫离剑带来便是!”卫兰心道。

“皇上,没想到晋王妃不仅拥有惊世奇才,为人也是大方豪爽,实在让末将开了眼界啊!”霍大将军爽朗说道。

“那么,下次宫中宴聚,朕特许晋王妃带此宝剑入宫。朕也想一睹莫离剑的真容呢!”轩辕淙笑道。

凌雪魄接口说道:“皇上,下月就是太后生辰,宫中必大摆宴席,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看剑。另外,晋王妃今日只是弹唱,尚未舞蹈,我们到时也可一睹晋王妃舞蹈风姿啊!”

“正是正是!听闻晋王妃舞蹈更是出色!太后生辰,晋王妃就以一舞作为母后贺礼吧!” 轩辕淙喜道。

“臣妾遵旨!”卫兰心再次行礼,回到轩辕澈身旁座位坐下。

轩辕澈冷扫她一眼,神色未有任何变化。而对面的轩辕铭却陷入了沉思。

他依稀记得,她多年前曾送他的短剑剑柄上,一面刻着一个“莫”字,另一面刻着一个“离”字。难道,那就是世间人人求之不得的莫离剑?

他到底错失了多少宝贵的东西?今日听她弹唱,他才真正意识到,她不仅拥有绝世的姿容,更拥有惊世的才华!

只是,这一切,现在都不再属于他了!他陷入了更深的痛悔之中,他痛恨在洞中那夜,为什么不想尽办法带她离开?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重回轩辕澈的怀抱?

自那日从白云山回来后,他常常忆起那夜。才知道,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最值得回忆的一夜!幸福,是的,那夜,他尝到了此生不曾有过的幸福滋味,从此魂牵梦绕,再难忘怀!

她今日为何唱《莫失莫离》,难道,竟是对自己唱的吗?可是,她为何始终未看自己一眼?

轩辕铭陷在痛苦与纠结中,难以自拔!宴饮结束,晋王府的马车已在门口等候。轩辕澈首先跨上了第一辆马车,紫妃与昭妃向最后一辆马车走去。卫兰心也带着浅红与淡紫,准备踏上第二辆马车。

“上来!”在经过第一辆马车旁边时,卫兰心突然听到了那道冷冽的声音。戴着面具的轩辕澈已掀起了车帘,对着她下着命令。

已走到前面的紫妃与昭妃闻声回头,眼中难掩羡慕与妒忌。

卫兰心回首看了一眼浅红与淡紫,示意她们两人坐到前面的马车去,然后,便踏上了轩辕澈所坐的马车。

马车内相当宽敞,卫兰心正想在轩辕澈对面坐下,他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空位,慵懒说道:“这里!”卫兰心只得坐到他身旁去。

待她坐下,他却并不理会她。

马车启动,走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凑近她,双目紧盯着她,邪魅说道:“莫失莫离,惟愿相知!爱妃今日,是在向本王表白爱意吗?”

双颊瞬间涨红,心跳猛然加速,卫兰心迅速瞟他一眼,移开目光,急急否认:“哪里?没有!”

“没有?哈哈!” 轩辕澈一阵冷笑,身子向后靠了一靠。然后,他再次凑近她,俊目中满是戏谑嘲弄的笑,“那么,爱妃到底想与谁人‘惟愿莫失,惟愿相知’呢?嗯?”

说完这句,他的眼神瞬间又变得狠厉。用修长的手指掐起卫兰心的下巴,他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

“只不过一首即兴而为的词曲而已。臣妾胡乱唱唱,并无所指!”卫兰心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说道。

“呵,并无所指?” 轩辕澈冷笑,“到底谁人与爱妃昨日相依,今日又相见无期?嗯?说!”

她唱的歌词,他竟听得如此真切吗?卫兰心暗想。

“这首词曲,是臣妾遵皇命即兴而作。臣妾确实想到了莫离姐姐,也想到了曾与臣妾朝夕相处的六哥,再发了些人生感慨,如此而已!一首小曲,王爷何必如此在意,如此较真?” 卫兰心决定反守为攻。

“哼,又是你的六哥!” 轩辕澈道,“本王怎么觉得,你这六哥并不仅是哥哥这么简单?”

