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写作,表情达意时,赋予了“啸”丰富的感情色彩,或激情高昂、长啸以歌,或俯身悲怀、忧民忧国,或舒适恬淡、优雅自在,或以身赴死、慷慨就义。一个“啸”字承载了悠悠多少诗家词人的喜怒哀乐之情!
“啸”,撮口发音,悠长而清脆。今人对“啸”的理解应该是得意之时才尽兴吹口哨吧。然,中国古代的“啸”是一种神奇的口哨音乐,有其独特的发音机制和方法。魏晋时期对“啸”有明确的五音规定,并达到流行和鼎盛,唐宋时代的“啸”渐趋衰微,元明以后就难觅其踪了。
尽管当今文坛“啸”音已绝,但在古诗词里却能够频频觅得见其表情达意时的幽幽芳踪。也展现了啸在著作时独特的情感魅力,“啸”字如果使用得恰当,立即给人一种或激情或悲怆或凄凉,甚或慷慨激昂的情感体验意境。
“啸”传达的是一种激情
譬如,九百多年前的诗人苏轼流传千古的《定风波》里有一句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一个“啸”字写出了诗人游山玩水、超凡脱尘的极致雅兴。虽被流放黄州偏僻之地,但不妨碍诗人选择乐观处世的方法,以积极的人生态度优雅面对人生的灰暗时期,展现了一种旷达、洒脱的人物个性。
一个人要想在纷繁芜杂、浮沉无常的宦海中立足,必须对生活充满激情,具备一种经得起热闹和繁华,耐得住落魄和寂寞的乐观主义精神。“啸”体现的是苏轼对人生的激情永葆,是支撑其精神世界踽踽独行的具体写照。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中国传媒大学校长廖祥忠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带领学生背诵《定风波》,以苏轼乐观从容的人生态度勉励即将走上社会的大学生,希望他们不怕困难和挫折,勇敢直面人生中的风雨无常,进而拥有一颗“一蓑烟雨任平生”自在从容的进取之心。他传达的是一种“啸”的生活理念。
“啸”可表达闲适和安宁。
王维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林深静幽,我独自在月光之下闲坐,拿出心爱的古琴弹拨,悠然自得,沉浸在悠扬动听的琴音里,或者长啸高歌一曲,尽情抒发胸中快意,无人打扰,这是多么的清雅和自在啊!在这里的“啸”体现的是一种闲适与安静。
“啸”亦可表达凄凉与悲情。
陆游:《霜风》“身老啸歌悲永夜,家贫撑住过凶年”。一个“啸”字体现了诗人在恶劣环境下生活的苦楚和无奈之情。在这里“啸”体现的是凄凉。
唐代杜甫:《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啸”在开篇即渲染了全诗凄凉悲哀的基调。无边的落木、艰难的生活、潦倒困苦的人生、一杯浊酒把诗人内心的悲情世界宣泄得淋漓尽致。啸声体现的是作者对多年以来潦倒人生和愤世嫉俗心情的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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