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上海10月19日电 题:著名作曲家何占豪:从风花雪月“千古情” 到中西古今万般“豪”
作者 王笈
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与上海音乐学院之间,有一条不起眼的老式小弄堂,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以下简称“梁祝”)的作曲者之一、著名作曲家何占豪的家就“藏”在此处。向北一间狭小拥挤却“五脏俱全”的小小书房,是何老几十年来的专属“创作天地”。
著名作曲家何占豪接受中新网记者专访。 康玉湛 摄
许多人因“梁祝”认识何占豪。在中国,这首小提琴作品妇孺皆知,被称作是“不朽的民族音乐经典”,更让这段在中国民间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飞”上了世界观众的心尖。
工作中的何占豪。 康玉湛 摄
出生于浙江诸暨的何占豪,从小受越剧艺术熏陶,与戏曲有着“不解之缘”。年轻时的他曾在浙江省越剧团乐队工作,“当时,我们不仅要演奏中国民族乐器,还要学习一些西洋乐器,我就选择了小提琴,把民乐老师们教给我们的一些民间演奏手法用在了小提琴上。”
考入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后,为了让爱听戏曲的农民群体也能喜欢上小提琴的音乐美,何占豪运用越剧音调创作了一首三四分钟的弦乐四重奏《梁山伯与祝英台》(以下简称“小梁祝”),这便是最早的“梁祝”。之后,在丁芷诺等“小提琴民族化实验小组”同学和陈钢的共同努力下,“小梁祝”最终变成了如今享誉全球的“大梁祝”。
据何占豪回忆,“大梁祝”的创作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我和丁芷诺合作,按故事情节确定了‘草桥结拜’‘三载同窗’等大致结构;第二阶段是作曲系的陈钢同学加入合作,‘大梁祝’大部分都是我和陈钢同学写的。那时我们都没有考虑过个人名利,就是为老百姓喜欢而创作,况且大家都倾注了很大的心力,本以为这首曲子是要署‘集体创作’的。后来丁善德副院长拍板说,这个曲子应该署名,就署何占豪和陈钢。”
在何占豪看来,“梁祝”是音乐界、戏曲界几代人的劳动成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他也因此对“洋为中用,古为今用”“一手伸向西洋,一手伸向古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梁祝”大获成功后,何占豪以“外来形式民族化,民族音乐现代化”为座右铭,谱写了反映革命烈士战斗一生的弦乐四重奏《烈士日记》、纪念历史的交响诗《龙华塔》、融入“怒发冲冠凭栏处”等传统“基因”的古筝协奏曲《临安遗恨》等一系列作品。
令他印象颇深的是,自己受邀为有着“中国音乐史上的活化石”之称的南音改革作曲,花了近3年时间写下了小提琴协奏曲《盼》,描述海峡两岸对团圆的盼望;又写下了交响南音《陈三五娘》,赴东南亚演出时深受当地侨胞的欢迎。
“我现在也算高龄了,希望更多人知道的不是我的名,而是‘外来形式民族化,民族音乐现代化”这条路。”何占豪说,中华民族是个有音乐才能的民族,有那么多丰富的戏曲和民歌,“这是振兴我们民族音乐的一条路,是真正为我们中华民族、为老百姓服务的一条路。”
如今,86岁的何老笔耕不辍,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一套“创作美学”。何老作曲时喜静,深夜10点半至凌晨两点半的小书房是“创作标配”,这里有陪伴了他多年的钢琴、满书架的CD,和一台用于编写曲谱、可模拟演奏多种乐器的电脑。
在何老看来,音乐的本质是“美”、核心是“情”,自己创作的诸多作品都有具体的人物,有着各自的感情,如《临安遗恨》讲述岳飞、《西楚霸王》描绘项羽等等,“写这些人物,就要体会他们的感情,有真情实感才能打动听众。所以我常说,白天我在这个世界,晚上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何占豪接受中新网记者专访。 康玉湛 摄
退休后的何老,似乎比退休前更加忙碌,小小一本日历上,讲座、大师班、教学、演出等各种活动排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何老还坚持每天抽出一小时锻炼身体,或许也正因此,在他身上丝毫不见耄耋之态,面色红润,十分精神。
几天前上海大剧院的舞台上,何占豪与王文娟等老艺术家共同接过了第七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的奖杯,这是上海文学艺术界的最高奖。他告诉中新网记者,自己十分高兴,也非常感谢大家的信任,“我现在这个年龄应该是传承的时候了,接下去会更关心年轻一代的成长,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希望他们能为祖国、为人民创作出更多更好、广受欢迎的作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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