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语文家是谁(追思商丘师范学院古文字学家王子超先生)(1)

公元2018年10月2日清晨6时,商丘师范学院退休老教授、河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我国著名的古文字学家王子超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不幸逝世!噩耗传来,熟悉他的人无不怆然涕下、扼腕叹息,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作为一个长期深受王老教诲的晚辈,一个王老耳提面命的后学,更是椎心泣血、肝肠寸断。这几天,我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王老的音容笑貌,往事历历在目,思绪滚滚如潮……

王老胸中时刻装着祖国,挚爱祖国的古文字学和考古学,是这两个学科的大家,是新中国古文字学的开拓者奠基者之一。1954年,他以商丘市委青年干部的身份考取中山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师从著名古文字学、考古学、金石学家商承祚、容庚先生攻习古文字。毕业留校任教后,仍师从两位大师攻读古文字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其间,协助两位教授建设了国家重要研究基地—中山大学中国古文字研究室。他曾随二老抽调到北京,建立中国社科院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后又随二老调回中山大学,继续从事古文字研究和教学工作,先后达12年之久,为新中国的古文字学、考古学奠定了基础,做出了重要贡献。

伟大的语文家是谁(追思商丘师范学院古文字学家王子超先生)(2)

1980年王老调到河南大学,一直承担古文字学、考古学的教学工作,还是秦汉史、先秦文学史的硕士研究生导师。他先后担任文博和考古教研室主任,又任文物馆馆长,主持文物馆的建设,并承办了晋、冀、豫三省文博干部专科班,为我国古文字及考古文博专业培育了大批优秀人才。即便到了晚年,王老还经常给地方文史界的后学讲授考古学和文史知识,解疑答惑、指点迷津。帮人修改文稿、鉴定文物,更是有求必应、从不厌烦。

“十年动乱”后期,王老曾调到商丘地区群众艺术馆主持地区文物工作,历时8年,为我区文博事业和地方文化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带出了一支有事业心、懂政策、具有一定文物考古知识和技能的工作队伍。他数次组织普查,理清了我区当时室内外文物情况,建立了文物档案;抢救了一批濒危的重要文物,清理了一批古墓葬,发现了近百幅珍贵的汉代画像石,查清、确认了一批新的文物保护单位,如永城芒砀山陈胜墓、民权李馆村抗日地道等;特别是,他配合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河南工作队进行田野调查,发现了百余处古文化遗址和墓葬,并对永城王油坊、黑堌堆龙山文化遗址、柘城心闷寺商代前期贵族住地进行了科学发掘。报告发表后,引起了国内外考古界的广泛注意,从此结束了“商丘无古可考”的历史,开启了商丘考古工作的先河。他还主持举办了商丘文物精品汇展,为稍后建立商丘博物馆奠定了基础。

王老心系地方文化建设,在退休后的近三十年里,不顾年事已高、不辞千辛万苦,经常自费到各县区一些古遗址考察、勘验,查阅了大量资料,撰写了多篇考察笔记和论文。王老是河南文博界的前辈,他致力于河南的考古和文博建设。作为评委,连续多年参与省文博界高级职称评定工作。耄耋之寿,仍坚持为河南省大型史书《中原文化大典》《河南地域文化通览》等撰写编纂提纲、修改书稿,并不断为《中原文史》等期刊撰写文章。他坚持参加地方文化建设的研讨会,为各级政府建言献策,为商丘乃至河南地方文化建设提出了宝贵意见,做出了重要贡献。

王老身为鸿儒硕学,尤其在金文、甲骨文、青铜器研究方面造诣颇深,中国社科院、故宫博物院、北大、清华的著名研究员、教授、博导如冯时、李学勤、郑光、刘雨等和他经常切磋交流、书信来往。他们及省内外专家学者有时来登门拜访,王老都是满腔热情,倾力相助。

