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了篇推文,讲一位华裔在芬兰治疗乳腺癌的经历,叭啦叭啦的~~~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想说点别的。
(一)五年前,我出差回来,某天深夜,感到左边乳房疼痛,那种痛觉是火辣辣的,就像有两个小辣椒在你的胸腔里跳跃。
第一次,我没有在意。想想,疼疼就过去了。
第二次,我在想,胸腔里怎么会有“小辣椒”?
疼到第三次,我坐不住了。
挂了乳腺科的门诊,我安静地等着候诊。这家医院乳腺科大夫只有两位,一位是女大夫,另一位是男大夫。
门诊病人很多,大家互相也不交谈,拿着彩超片子次序进入,就像等待宣判的“罪人”。
大夫让我去做乳腺彩超。彩超?乳腺的?懵懵懂懂,交费,彩超室外排队……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进行着。
电影《滚蛋吧!肿瘤君》,熊顿知道自己得病。
彩超片子出来了,两个不明物,出现在了图像里。一个0.7mm*0.6mm,一个0.5mm*0.6mm。它们的名字,叫结节。“你这很严重,介于纤维瘤和增生之间。”保养得极好的乳腺科大夫严肃地看着我。
“瘤?”这是我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听到这个词。
怎么可能?太可怕了。眼泪在心里打转。
那天傍晚,我坐在医院门诊大厅,侯诊、取药、交费的人群从面前无声无息地穿过。我感到,世界静止了。
(二)在我的意识里,乳腺癌是一个遥远的东西。
或者说,我的无知,让自己生活在“不可能”的假想中。我不是大胸女,也不是D杯,怎么可能乳房生病?
情绪的崩溃,发生在几天后。
查阅了医学资料后,我点开了电影《滚蛋吧!肿瘤君》,当看到白百何饰演的熊顿丢了工作、遭遇男友劈腿、晕倒在房间后查出得了癌时,我失声痛哭。
坏运气,总是无处不在。
虽然,我们会抱怨,为什么会是我?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它可不管你是谁?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坏运气来了,躲也躲不过。
我不再听音乐了;吃饭,也是凑和餐。精神,变得萎靡不振。回家,倒头就睡。每天按时吞下药片,隔三天,去医院敷药。那一大片棕黑色的药膏,涂在乳房上,感觉自己的乳房被绑了架。
电影《滚蛋吧!肿瘤君》里,与病友相处。
(三)去医院次数多了,渐渐看出一些门道。
详细讲述病情的,大多是第一次就诊的;让大夫号脉、触诊,老老实实地拿了就诊卡,下楼取药的,是老病号。
第一次就诊的女性,脸上充满了期待,就像“那天的我”,期待着“不会、不是”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
而老病号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与其说她们麻木了,不如说内心的表情符号是“就这样了”。这就像对待坏运气的态度。它像一个峰值,把你从日常的幸福、愉悦中掀翻在地,起初你痛苦到无以复加;慢慢地,摆在面前的事实,让你对美好的期待一降再降,终于,你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就这样了,已经坐在谷底,还能怎样?要么,等待死亡;要么,起死回生。
谷底,是底儿,也是回升的起点。
电影《滚蛋吧!肿瘤君》里,病友带熊顿出去放风。
(四)坚持吃药两、三个月后,复诊。
乳腺科大夫看了看彩超片,告诉我,这个治疗周期结束了。她让我,以后不要再熬夜,也不能生气,保持心情愉快。
“好在,发现及时,它还是可逆的。”乳腺科大夫微笑着说。那种感觉,就像千军万马从我胸前跑过。
可是,“小辣椒”就此消失了吗?我问大夫。
“很难。每年春秋两季,你都要按时服药,定时检查。”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要携带着“小辣椒”活着。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吧。坦然接受事实,才能更好地面对它、阻截它。
在《哀悼乳房》序言,香港作家西西写道,“把疾病揭露,也是病人自我治疗的一种方法……把疾病公开描画,不敢说是打破禁忌,却不失为个人自救的努力。”
西西的这段话,其实,不仅适用乳房疾病,也适用于其他项疾病。
终究,这具皮囊,是我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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