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裁意外怀孕要打掉孩子(离婚后发现怀孕)(1)

本故事已由作者:猪蹄小黄花,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南湖高中即将要举行百年校庆,高三班主任王震让我务必回校,给校庆宣传视频写脚本。

这天趁着周六,学校放假,我领着苏正品去故地重游,小家伙很好奇,东张西望,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月宝,照片上的人是谁呀?难道是我亲生爸爸?”

“他长得没有苏爸爸和言爸爸帅啊。”

“诶?月宝我找到你了,你在这!”

这是光荣榜,上榜的都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赢过奖的学生。

当年,我转学过来,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无意中看到那人的照片上榜,便暗下决心也要在这榜上占个位置。后来,凭借多次全国性作文比赛大奖成功上榜。

我一抹眼角,微微弯腰指着远处一栋楼说:“你看,那是爸爸上课的地方。”

他仰着头问:“你呢?也在那吗?”

我摇摇头:“那是韶华楼,妈妈的教室在芳菲楼。”

他眼珠子一转,满眼八卦,“那时候,你们在谈恋爱对吗?”

我咬咬牙说:“那时,你爸在跟别的小姑娘谈恋爱。我坚决,不……不要他了。”

他说:“月宝,你的坚决只有三秒对吗?”

汗颜哪,不愧是某人的儿子,小小年纪练就一针见血的本领。

我蹲下说:“这不是重点……妈妈想说的是,世事难料,随缘就好。”

身为母亲,我自然希望苏正品一生能“心有所愿,愿有所成”,但世事无常,福祸旦夕,盼他失意时,依旧淡然。

大概我矫揉造作的情绪感染到了小家伙,他突然把小胖手搭在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问:“你想他吗?”

我:“……”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想或者不想都不是一个好答案。

“我们去吃炸鸡,好不好?”挑了个最具诱惑力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一听果然开心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拽着我的手边往外走边说:“舅舅跟我说,学校门口那家最好吃了。快点,不然要排队的。”

他什么都像某人,唯有爱吃垃圾食品的性子随了我。上学时,开学第一餐,我必得吃炸鸡,毕竟吃鸡大吉呀。

要了只原味炸鸡和两杯橙汁,苏正品吃得满嘴油,衣服挂了点点番茄酱,一脸满足。

我倒是觉得味道不如从前,不知是味道变了,还是心境变了。

“凉月?”突然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抬头一看,苏宴和卢颜并肩而立,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端庄温婉,这神仙眷侣的画面美得让人心碎。

作为一个编剧,我写过无数骗取小姑娘眼泪的狗血片段,久别重逢,紧紧抱住彼此,互诉衷肠,催人泪下。

此刻轮到自己上场演,只觉得头重脚轻,呼吸混乱,拿着可乐的手不停颤抖,生理上的强烈反应,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苏宴回来了!

但对他而言,我不是什么令人魂牵梦萦的女主,只是一块阻碍他迈向幸福生活的绊脚石,一个棒打鸳鸯的女配。

我说:“师兄,师姐好巧呀,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碰见你们?真的好有缘。”

有缘,但愿不是又一段孽缘。

卢颜笑了笑,说:“是呀,校长刚刚才说起你,没想到这会就遇见了。听说,你刚获得最佳编剧奖,厉害啊。这儿子也有了,样子还更漂亮了。”

说实在的,虽是情敌,但我对卢颜真的讨厌不起来,她长得漂亮,学习厉害,举手投足间高贵优雅,是公认的校花女神。

豪门贵公子和平民校花女神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全校同学,但却不能感动苏家。

苏家不需要什么校花女神,只想要个能为苏家宏图大业添砖加瓦的千金小姐。

卢颜是个骄傲的人,最终选择了离开,远赴法国深造。苏宴绝望之下,破罐子破摔,答应娶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千金。

苏宴走了过来,看了眼苏正品问:“你哪里来的孩子?”口气严肃得像教导主任。

我笑嘻嘻道:“地里捡的。”

他又问:“哪块地,我也去捡。”

我:“……”

2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是顾沉杉,我按了接通键。

“在哪?”

“学校后门。”

“见到他了?”

“嗯!”

“那你是跟前夫叙旧,还是回家?”