王老心系商丘师院的发展,心系学校图书馆的发展,在八十年代末要求调到商丘师院工作之后,承担了当时历史系的重要课程。退休后,经常给学生作学术报告,经常帮学报修改文史类稿件,还经常指导年轻教师的教学、科研,还就我校文科的专业设置、学科调整以及课程的开设写出文字意见,时刻关心支持着学校的发展。他长期帮助图书馆选购新书,对图书馆的馆藏结构提出发展意见。王老一生购书藏书,并无积蓄,虽家庭经济拮据,还多次向图书馆无偿捐赠自己珍藏的图书、报刊、拓片,价值不菲。这些文献,十分珍稀,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收藏价值。特别是所捐石刻拓片,均很名贵,省内石刻拓片6种7幅,如岳飞题词“还我河山”、清千叟宴碑、明李支承夫妇墓志、民国鲁紫铭德政碑等;闻名于世的名碑拓片3种,有唐代名臣、书法大家颜真卿撰文书丹的多宝塔感应碑、颜勤礼神道碑;唐代名家邵说撰文、隶书大家徐珙书丹、篆书大家李阳冰篆盖的中唐名相崔祐甫墓志。前两种拓片,价值都在2万元以上,后一种也近万元,且在原碑志已封存保护的情况下,重金难求。这几幅拓片,既有珍贵的历史文献价值,同时也是唐代书法艺术珍品,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2006年,我负责图书馆地方文献特藏部的建设工作,王老不顾80岁高龄,长途奔波,多次带我去徐州、郑州、安徽萧县等博物馆及商丘各县市区联系业务,求购地方文献,帮助丰富馆藏。近几年,他不便外出,就以电话、书信的方式联系各方,牵线搭桥,给我们的采集提供了很大方便。特藏部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王老倾注了大量心血。我们工作中遇到古文字、考古学、历史学方面的问题,也都是向王老请教。可以说,王老始终引导着、陪伴着特藏部和我们这些后学们前行。再造之恩,刻骨铭心。可如今,王老走了,亲聆教诲成绝望,执卷寻师可向谁?!

王老严谨的治学态度,活到老学到老的进取精神,当为后人的楷模。王老晚年腿脚不大灵便,我经常帮他借书还书,经常聆听他的教诲,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与王老数十年的交往中,深感他的治学态度和作为一位知识老人的风骨,对于学术问题,他从不苟同,从不人云亦云,更不会曲意逢迎,总是认真思考,查阅大量文献资料,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王老写的每一篇文章,都是自己的真知灼见,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其观点鲜明,眼光独到,思维缜密,言简意赅,厘清了许多容易混淆的学术问题,令人茅塞顿开,钦佩不已。王老的文章,总是改了又改,反复推敲,不到自己十分满意,从不轻易公开发表。他写的每一篇东西,都是精品,公开发表的,更是珍品。

“生也有涯,学无止境”是王老的真实写照。王老视书如宝,稍贵重点的都包有书皮、加装函套,书桌书柜上的书都是整整齐齐,翻阅前都先洗手。他晚年每天除了早晚两次活动以外,都是伏案读书,涉猎经史子集、地方文化、古文字学、考古学、方志学等。他枕经籍书,手不释卷,黄卷青灯,夜以继日。他读书的数量和速度惊人,并坚持记读书笔记,摘抄了大量书录、卡片,写下了许多批注和跋语。王老的读书笔记,写的工工整整,每一篇每一段都充满着睿智,启迪人的心灵。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老以使命和责任为发端,以严谨和求实为阶梯的学术追求,决定了他淡泊名利、甘于寂寞、乐于奉献的品位和风格。王老在业界是个好学者,在学校是个好教师,在家是个好父亲、好爷爷、好外公,在他身上集聚了进取、勤奋、谦逊、平和、博爱、俭约等中华民族及优秀知识分子的诸多美德,王老堪称做人的典范。一生耕耘,玉树盈阶,一生奉献,硕果累累,王老功莫大焉!

学高为师,德高是范。千言万语,书不尽我们对先生的无限敬仰和深情怀念!写不完我们对先生的无尽哀思和永远眷恋!王老虽然和我们永别了,可他的精神永存,他学术上的造诣和人格的魅力,将影响和感召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

(通讯员: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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