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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此言适用于穿透一切臆想与揣测，也适用于Angelababy——这个圈里圈外几乎已先声夺人、让人无从忽视，却又承载着太多“人言”的名字。
自少年出道，十几载娱乐圈铁马冰河，“Angelababy”这串独具韵律的音节不仅擎起高光无限的热度与热搜，也背负着一切不加思考与共情的非议和审判。在此之间，横陈着名为“流量”的一条浩浩荡荡巨流河。她有着“碾压式”般高调的“颜”，以及依旧低调并鲜有人知的“颜”外之意。
上衣 Ming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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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天呈现出一种近乎失真的明媚。一些路人开始摘下口罩，试探着放下内心一些已累积过深的忌惮与隔阂。午间的太阳金光万丈，却在秋风的消解下，卸下了一切攻击性。位于广渠路上的拍摄地外表看上去一派静谧，而内里，是即将参与“造梦”的各环节人员有序并娴熟地作业，迎接着今天这位封面女郎的到来。
“封面女郎”无疑是一个梦。这是一个几乎每个女孩都做过，然而日后或被匆匆掩埋、或不敢于承认的一个梦。Angelababy曾无数次担纲这个梦的绝对女一号。她是终极造梦人与梦中人，也是时至今日依然被掩藏在“颜值”“少女”等“高概念”标签背后，难以全然触碰的罗生门“人设”。
然而，当在化妆间的镜像中第一眼捕捉到她的那一刻，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安静、清瘦、默默看着手机的“三十而已”的朴素姑娘。
白色蕾丝上衣、白色蕾丝半裙、金属蜘蛛图案戒指 均为 D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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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世上美的人也很多”
Angelababy有些倦怠，脸上流露一种疲累的顺从与淡然。化妆镜前，她一头丰沛的发丝被一股一股地固定并卷烫着。镜子是神奇的存在，一面化妆镜如同一位静默的第三者，妥帖地吸收、处理并反射着镜外的人与情绪。在“华服加身”之前的这一刻，她显然还留存于自己的日常中——白色T恤衫下，是深褐色牛仔裤与运动鞋。
我们先谈起了“弟弟”。自幼便身为“阿姐”的她顷刻便放松下来，调皮肆意地说：“他很听我的啊，从小被我打大的。”那一刻，她笑意盈盈的双眸背后分明蕴藏着一种仅属于长姐的淡定与豪气。
近期的热播剧《摩天大楼》中的“钟美宝”是无法绕开的话题。这个集美丽、谜团、非议与凝重运命于一身的戏中人，也无时无刻不共鸣着Angelababy在戏外饱受热议的颜值与演技。一时间，她在戏中的表现与转变屡登热搜。其中，诠释“美宝”内心痛苦挣扎的几场哭戏给很多人的内心带来了触动，同时也激发了另一群人更甚的苛责。隔空的七嘴八舌再度淹没剧集的相关评论区。
“其实现在反而觉得哭戏比别的戏好演些。”Angelababy如是说。本以为她会对“面对镜头从易到难地哭”这件事给出拔高的阐释，可她的回应却直白、实诚：“哭戏就是你心里感受到多少悲伤，把它表达出来就好。从前自己也能敏感地感受那些悲伤，但周围围着很多人，有时候还有天气因素等等……于是会紧张，情绪被打乱。现在做久了，可以更放松地去感受，并且排除干扰。”
这部国内女性向悬疑推理剧的女主角“钟美宝”与戏外的Angelababy之间，仿佛充满暗喻与互文。戏中，“美宝”代言着无懈可击的美，又似一种格格不入的存在被周遭不断解读、误读，仿佛自带着距离感与无从触及的内核，遗世独立地站在镜头失焦的地带。“但我觉得美宝始终是一个戏剧化的人物。”Angelababy用冷静理智的语气陈述着:“她在戏里像一道光，照亮黑暗的路。”
佛教有个词汇叫作“颜施”，可用来指一眼看到某人面庞便可当下获得的东西，难以言传。“美宝”之美，不禁让人细品与联想Angelababy带给这世间无数双眼的“颜施”。《狄仁杰神都龙王》中，“银睿姬”似敦煌飞天般掠过洛阳人头攒动闹市的瞬间；《鬼吹灯之寻龙诀》里，“丁思甜”在千年古墓中睁开双眸的刹那——无论是大导演徐克还是乌尔善，都曾让Angelababy之美不可方物，而那也是一种极近空灵、远隔万里甚至是决然的“不接地气”之美。
当这“美”的绝对拥有者在被问及“如何看待自己的美”时，却出乎意料恶作剧般地答道：“还能怎么看呢，用眼睛看呗。”而后又不止一次地说：“其实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瞬间，这个封面大片上的女子仿佛将自己缩小到尘世大幕的背后，以漫长停顿后的一句“反正这世上美的人也很多”收尾了关于“美”的一切追问。在外界百般纠结与争议着她的“颜”时，她自己早已游离在了“颜”外。
由Angelababy饰演的“美宝”以自身的死亡“闪回”出“女性主义”的种种面向与话题。作品将女性的集体伤口——从婚恋到职场社会，近乎毫无遮拦地展示陈列。其中女性之间对如“美宝”这样女子的同性排斥及中伤，更可谓咬牙切齿、触目惊心。而Angelababy则表示，自己对于如剧中“地产经纪”林梦宇妻子的那般嫉恨之情“可以理解”：“我们以上帝视角去看这个戏，但戏里的人物看不到所有的事。他们看不到钟美宝有多大的痛苦，背后有多残酷的故事。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表象。”