“回家回家。”

“五分钟后,正门见。”

我笑了笑说:“师兄师姐,我们先走了,家里人在催。苏正品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他姓苏?”苏宴探究似的语气,让我的心一虚,忙点头道:“是啊,好巧,他爹叫苏铮燃。”

卢颜笑着点头说,“去吧”,苏宴一言不发,双眸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我也没时间琢磨,狠心忽略苏正品恋恋不舍的眼神,抱起他就走,毕竟顾沉杉那怪脾气,你若是晚到一会,他能念叨死你。

上了车,顾沉杉看了苏正品一眼,见他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宝贝,炸鸡好吃吗?”

苏正品笑得像个小太阳说:“要是能打包回家就更好吃了。舅舅,我爱你哟。”

顾沉杉笑了笑说:“舅舅没有炸鸡可口,你可别爱我。”

回到顾家,苏正品去找姥爷,顾沉杉让我跟他去书房。

“怎么这么巧?都碰面了,你还是打算一直不告诉他?”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随缘吧!”

世上的巧合特别多,有时候都分不清,是命运的眷顾,还是恶作剧。

我想起了我阿娘,没想到我们母女俩有着同款爱情命运。

从我有记忆起,我阿娘就会常常跟我提起父亲,她总是笑眯眯地说,他长得很好看,写得一手好字,还教她画画。

每当我问,那他在哪里呢?阿娘就沉默了,满眼哀伤。

长大后,我将那些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得出来一个琼瑶剧般的故事。

简而言之,我爹是意外被分派到我们家乡,跟我娘相恋。后来他要回城,让我娘等他,等他安置好了就派人来接她。

这一等就是17年,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爹走后,我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把我生下来。好在她是家中幺妹,上面三个哥哥都非常疼爱她,一直各种帮衬照顾我们母女俩。

二舅因为没有女儿,更是格外疼爱我,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对于那个活在我阿娘心里和口中的父亲,一直没什么兴趣,只想着快点长大赚钱,让我阿娘享福。

然而,17岁的冬天,一个从北方来的少年在不经意间改写了我的命运,彼时,我真的讨厌极了他的多嘴。

那日,我跟阿娘到二舅家蹭饭,突然一位少年扶着一位老先生来访。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苏宴和他爷爷苏政,他们是来跟我二舅商谈药材采购生意。

村里人家,没那么多规矩,他们谈正事,我则坐到一侧看电视,赶上《情深深雨蒙蒙》重播,我看着陆依萍怼陆振华,内心激动澎湃,恨不得装进电视里,来个女子双怼。

过了一会,突然感觉有道视线在我身上打转,侧身一看,苏宴正打量着我。

哼!没皮没脸的花花公子!

我转过身,继续看电视,在脑海里辣手摧花。

“你身上的玉佩是顾家的?”苏宴突然走过来问。

苏老见他如此,轻咳了一声道:“苏宴,你做甚?没礼貌!快跟人妹妹道歉。”

苏宴后退一步,微微欠身说:“抱歉抱歉,你这脖子上的玉佩,我在一位顾伯伯身上也见过,所以有些好奇。”

正巧我阿娘从厨房里出来,听他这么一说,猛地拉住他,一脸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认识他?你真的见过这个玉佩?”

二舅开口道:“浅曦,你松手,别吓到小苏先生。”

苏宴已然是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顾家伯伯也有戴一个。”

“他叫顾什么?”

“顾…顾…顾连胜。”

我娘眼眶一红,松了手,看着苏老说:“苏先生,您回海津的时候,能不能帮忙把小女带去见见他?”

“这…”苏老一脸迟疑,风雨多年,他也大概猜出其中的故事,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见苏老迟疑,阿娘又看着苏宴说:“小苏先生,你带她去好吗?只是见见,我们没别的意思。”

二舅怜惜地看了我阿娘一眼,开口:“拜托苏老先生了。我在海津也有朋友,到时见完我让朋友去接外甥女,不给您添麻烦。这一季您订的药材,我收个半价。”

商人嘛,只要有利可图,那就有得商量了,苏老答应,但明确表态,我见了顾连胜,不能提苏家,免得影响两家的关系。

没有人问我愿不愿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见一个除了名字,其他对我来说都很陌生的人。