“六哥是臣妾的同母胞兄,自小与臣妾一起长大,自然兄妹感情亲厚!”卫兰心解释。

“本王对此人并无兴趣,也不想再听人提起他!” 轩辕澈懒懒说着,往后靠在马车上,伸手扯掉面具,开始闭目养神。

望着他摘下面具后的俊容,卫兰心不觉暗想:既然面具如此麻烦,他为什么非要戴着呢?不是遮丑,难道真是为了遮美?还不至于真有这个必要吧?

腹诽着,卫兰心也开始闭目养神。

可是,终觉无聊,她又睁开了眼睛,轻轻掀起马车窗帘一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车窗外的热闹街景。到洛都已八月有余,可是,除了嫁入晋王府前陪娘亲去过一次白马寺,以及重阳节去了,她竟从未出过门,从未到洛都街头感受过一次当地的风土人情。“做什么?放下!”她正看得入神,轩辕澈那狠厉而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车帘。是了,她怎么忘了他是极怕被外人看见他的样貌的?

轩辕澈已经带着危险的眼神凑了过来:“为何打开车帘,嗯?”

“臣妾想看看洛都的街景,忘记了……呃,对不起!”他的俊脸逼得太近,他的眼神过于凌厉,他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脸上,让她有点语无伦次。

“哼!”轩辕澈离开她,靠在马车上,冷冷地盯着她。

“恕妾身不明白,王爷为何总要戴着面具呢?”被他盯得心中发慌,卫兰心终于问出了这个她想问已久的问题。

“王爷长相俊美,无人能比!用面具遮着不让人看,真是太可惜了!”快速瞟他一眼,卫兰心决定谄媚夸他一下。谁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己呢?男人也是一样的!

轩辕澈再次眯着危险的俊眸凑了过来:“爱妃是被本王的长相迷住了吗?还是,想要讨好一下本王?”

“本王只警告你一次,以后莫再评论本王的长相!”轩辕澈离开她远一些,继续阴森森地说道,“还有,你那四个陪嫁丫头,都看过了本王的样子,你最好让她们知道,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府外,若再对本王的长相说出半个字,她们不会有机会看到第二天的日头!”

原来,她们说的话做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她早应该想到的,除了听风苑,觉雨苑里也全是他的人。她们主仆五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向来都处在他的监视掌握之中。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地让浅红她们也看到他的样子。

“是,妾身明白。”她温顺平静地答道。

本以为,他又要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了,可他却突然又凑了过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热烈而疯狂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卫兰心大惊!他不会想在马车上,那个吧?

“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温柔的声音响起。

即使是重阳节要骗她落入陷阱那日,他也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吧!卫兰心不禁暗暗苦笑。

“是,贱妾告退!” 紫妃与昭妃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便是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她们并不打算向她这位正妃告辞,而这正是卫兰心所希望的。

被轩辕澈狂吻了一路,自己的双唇一定红肿了吧?或者,颈脖和耳后,又会被他留下深深的吻痕。她可不想让她们看见这些,以免徒添麻烦!

直到听到紫妃昭妃,还有轩辕澈都离开了,卫兰心才掀开门帘,扶着浅红的手,慢慢地踏下车来。她用一只手拿着手帕,假装无意地轻掩着嘴,脚步匆匆地向觉雨苑走去。

所幸,觉雨苑与听风苑的大门相隔并不远,只是一片松林以及晋王府的南北主干道而已。

她要回到觉雨苑去,悄悄地提醒浅红她们四人,她们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这个人太喜怒无常,太令人猜测不透。此后,她们必须只有更加谨慎言行,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这日,轩辕澈又少有地召卫兰心到听风苑侍寑。

他慢慢地将她整个人扳过来,面对面地紧抱着她。温暖的泉水亲吻着她全身的肌肤,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他的热吻细密而缠绵。卫兰心觉得自己血气畅涌,无法抑制的沉迷在他夹杂着温柔与强悍的索取之中!

