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通江县有个叫韩三的光棍汉,他年近四十尚未娶妻。韩三经常进山砍柴打猎,过着孤家寡人的自在日子。
有一次,韩三在山里遇着一个美貌妇人,妇人对他妩媚一笑说:“奴家观你骨骼清奇,可以做我的男人,但也只能做一次,你可愿意?”
韩三很是吃惊,表示难以理解。妇人便说:“我俩做一次夫妻无碍,但若长期做夫妻就不行,因为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很快就要送命!如果你同意,我给你二两银子补偿。”妇人说完就拿出一锭银子。
韩三收下银子,便同意了此事,就在山中的草地上,与她做了一回夫妻。
事后,韩三回到家里,四肢无力腰酸背痛,足足过了三个月才恢复正常。想到那妇人的话,暗呼果然厉害,这才完全信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这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曾与他相好的那个妇人说:“虽然只做一次夫妻,但怀上了你的孩子,是个女儿。我在山里生活,环境险恶不太适合抚养,你可否养育这个孩子?”
韩三听了大喜,能有个女儿也算有后了,便连连点头。他想要那妇人留下一同生活,妇人却是化成一道光,转眼便消失了。
早上醒来,韩三听见窗外有婴儿啼哭声,开门一看,果然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连忙把孩子抱进屋中。
韩三给孩子起名阿珍,他去镇上买了一些女孩的衣物,还买回一头母羊,用羊奶来喂养女儿。在韩三的抚养下,阿珍慢慢长大。
阿珍虽然没有娘在身边,却自小十分懂事,五六岁就帮着父亲做家务,稍大一点儿,就洗衣做饭。就这样,父女俩相依为命了14年。
这一年,韩三进山打猎,追一只兔子进入山洞,在山洞里遇上了一头熊,他拼尽全力,与熊大战一场,最终实在是打不过,被活活咬死了。
韩三多日未归,阿珍请邻居们帮忙,进入山中一块寻找,在山洞外发现了他染血的衣服,才知道已经遇难。
此后,阿珍一个人独自生活,她虽然不会打猎,但跟着村里的采药人学习采药,这样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16岁时,媒人便找上门要给阿珍说亲。阿珍虽然家贫,但她的美貌远近闻名,镇上一个秀才非常喜欢,愿娶她为妻。
阿珍也向往过上幸福的生活,便答应了下来。
半个月后,阿珍就嫁了过去。新婚夜里,夫妻俩拜了天地,进入洞房。那书生掀开她的红盖头,看着眼前的娇妻无限欢喜。
二人喝了一回交杯酒,秀才就连忙把新娘推倒床上,要与她成周公之礼。尽欢之后,夫妻俩相拥而眠。
早上醒来时,阿珍发现丈夫一动不动,身子变得十分僵硬,伸手一摸,吓得大惊失色,尖声惨叫起来,他夜里竟不知何时死了。
阿珍为丈夫守寡一年后,又嫁给了杨家沟村的一个单身木匠。杨木匠的身体虽然比秀才要强壮许多,但同样的在新婚之夜,莫名其妙地死了。
连着两个丈夫,都在新婚之夜死去,让阿珍背上克夫的恶名,村里的一些女人,看见她就从背后吐口水。
还有人说她是不祥之人,会给村里带来灾难。他们向杨家族长建议,将这个寡妇驱逐或烧死。但杨族长心地善良,他说:“发生了这种事,阿珍也是很难受的,你们不要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就让她在村里住下吧!”
就这样,阿珍在杨家沟住了下来。虽然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但她也只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暂且过自己的日子。
与她相好的男人为什么会死,她根本就不知道啊!嫁给杨木匠时,她也十分担忧,洞房中她曾对丈夫说,要不两人就忍一忍,不做那种事了。
可杨木匠大笑着说:“你嫁的那秀才肯定是有病,夜里发急病死的,我身体很好,怎么可能有事。我娶你过来是要生儿育女的,不做事怎么行?”