但,无论我愿不愿意,我终究在阿娘的眼神下妥协,坐上了苏宴家的豪车,一起去往海津。

原本打算偷偷见一面say hi,然后说good bye。

哪知,后来又生出许多意外。

3

晚上,苏正品听完睡前故事,仍旧不肯睡,抱着我的胳膊,扭扭捏捏。

我伸手将他抱到腿上说:“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他眼睛一瞪,仰头看着我,“炸鸡店那个叔叔,是我爸爸吗?”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酸,觉得自己疏忽了,是该好好跟他谈谈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叫苏宴。我们结婚两年,后来分开了。”

“月宝,我不喜欢他,他有点凶。”

“而且,苏爸爸说了,等我长大了要赚很多钱给爸爸妈妈花。我已经有两个爸爸了,再来一个,唉,我长大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哭笑不得,这孩子抓重点的姿势显然是遗传了我。

三天后,百年校庆的视频正式开拍,先是拍了一些风景,然后拍一些校友。

“奥!我知道你,你是照片上的女孩,是美丽的中国月亮。”校友柳俊枫的美国老婆,突然对我说了一通我不理解的中文,一脸激动。

作为礼仪之邦,我礼貌微笑,拼命点头说:“yeah!yeah!yeah!”

柳俊枫拍完走过来搂住太太,笑着说:“苏总,现在就到了,看来是推掉了下午的会议啊。”

柳太太见苏宴来了,更加激动了,指着我说了一通英文。

我刚要让学霸给翻译下,对方就搂着夫人翩然离开,到亭子里腻歪了。

“他太太说了什么,我没做啥丢咱中国人脸的事吧?”我问。

苏宴头一扭,说:“没什么。我们去教室拍吧。”

夕阳余晖落在在他的脸上,光影交叉间,我似乎看到他脸上飘过两朵红云。

拍摄结束,他走过来说:“一起吃顿饭吧,听说……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我们去了烟雨楼,这家店环境清幽,而且做的是南方菜,十分合我胃口,我不怎么会做饭,婚后这里几乎就是我们的食堂。

老板还记得我们,笑眯眯地问:“苏先生,苏太太,怎么这么久没来?”

“杨老板,我不是苏太太。”我脱口而出。

苏宴头一歪问:“你不是苏太太?”

我刚想说“当然不是”,又猛然记起我的人设是二婚嫁了苏铮燃,忙解释道:“老板说的苏,是海津苏家的苏嘛。”

按照老规矩,四菜一汤,荤素各占一半,另外苏宴多要了一瓶梅子酒。

上了菜,我埋头猛吃,舌尖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一些熟悉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我舀了碗汤给他,“别光喝酒,喝点这个暖暖。”

苏宴一笑,放下酒杯,“嗯…顾伯父好吗?”

“好呀,还是老样子。”

“听说,你最近又在写一个新剧本?”

我眉毛一挑:“苏大总裁,有兴趣投资?”

一来一往,两个人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气氛和谐。

我是全靠演技撑场面,眼前这个人我暗恋7年,结婚两年,时至今日,我依然爱着他,如何能当他只是一个朋友。

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所以那些深情也只能深埋心底。

苏宴:“考虑考虑…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呀。这回因为工作,所以他没一起来。你呢?你和师姐怎么样了?”

我刚说完,苏宴将碗一放,厉声道:“我和她没怎样!”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当年在法国,我和她真的只是偶遇,刚好同住在一个酒店。”

他一通火山喷发,瞬间将友好和谐的气氛烧出了个大窟窿,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我拿起包包说:“我没有不相信,我们离婚也跟那件事无关。”

我刚一转身,他就将我拽回去,双目赤红像两团红色火球,看得我脸颊发烫,“你醉了,我找个代驾送你回去。”

他脑袋一晃说:“我没醉。凉月,你恨我,怨我,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怨你,也没恨你。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而已。

两情相悦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个需要运气。

如果我比卢颜先一步认识他,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骗人,你这个小骗子。你撒谎!你肯定是生气了,你肯定是认定我跟她有什么,不然你当初怎么会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坚决要离婚。可是,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他眼里似乎全是委屈,我一颗心酸疼得厉害。当初,正是因为爱才选择不见啊。

我找了代驾,将他弄上车,代驾问:“小姐,去哪?”

我一下子愣了,拍了拍他的脸:“快说,你现在住哪?”