谈及女权，Angelababy坦言自己“不会去考虑，因为去想男权女权这件事本身就说明心中已经是有一定偏见。人生在世，老天爷分别给我们不同的性别、不同的身高、不同的体重……其实本质上，你看到这些不同，你觉得有区别就是有区别，而你若觉得没区别就是没区别。终究还是一个自己的主观意识。”Angelababy的语速自始至终和缓，这几句颇具禅意的话，就这样不着慌不着忙地出自她口。
外套、上衣、半裙 均为 Jil Sander by Lucie and Luke Meier
高级珍珠项链、高级珍珠耳坠 Tasaki
珍珠项链Mithri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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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
Angelababy颇懂得自嘲。“既然做不到像钞票那样人见人爱，”她搞怪地一笑，“那不如就做自己。”舆论的蜜糖与口水一直伴随着她在幕前的种种形象——从春秋战国的“女诸葛”、计算机系系花，到商战中的投资分析师，再到“跑男”综艺中那淡定说着“乖啊乖啊”徒手摸暗箱中鳝鱼的“女汉子”……海量的关注与拥趸以及随之而来的争议与非难席卷而过，却似乎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留痕、掰扯或较劲。
Angelababy在《摩天大楼》中有多处台词颇具一语双关意味。比如在被断定“长得漂亮的人，生活一定比别人轻松很多”时，她在戏中回应是：“哪有人的生活是轻松的啊。”而当她在戏中娓娓道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或许我也在经历一些你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也在努力克服”时，仿佛让人隔屏触及到一个作为“有故事的人”的Angelababy。
“别人给我贴的标签，其实一直没贴到过我心里。”Angelababy一语道出内心。而她将自己的“四两拨千斤”归功于“心境转得比较快”和幼时父母的教育：“父母给我的教育很自由，给我的空间也很大。”她显然在认真思考，不无诚恳地总结：“对于我来说，别人给我贴标签，只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
那么，简单而直接的问题来了——为何不去多做展示、表达甚至解释呢？然而，她的反应很有些出乎意料；“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让人们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顿了一下，她又说：“我想要做好一个演员，还是尽量把自己所有的标签都弱化一些。不管我内心当下想什么、想传递给受众什么，大家都会觉得你是在立人设。所以也不用去表达这么多。”
在戏外与幕间，她就像一个没任何意愿往自己身上加戏的人，将一切戏剧化的拧巴与急迫都归为零。在一切可为自我筹谋的表达与话术上，她显得毫无急切甚或没有兴趣。当外界一贯用颇为窄小逼仄的滤镜端详她的时候，她似乎早以“退一步”的姿态独立于自己的宽阔里，而那里，自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空间与安宁。
她言谈中的淡然贯穿始终，却只有在谈及“演员”二字时，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字眼间的慎重和在乎，甚至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论关注热度及话题量，Angelababy可谓早已稳坐“超级偶像”的交椅。然而在“演员”身份下，她则一直如一名备受审视与苛责的学生妹，在进阶的路上步履维艰。在屏幕矩阵化、欣赏碎片化的今天，在“idol”与“actress”“流量”及“演技”之间抠出交集已不再必然；而盛名之下，如何才叫“实至名归”，也给流量两端的艺人及粉丝都提出了新问题。
“人家都说idol是不能谈恋爱的。哈，我孩子都有了！”Angelababy不无戏谑地问：“我还算idol吗？”而对于“偶像”与“演员”的双重身份，她则坦然相告，自己从未纠结在这两个身份中。“对于我来说，就是过生活。”Angelababy强调，自己是因为想要去塑造一些好的人物形象，才会对自身有更高的要求。“这背后的‘原力’正是因为我自己也很喜欢去追一些优秀的影视作品。”
而问及她眼下“追”的剧，以及未来想要体验的“剧中人”，她的答案中反复出现“逻辑性”“烧脑”“风格明确”等字眼。在Angelababy近期的“追剧单”上，也囊括了如《恶之花》《他人即地狱》等颇具惊悚元素的“重口味”。细品一番，她所透露的几部“心头好”几乎都暗藏巨大戏剧张力与深邃人性议题。眼前那纤瘦小巧的身躯里，似乎住着某种锋利而强大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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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一直难下去”
“那时候，感觉责任大于开心。”这是身为“家姐”的Angelababy对于童年经历的印象。“姐”这个字眼，在当下语境中是个自带“拼抗力”的词。纵观Angelababy的同辈人，可谓是“独生子女”的绝对主流及主场。而她则坦言：“很多东西都要和弟弟分享，包括爸妈的爱和他们的时间，还要接送弟弟上下学。”