第二天,卫兰心在他的寝宫醒来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怎么会睡了这么久?昨夜真的被他折腾得太累了,卫兰心一脸羞愧!而听风苑的下人们,居然也没有叫醒她这位王妃。

照例在他的侍女的帮助下梳洗完毕,在甄娘的监督下喝了“凉药”,她准备离开听风苑,回到觉雨苑去。

“王爷已经下早朝回来了。王爷说,请王妃留在听风苑用完午膳再回去。” 甄娘淡淡说道。

闻言,卫兰心内心渐渐升起一股恨意。为什么他想怎样,她就必须怎样?他不但控制了她的身,还控制了她的心!昨夜,她的心竟又一次在他的热烈与温柔下迷失了。

她真的很恨自己,也很恨他!

既然她已决定恨他,为什么他又偏偏要留她在此用膳,逼得她必须更多地面对他?

既然他给她温柔缠绵,为什么又天天逼她喝那苦涩伤身的“凉药”?

尽管一直暗中熬药调理,但她已感觉到“凉药”开始在身上产生坏影响了。一则因为她的医术并不太精湛,而淡紫所能找到的药材也太过普通;二则因为这“凉药”实在厉害;三则因为她喝药太多太密!

试问这晋王府中,有哪个姬妾像她一样,几乎天天都喝下一大碗墨黑汤药的?府里姬妾众多,一个月能喝上三两次的,应该都是非常少见了。

如今,她月事到来之时,就会觉得腹部寒凉,气血不畅,甚至疼痛得只想卧床不起。而以前,她的身子好得很,月事之时几乎不会有任何不适!

看来,光靠自己那半桶水医术是不行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请四哥来,让他另外再开些温补之药给自己。否则,自己这身子真的要被“凉药”毁掉了!

卫兰心随着甄娘来到听风苑餐厅。轩辕澈已心情颇好地坐在宽大的餐桌前,准备用膳了。

想着他逼迫她日日喝“凉药”的无情,卫兰心无法在他面前装出笑脸来。她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在他旁边那张专门留给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桌上摆满了菜肴,甄娘走过来,拿起筷子,把轩辕澈爱吃的菜一样样地夹到他的碗里。他竟像个听话又不挑食的乖孩子!甄娘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想着自己可没有乳母在这里帮自己夹菜,卫兰心拿起筷子,开始自己照顾自己。她向来吃得清淡,豆腐、菌类、青菜,都是她爱吃的!

味道真不错!卫兰心决定像他漠视她一样,也不理会他,专心一意地享受着眼前的美味。

突然,轩辕澈伸出筷子,从盘里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卫兰心的碗里,冷着俊脸道:“你怎么尽吃素的?把这肉吃了!”

他居然这么体贴地帮她夹菜?要不是喉中那“凉药”残留的苦涩还在提醒着她,卫兰心都要感动了。可是,看着那么大一块红烧肉,她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于是,卫兰心放柔声音,尽量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王爷的关心与厚爱,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妾身向来吃得清淡,并不爱吃肉!”说着,她便把那块肉夹出来,放在了面前的空碗里。他该不会生气吧?卫兰心暗暗想着。不过,就算他不悦,她也不想吃掉这块肉!

轩辕澈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伸过筷子,夹起那块红烧肉,放进了自己嘴中,开始慢慢咀嚼起来。

原来他竟爱吃这么肥的红烧肉?卫兰心忍不住露出了浅淡的笑。可是,他却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把扣住卫兰心的后脑勺,然后,俊脸凑过来,竟用嘴堵住她的嘴,把他嚼过的红烧肉往她嘴里送。

这一举动,不仅让卫兰心惊慌失措,也让甄娘与侍女们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脑袋被他一手紧扣着,嘴巴被他用唇舌堵着,卫兰心动弹不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听任他用舌把食物送入她的口中。为了喘过气来,她不得不把那肉全部吞咽下去。

他终于放开了她,一脸坏笑!

卫兰心涨红着脸,用手捂住嘴。她以为她会恶心得吐出来,可是竟然没有!红烧肉的味道与他的气息还残留在口中,竟然没让她觉得反胃!