都说,酒醉还留三分醒,他抓住我的手说:“当然是住我们家,连江别墅。你怎么连家在哪都忘了…”

到了别墅,代驾帮我把他扶进屋,给他弄到床上,他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轻轻喊了两声“苏宴”他都没任何反应,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

其实,我真的没骗他,我一直都相信他。

六年前,他去法国出差,过了三天,网络上突然有人爆出苏盛集团继承人跟初恋女友,浪漫约会,旧情复燃的新闻,出入酒店的视频和照片铺天盖地。

他看到了报道,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他们什么都没有,他马上回国。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便拿了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给顾沉杉,让他转交给他,并代我办好一切离婚手续。

顾沉杉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让我相信他,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我摇了摇头说:“你看到网络上那张照片了吗?他看着卢颜,笑得自在而灿烂,是那样的快乐。可是,我们结婚两年,我感觉他很累很累。”

他娶我虽非出息自喜欢,但婚后也一直扮演着一个好丈夫。

节日,礼物,该有的仪式感和温柔体贴从来都没有落下。

只是那种心不在焉的关爱,让我感觉我们的婚姻仿佛像一座牢笼,困住了他,也困住了我。

当初嫁给他,我一心盼望着时间改变一切,也努力改变一切,但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我知道我失败了。

他演得太辛苦,而我也爱得太累了。

所以,我选择放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4

原本打算参加完校庆就回哈里,没想到临走当天,顾连胜突然在家晕了过去,我赶紧拿出电话叫救护车,又打了个电话给顾沉杉,顺便让他通知去欧洲看望顾敏杉的顾夫人。

“舅舅!姥爷他……呜呜呜……”苏正品看到赶到医院的顾沉杉终于哇地哭出来。

顾沉杉抱起他哄了一会,便让人把他送回去,转身看着我说:“没事了,我刚问过医生,年纪大了,加上最近比较劳累。”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公司有急事需要顾沉杉要去一趟,我让他先去处理,他安排了一个护工过来,便匆忙离开。

顾沉杉刚走没多久,苏宴就来了,他蹲在地上,仰着头,满脸胡渣,眼窝深陷,看起来似乎很累很累。

我:“你生病了?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要健康才好。”

他点了点头头问:“怕吗?别怕,没事的,这医院是全市最好的,一堆的专家。”

我摇摇头,“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晕倒,一回生,二回熟”,说着眼泪轰地涌了出来。

那年到了海津,苏宴偷偷约顾连胜到一个茶馆与我相见。

他问我:“紧张吗?”

我说:“不紧张,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怕他不认你?”

我摇摇头,学着花无缺摆了张酷脸:“我娘怕去见他,怕知道他忘了她,一生的痴等成了空。我呢?我怕知道他忘了她,忍不住,使出必杀技。杀尽天下负心汉。”

听完,我就看见苏宴一脸涨知识的怪模样。

然而,剧情的发展出乎意料,顾连胜刚听完我的介绍,再看到我的玉佩,喊了声“浅曦”就晕了过去。

病房门口,顾夫人一知道我的身份,尖叫着指我质问:“你这个孽种,你来干什么?你妈让你来干嘛?来分家产的吗?”

苏宴将我护在身后说:“顾伯母,您别误会了。她只是来见见,没别的意思。”

即便他这样说,顾夫人依然指着我骂个不停,实在没办法,苏宴带我到医院花园里坐着。

他张口想要安慰我,我抢先笑着跟他说:“没事的,她只是害怕而已。我只想帮我阿娘要一个答案,至于我自己,对于其他没什么期待。没有期待,便没有伤害。”

后来,顾连胜醒了,指名要见我,顾夫人虽然满心不愿意,但别无选择。

“你阿娘……她还好吗?”顾连胜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说:“她让我问您,是不是忘了她?”

顾连胜低头说:“没忘。”

“没忘?您为什么没去接她?”

这一次他沉默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将手里的玉佩握紧,说:“没忘记就好。她只怕你忘了而已。”

那些豪门世家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我也不想了解。如今完成了任务,只想早点回去。

后来,阿娘意外离世,临走前,她呢喃着:“连胜…连胜…”

我握住她手,鼻涕眼泪一起流,一遍一遍告诉她,“他没忘记你……他没忘记你……他没忘记你……阿娘,你要撑着,他在来接你的路上。”

然而,阿娘终究没有等到他。

顾连胜来到哈里时,她已经离世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苏宴和顾连胜的长子顾沉杉。

料理完阿娘的丧事,顾连胜跟舅舅们说,想带我回顾家。

舅舅们表示,一切都看我的意愿。

我并不想跟他们走,硬挤进去那个不属于我的顾家,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他们临走前一晚,我找了苏宴,感谢他在海津对我的照顾,当时走得急都没好好跟他告别。