在《摩天大楼》中，她饰演的也是一位照料与守护弟弟的“姐”，正是亲情的重石与羁绊成为这个人物的核心动机与归处。Angelababy说自己在戏中的确有“移情”的部分，来自与弟弟自幼“互相照顾的那些经历”。
“现在想想，小时候一起成长的经历很宝贵。弟弟性格特别乖。其实我更像男孩，他更像女孩。”当被问及小时候姐弟俩的居住条件时，她提到“一个大房间”，并提起了外婆——“和外婆与弟弟一起住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和声音都变得茫远，想来一定是在心中还原出了那间记忆深处的屋子。她标志性的嘴角弧度，以及听问题时似笑非笑的沉默表情，又常像个俊美少年。这一切都让人极易忽视她是一个三岁半孩子的母亲的事实。
不消说明星，即便是同龄的“素人”女孩中也有大把人放弃“为人母”，而女人生命的完整性也早已不靠“生子”来诠释。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众形象一向与“美少女”紧密挂钩的Angelababy却早早选择将“妈妈”这顶帽子往头上扣。“妈妈”二字是否以及缘何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如此笃定的选择？
这个“重磅”问题憋到最后，被最为隆重地抛出，可对方却是极简的一句话——“我喜欢小朋友。”话音落下，再无多余横生的枝丫。她那双有名的大眼睛一下子晶亮，让人无法拒绝。而坦言“从小”就喜欢孩子的她，更是在闲聊中极快地向我推算着“你女儿六岁啦”。我问她最喜欢和儿子一起做什么，她的回答却显露出绝对以孩子为轴心：“就是陪在他身边，然后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我喜欢带他出去玩，带他游泳，还有玩奥特曼游戏。”最后这点尤其勾起听者兴趣，追问母子俩的“角色扮演情况”。Angelababy老实地回答：“都是他演奥特曼，我演怪兽。”
“有调过来的时候吗？”
“没有。”回复十分决然且明了。
提起孩子，Angelababy的话明显密起来，而且毫无一般妈妈常见的内疚及遗憾。“没有什么想做却没做的，我都是想到了就带他一起去。他常常语出惊人。他比较会哄我。”三岁半的“小海绵”显然已成就了一位幸福的妈妈。
世间从不存在完美的母亲。每位妈妈，无论身处万众瞩目的明星光晕中还是平凡琐碎的小日子里，都有着她在不断进化的成长与依然焦灼的不安。对于Angelababy而言，这一切似乎落在“责任”二字。“有了孩子之后，我更明确了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前没孩子的时候，人似乎是彻底自由的，不需要对什么负有太大责任，有吃有住、能赡养父母，感觉责任便完成了。然而有了孩子，我需要好好做好我自己，感觉孩子的未来是我最大的责任。”Angelababy也有着清晰的教育理念。“陪伴孩子当然是一个很好的教导孩子的方式。但是做母亲的不断提升自己，将来有机会能做到孩子的榜样，我觉得也是一个很好的教导孩子的方式。”
临别时Angelababy还是“没忍住”，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我，分享了她与宝贝的母子逗趣时刻。在她的讲述中，孩子童言无忌，而她“无从反驳”。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里，她脸上有着和所有年轻妈妈一样的光彩、骄傲和享受。那才是属于她自己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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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拍一刻，Angelababy在簇拥下从化妆间走出，再度如同一个无懈可击的梦。方才随意随性聊天的那个淡如水的姑娘站在镜头前，瞬间如跨入另一个维度，立刻娴熟地驾驭切换百种pose，万种风情。关于对所有人而言都十分艰难的2020年，这个一向被昵称为“baby”的女孩在半小时前曾一字一顿地说：“再难的时候，你不要想着自己有多难，你要想到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圆。当你觉得特难的时候，可能只是在圆的底部。但是底部再往前呢？你又会慢慢上去。它只是一个调整期，不会一直难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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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卫甜
摄影/陈漫
造型/Renty Wu
文/君婷
化妆/春楠NAN BEAUTY
发型/刘雪亮（MQ·lorealpro）
美甲/粒子
视频制作/Studio6
统筹/雪丹
制片/vivi爽
宣传/筱谕
时装统筹/隽一Sean
时装助理/霖霖、蒿蒿、Mina
助理/匡安安、董语
置景美术/Feifei_Li (SHOWCASE)
品牌鸣谢/D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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