“哈哈哈哈!”看着她一脸的窘迫,他竟开心地放声大笑起来。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大笑,卫兰心不禁看呆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竟是如此赏心悦目,比他冷着脸的时候还要好看!仿佛灿烂的阳光忽然照进了冰天雪地,将天地间映照得一片光明炫丽,美好而温暖。

好一会儿,他才收起笑声,缓缓地凑近卫兰心,脸上仍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轻声说道:“你以后要多吃点肉,本王喜欢胖一点的!”

望着他邪恶的笑,卫兰心的脸“唰”地,变得更红了。他到底说些什么呀?这里这么多人,连甄娘也在。他说的话,毫无疑问大家都听到了。

“哈哈哈哈哈!”看着她窘迫得低下了头,他竟又一次开心大笑起来。这时,管家阮立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下人,手中托盘里放着一个蒸盅。待甄娘把蒸盅摆到轩辕澈面前,阮立说道:“这个百年蛇胆,对身体颇有补益,请王爷慢慢享用!”

轩辕澈把蒸盅推到卫兰心前面,笑容未退:“把这吃了。”

“王爷!”甄娘欲出言劝阻。

“王爷,这是宫里送来的扶余国贡品,奴才今日专门为王爷准备的。” 阮立忙道。

卫兰心也连忙出言婉拒:“此物珍贵难得,是专为王爷准备的,请王爷快些享用吧!”

她可一点也不想吃这蛇胆!看着那么圆圆的一个绿色东西,她甚至觉得有点恶心。再说,如果她真的吃了,甄娘与阮管家会恨死她的!

轩辕澈用勺子舀起圆圆的蛇胆,一口放进了嘴里。这次,他不再咀嚼,而是直接凑过来,猛然堵住了卫兰心的嘴,把整个蛇胆往她嘴里送。

天啊!阮管家也在这里呢!为了赶紧脱离窘境,卫兰心不得不把蛇胆吞进了腹中。

轩辕澈满意地抬起头来,再次拿起筷子,先夹了一个鸡腿,又夹了几大块鸭肉,全部放进了卫兰心前面的碗中:“把这些都吃了。”

“王爷!”卫兰心抬头看他,她想说她吃不下。

“怎么?爱妃还想要本王亲自喂么?” 轩辕澈道。

“不,不用了,妾身自已吃!” 卫兰心迅速夹起鸡腿,放进嘴里。

他实在是太邪恶了!看着他得意的笑,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看着她把面前的鸡腿鸭肉一块块地吃完,轩辕澈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向阮立说道:“阮管家,今天的午膳做得很好,本王和王妃都吃得很高兴!膳房和听风苑所有的人,全部重重有赏!”

“是,奴才明白!”阮立连忙答应。

十二月五日,是东昊王朝的重大日子。这天,是慕容太后五十五岁生辰大庆。

早膳后,卫兰心就与浅红四人开始为参加太后寿宴作准备了。奉皇上旨意,晋王妃今日要以一舞,作为太后的生辰贺礼。

卫兰心只在中秋之夜见过慕容太后一次,但只此一次,她就能感觉到太后并不太喜欢她。太后心目中的晋王妃人选,应该是杨左相次女、太子妃之妹杨葭儿吧!

卫兰心决定认真对待此次献舞,一来不负皇上旨意,二来也希望以自己的真诚,稍稍改变太后对自己的态度。

她很清楚,若哪日太后真的容不下她了,她的结局也同样是死无葬身之地!一个轩辕澈已让她前路生死难卜,她不希望再多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舞蹈已精心编排过,而昨日,她在皇上皇后的特许下,也与浅红四人到濯龙园看过了寿宴表演的场地。

半个时辰后就要出发入宫了。

浅红四人都已换上了美丽的敦煌飞天舞衣,淡扫蛾眉后,个个如花似玉,一个比一个漂亮!卫兰心看着她们,露出了满意的笑。这四个小丫头,天生就不该是服侍人的,而应是为歌舞而生的。所以,这十多年来,她都宠着她们,不让她们干一点儿粗活累活!

卫兰心的舞衣是她自己设计的,上身紧贴,下身裙摆宽大。当她静立时,是素雅的白底红纹,犹如一件美丽的普通襦裙:但当她旋转起舞时,裙褶下的火红就会飘飞出来,成为一件耀眼的飞天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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