杨木匠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就这样糊涂地送了性命。
阿珍这时才18岁,可再也没有人敢娶她了,就是村里的光棍汉,见了她都赶紧躲开,生怕从她那里沾惹了晦气。
这天,阿珍在河边洗衣服时,一个满脸胡须,长相凶恶的大汉走了过来。此人是他们镇上一霸,绰叫卢阎王。村里有个二流子,在卢阎王那里借钱赌博,却输了个精光。卢阎王来村中找他讨债,二流子却早躲到山里去了。
卢阎王一肚子火,气冲冲地往回走,在河边看着阿珍时,突然眼前一亮,想不到杨家沟还有这么漂亮一个美娘子。
见四周无人,卢阎王便贱笑着走了过去,说道:“小娘子,你好美啊!大哥来帮你洗衣服!”阿珍看这人不怀好意,就起身准备离开。
卢阎王一把拉住她说:“往哪跑!今天我与小娘子有缘,你若肯从,我卢阎王不会亏待你的!”阿珍被他强行拉到芦苇丛后,一把推倒在地。
看着就要扑上来的卢阎王,阿珍开口说:“你别过来,千万莫碰我,奴家不想害你,否则你定然活不过3天!”
卢阎王一愣,这个小妇人还敢威胁他?这厮张嘴傻笑起来,向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什么时候怕过事了。觉得这女人挺有意思的,猛一下扑了上来。
阿珍力小,根本无法反抗,就这样被卢阎王玷污了。
事后,阿珍看着离开的卢阎王,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只是叹息一声说:“老天保佑,这个人虽然有罪,但还是罪不至死!”
当天晚上,卢阎王半夜惨叫数声,突然就暴毙了。他白天作恶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
又过了一年多,阿珍上街买盐,在街头匆匆行走时,无意间撞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公子,不慎跌了一跤。
那公子忙把她拉起来,问有没有摔伤,显得十分关心,追问她的姓名。
阿珍见这公子谈吐不凡,不像是坏人,便把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告诉了他。二人交谈了一阵,得知这公子姓朱,是外地来的客商,住在县里,今天有事从此镇经过。朱公子说:“我们有缘,愿娶你为妻,明日便寻媒人上门提亲!”
阿珍大惊说:“不行的,这会害死你!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嫁人了!”
朱公子却是古怪一笑说:“放心,你纵然克死世间男人,我也不会有事。我知道那些男人身死的原因,我与他们不同,正好可以与你配夫妻!”
阿珍听了心中惊疑,也不肯相信,告辞后匆匆回家了。
第二日,果然来了个媒婆提亲,还带来了丰厚的聘礼。阿珍本不想嫁,但那媒婆百般劝说,又想起昨天朱公子的话,最后还是答应了。
数日后,朱公子带着一大群迎亲的人,将阿珍接到了县里的大宅,举办了热闹的婚礼。宾客散去后,夫妻俩进入洞房。
红烛摇曳,郎情妾意。阿珍感到有些害怕,认真地对朱公子说:“相公,你若不说出个原因来,我是不会和你相好的,真的会害死你啊!”
朱公子将他拥进怀里,笑着说:“娘子,这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不是完全的人类,而是半妖之体。你娘亲应该是蛇妖,所以你的身体与普通人不同,比人类要厉害很多,他们与你结合,招架不住自然死路一条!”
“而我与你一样,也是半妖之体,我父亲是山里修行千年的蛇仙,能够收放自如,与人类母亲结合后,就一点事没有。父亲也传了一些法术给我,所以一眼能看出你的真实身份。娘子放心,以后为夫会好好疼你,还会传你仙法!”
到了此时,阿珍终于明白了克夫的原因,忍不住伤心哭了起来。她既然还有个蛇妖的娘,不知道为何从来不来找她。
朱公子温柔地劝慰一番后,二人灭烛登榻,做了一对恩爱夫妻,果然什么事也没有。夫妻俩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外出游历,再也没有回来过。
静月斋寄语: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其背后的原因,但这些原因很多时候是隐性的。特别是遇上一些有悖常理之事,人们往往就会用鬼神的说法加以解释。如克夫克妻之说,有时看表象确实存在,但绝不是人会克死人,这种说法完全不可信。
夫妻之间,有一个磨合的过程,不管身体还是情感上,只要多沟通,就可以越来越好。总觉得对方有问题,相互指责和猜疑,这样又怎么能幸福呢!
(本文作者: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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