苏宴:“凉月,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们走。我看过你写的东西,你在这方面有天赋,应该要去更广阔的天地,去实现你心中的梦想。不要辜负自己。”

那晚皎洁的月光洒了他一身,我感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泛着光,一颗心跳得厉害,全身细胞都在沸腾,除了我阿娘,我第一有种想抱住一个人的冲动。

所以,我决定去追逐光。

……

苏宴在医院陪我呆了一天,中途接了几个电话,我让他去忙,他说了句“没事”,我就再也没说什么。

我心里是舍不得他离开的,有他在,我感觉没那么慌。

5

第二天,顾连胜醒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但医生建议住院再观察几天,毕竟年纪大了。

顾夫人还没回来,于是,我每天带着苏正品去医院陪他。

苏宴每天都来医院,或是早上或是下午,有时坐了几分钟就走了,有时呆了半天。时间久了,苏正品跟他混熟了,也变得喜欢他了,一见他来就拉着他叭叭说个不停。

我倒不怎么跟他说话,他来我是高兴的,但又不敢太高兴。

多数时候,我都抱着笔记本在一旁码字,之前写的剧本突然收到通知要改,原因是台词太长,演员记不住。

呵,这脑容量小得过分了。

心里一肚子火,面上还是客气,毕竟自己写了半年,也希望能拍出来,“是是,字多了不够铿锵有力。”

哼,把他写哑巴了干脆。

这天苏宴带着苏正品去楼下买零食,顾连胜突然开口:“凉月,我觉得苏宴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我抬头,“哪不同了?”

“对你上心了,这些天,天天来。”

我笑了笑说:“他来看的是您,是对您上心,我也告诉他我嫁人了。我估计啊,他八成看上了顾沉杉那个妖孽。”

“你这孩子,阿沉知道了非跟你急。反正啊,我觉得正品长得是越来越像苏宴了,这父子俩的脾气秉性也像得很。”

“那苏正品这熊孩子可真不会长,我这么根正苗红,他居然不随我!”

“你就犟吧。苏宴是个好孩子,你们要是能一家团圆,我就是死也有脸去见你阿娘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苏宴领着苏正品回来,我心里一抖,紧张地看着他,见他没什么特殊反应,想着他大概没听见,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跟他说,我们有一个5岁孩子……

过了一会,苏宴起身说要走,顾连胜让我送他下楼。

“那天是你送我回去?”苏宴问,我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些高兴,“也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我摇了摇头说:“代驾换的。你忘了吗?我已经结婚了。”

他脸色瞬间又红又白,最后黑着脸,迈着大长腿就走了。

苏先生没有被劫色,感到很失望?

6

四天后,顾连胜出院,我领着苏正品回哈里。

苏宴坚持开车送我们到机场。

下了车,想着或许再也不见了,我俯身跟苏正品说:“去抱抱叔叔,跟他说再见。”

小家伙跑了过去,搂住苏宴的脖子说:“叔叔,我们要回去了。你有空常来哈里找我玩奥!”说罢还狠狠亲了苏宴的脸颊。

苏宴笑着点点头。

真是令人羡慕。

我也想那样,跑过去,狠狠地抱住他,告诉他,我想他,很想,很想。

可是,我害怕,害怕,我说了一通,换来他一脸为难。

该进去了,苏宴把我们送到登机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留下一句“后悔有期”就离开了。

看着他笔挺的背影,我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就当作留念吧。

经过4个小时的飞行,又坐了半个小时公车,我们终于回到哈里,只见苏铮燃一身黑衣站在村口。

苏正品见到他开心大叫:“苏爸爸,我好想你,言爸爸咋没来?他说,要给我带霸王龙。”

苏铮燃揉了揉他的蘑菇头说:“他在家里给你做好吃的,走吧咱先回家。”

一进门,言津就拿着个锅铲冲出来,指着我,“你还知道回来啊?走了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我看咱们也没什么感情,散伙算了。”

我厚着脸皮赔笑,“我哪敢跟你有什么感情,苏铮燃知道咯要掐死我。”

言津脸一红,骂骂咧咧地走回厨房,我给了苏正品一个眼神,让他进去哄一哄。

吃过饭,言津带苏正品去卧室里拆恐龙,我窝在沙发里,喝着玫瑰花茶,伸了个懒腰,感叹:“啊!回家真好。”

苏铮燃眉毛一挑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给我寄封离婚协议书,不回来了呢。”

“哪能啊!我跟言津没什么感情,跟你还是有点的。”

苏铮燃是妇产科医生,他得知我的情况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约了我,我们一拍即合,决定当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

我需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而他需要给父母一个交代。

“没告诉他,苏正品是他儿子?”

