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是一个书法群星璀璨的时代,而且唐代的书法家,几乎都是巨星。我们按照他们主要最擅长的书体,将他们大体划分成“草圣”张旭、怀素;“楷书四大家”:欧阳询、柳公权、颜真卿。这些称号让我们几乎忘了,其实他们在别的书体领域也是成就斐然的。
比如“楷圣”欧阳询,他没有楷书纸本真迹传世,有一件行书真迹,明明位列“中华十大传世名帖”第三,但在欧书中偏偏就是存在感不强。这件作品就是他的行书《仲尼梦奠帖》。
围绕着这件作品有两件“怪事”:它后方没有题款,但是一直被学界坚定地认为,这就是欧阳询的纸本真迹,板上钉钉;乾隆皇帝还曾在《仲尼梦奠帖》前题跋:真迹无疑。
第二件怪事:它明明是一件行书作品,中间还间杂着一两个草字,却被誉为是“中华第一楷书”。
这件作品被认定是欧阳询真迹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件作品的用笔和苍劲沉着的艺术风格所达到的艺术高度,非欧阳询不可为;
此外,这件作品还应该是欧阳询晚年所作,自成书以来,经由哪些人收藏,史册一一都有记录,做不得假。
善用秃笔作字,是唐人作字的一个典型特征,唐代大诗人杜牧的《张好好诗》也是如此。这种作字方式,对书写者的指劲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欧阳询一贯以“不择纸笔,皆能如意”著称,《仲尼梦奠帖》也是力证。此作采用秃笔疾书,但是无一笔不妥,无一笔凝滞,通篇气韵流畅清劲绝尘。
关于这第二件怪事,说起来就更有趣了。
蔡襄在自己的《论书》中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古之擅书者,必先楷法,渐而至于行草,亦不离楷正乎”。
欧阳询的《仲尼梦奠帖》就是对这句话再好不过的诠释了。它不是简单地将楷书与行草混杂,而是以楷法作行书的“错位创作”,这种创作方式此后也有许多后来者,但皆不及欧阳询绝妙。
从书体的角度来看,《仲尼梦奠帖》是行书无疑,但是它的书写非常理性,从笔法到文字结体,再到章法布局,都呈现出法度严谨、极度充满理性的状态。
在一千多年流传的过程当中,《仲尼梦奠帖》收获的好评数不胜数,在众多赞美声中,当数元代书法家郭畀的尤为精准。
他是这样评价的:“此本劲显刻厉,森森然如武库之戈戟,向背转折,浑得‘二王’气息,世之欧行第一书也。”
《仲尼梦奠帖》在欧阳询传世行书中是最好的一件,在整个书法行书宝库中,它的地位也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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