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22年3月20日,周日,南疆巴州轮南基地。

新疆的清晨,要比内地迟了两个小时。这些天,我感觉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自从去年12月11日回到新疆,一直奔跑在新疆广阔的大地上。特别是学会开车之后,去过兵团第三师的图木舒克市,又回过库尔勒市,朋友的一辆陈旧的面包车就是我练技术的代步工具。

早晨醒来,我习惯地拿起手机,看到大哥二哥给我打过电话,因睡得昏昏沉沉竟然没听到铃声,顺手赶紧给二哥拨过去。接通后,二哥说,七,咱妈快不行了,你赶紧回来吧,现在一直昏迷不醒,估计撑不过两天。我一听,心急如焚,赶紧要订机票。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1)

贺告诉我说,你要问清楚疫情等情况再订票。我理了理混乱的思路,先给老家工作的战友同学打电话,让他们找疫情防控部门的联系电话,又让他们问老家疫情防控情况,我又联系新疆当地的防控电话。最初得到的消息,只要不是疫情区就不用隔离,得有七日内的核酸检测报告。

于是,我就赶紧订了机票。准备今天起飞到郑州机场。因内地各地的疫情比较严峻,不然所到之处就要被隔离,等回到家里估计也要一个多月了。不敢在轮南待得太久,害怕到时延误了回老家的行程。

回到单位,我边加班写东西,边关心一路行程情况。一个老家战友告诉我,咱县里的电视上播放了疫情防控情况,只要是从外地回来的人,一律都要被隔离十四天,估计你回不来了,郑州又多了几例,各地都很严格,情况就是这样。

无奈,我就给县城住的大姐打电话。大姐说,你别回来了,咱妈有那么多人守着呢,你就是赶回来,能不能回到家里还是一回事,你就先上好班,家里有什么情况会给你打电话。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2)

我忍不住在电话里呜咽起来。大姐说,别难过了。我知道大姐心里也难过,她劝了我几句就结束了通话。我的大姐今年69岁,我的母亲92岁高龄。

突然,我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太大,总觉得自己还小的我,眼看就年过五旬了。十多年没回老家,一切都变得令人不敢相信。姊妹八个,姐姐老大,上面有六个哥哥,唯有最小的我至今漂泊在外,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另一种心情和滋味。

有时候,我在怀疑,当初当兵到新疆,是不是一种错误?如果即使是当了三年兵回家,也许会是另外一种境况。工作和事业顺利,家庭会幸福美满,又能守在父母身边,这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和幸福吗?

年轻的时候,一直想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等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才会顿悟家乡对自己的重要性。其实,在新疆生活了三十年,无论走过多么曲折与坎坷的人生历程,我都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毕竟人生不能重来,有些关键的环节,只是自己选择错了方向而已。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3)

今天早上,老家另一位战友同学打电话告诉我,今天开了几个小时的会,就是因为疫情的缘故,你是确定回不来了,否则到处被隔离,即便回来也毫无意义,如果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你尽管说。我知道这些战友同学的情谊,所以我不敢再给其他兄弟打电话,因为到处管控得非常严格,我回不去,他们更是无奈。

谁知道,中午单位通知,我们突然又变成了二密接触者,下午医院过来给我们每个人做核酸检测,通知所有的人都不能出门,必须在单位待着。上周五,也就是三天前,一位从内地坐飞机来的客人,到单位与领导谈事情,刚好在我们办公室的套间里待了近两个小时。这位客人被确定是一密接触者,今天已被隔离,然后他所去的地方全部都要被隔离。

早上,我给六嫂打电话问母亲的情况,母亲还是那样的状态,痰多,连喝水都咳嗽。晚饭后,我又给六嫂打电话,六嫂说妈还是这个情况,我问妈能说话不,六嫂说妈说话的声音很小。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念叨自己的小儿子了,因为我能感应到母亲对我的呼唤。

我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六嫂劝我说,好了,别哭了,咱家这么多人,都轮流守在咱妈身边,秋梅、义梅(大哥家的孩子)也都回来了,又不是说你不回来,是疫情不让你回来,谁都没有办法,你就好好上班,有啥情况家里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4)

结束通话,关上灯,我躺在床上,泪水一直流淌。内心祈祷母亲能好好的,能等我回去再好好看看母亲,再好好陪陪母亲。在我的计划里,五一假期一定要回老家,因为春节我答应家人要拍一张完整的全家照。我祈祷母亲能撑过这次全国泛滥的疫情……

漆黑会令人更加难过与悲伤,我不想就这样度过这个漫长的黑夜,起身打开灯,再打开笔记本,我要写一些文字,倾诉对母亲的情感和思念。

曾经以来,母亲就是我的港湾,无论漂泊到哪里,想着母亲健在,我就有家的温暖。我就是母亲的牵挂,也是母亲好好活着的希望。母亲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养育了八个儿女,如今又有了很多孙子和重孙,在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我都数不清家里又多了那些亲人了。

母亲就是我的家,这些年,我却不愿回家,总想着能干出点名堂来,谁知道人生的路如此曲折和坎坷。无论走怎样的路,我从不悲观,无论面对怎样的流言,我从不自卑,因为我走的路,是任何人都无法经历的路。

我知道,无论我在外面怎么漂泊,母亲始终牵挂着我,始终为我祈祷平安。在母亲去年三月份失去记忆后,她始终会记得我。当我回到母亲身边时,母亲知道我是她的小儿子,唯一能喊出名字的就是我。在陪伴母亲短暂的时光里,母亲一会念叨着我该去上班了,一会念叨着我别走远了。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5)

今夜,我无法用文字表达对母亲的思念和情感,只能用凌乱的文字寄托内心对母亲的爱。在新疆三十年,我内心愧疚最大的就是对父母和家人,还有失去十五年消息的女儿。我知道,人生会有很多无奈,这与成长的轨迹有很多关系。

边写文字,我始终忍不住流泪,桌前擦湿了一堆餐巾纸。虽然有些道理,自己明明是懂得的,但是搁在自己身上,却很难过去这个坎。自己能够过好,也许就是对母亲的最大安慰,我想今后面对我所爱的人,永远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还活在年轻的时代里。

三月,是老家春暖花开的日子。我想母亲一定会知道这个时光,是人生,是一年最美的季节。母亲,你要好好地活着,因为疫情,因为我,因为你不能在这个时刻丢下你最小的儿子。

我爱你,我的母亲!愿你康复平安!

北京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一老家的消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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