我摇摇头说:“没有。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自嘲笑笑,“怕他听到自己有个儿子,吓得当场昏过去。”

我终究活成了我阿娘的模样。

苏铮燃嗤之以鼻,“出息!你当初生孩子的勇气去哪了?”

我一摸脸说:“老了。人越老就越胆小。不说这个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河津处理剧本的事。混世小魔王就交给你们了。”

到了河津片场,导演一上来就各种叮嘱,让我别跟男主犟,他说怎么改就怎么改。

“就是你?谁给你的勇气把我写成个哑巴!”男主是韩语琛演的,一个刚出道的小鲜肉,演技没多少,脾气倒是大大的有。

我看了一旁的导演,他给了我一个“和气生财”的眼神,于是我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那韩先生,您这边希望我怎么改?”

韩语琛下巴一扬:“每句对白不要超过50个字。”

“好啊!我不干了,您另请高明吧!”我将本子一拍,转身走人,这是从什么垃圾场淘出来的玩意,真是臭死人了。

回酒店收拾好东西,我就直奔机场,刚下车,苏铮燃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我跟他们谈不拢,准备回去了。违约的事,你让言津帮我处理下。”

苏铮燃笑了笑,笑声有些幸灾乐祸,“还真是巧。你儿子今天被他亲爹带走了,你正好直接过去处理下。”

“什么?!”

我埋怨道:“你怎么就让他带走了,我去了估计要被唾液活埋。”

“嘿嘿,那就祝你好运。我也没办法,人家有DNA报告,白纸黑字。我这假爹,不堪一击。”苏铮燃口气里还流露出几分委屈。

7

我改签了机票,一路杀到连江别墅,走到门口,隐隐听见苏正品在讲述养老的烦恼。

“唉。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已经有两个爸爸了,以后我一个人赚钱,养不了那么多人。”

光听声音,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他的眉头皱得多高。

“那些都不是你爸,我才是你爸,你看这有报告,我们要相信科学。而且,你爸我这么有钱,根本不需要你来帮我养老。来,先吃个炸鸡翅。”苏宴不愧是商人,先是解决了对方的担忧,又动用美食进行诱惑。

“是!爸爸!”瞧,我这儿子可真是有出息。

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苏正品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说:“月宝,我又多了一个爸爸怎么办?”

我给他饱满的额头来了个一指弹,“你啊,你都吃人家东西了,还能怎么办,我只能把你给他了。”

“啊?你不要我了吗?”苏正品仰头问。

我捏了捏他的肉鼻子,“你都还没赚钱给我养老,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先去玩会好,我跟你爸爸说点事。”

徐徐凉风从耳畔吹过,我无数次幻想,他知道了我们有一个孩子时的反应,高兴,生气,愤怒,恐惧。

但从来幻想过眼前的场景,苏宴哭了,那泪水似有千斤重,一颗一颗掉落在我的心上,撞得我的心疼得厉害。

我大步迈过去,伸手要抱他,他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桌上的报告,“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凉月,你就这么任性妄为吗?让你逃婚你不听,结了婚你又闹着离婚,还瞒着我带球跑。要不是碰巧我听到,你爸的话,你准备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原来,那天他全听见了……

我猛地上前抱住他,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们离婚后才发现有宝宝了。但我们结婚两年,你一直都不太开心。看到你跟师姐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我突然就觉得,我该放你走了。”

“不见你,只是怕见了就舍不得你走。从17岁开始,我已经喜欢了许多许多年。”

七年暗恋,两年婚姻,五年分别,无论走到何种境况,我始终喜欢着他。

苏宴吸了吸鼻子说:“都过去了,真的。那天,我再次见到她,只是觉得释然而已,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也是那次遇见,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填满了,我给那个人买了新的婚戒,没想到,她却狠心抛弃了我。”

“我们明天就去复婚!”

离婚后发现怀孕,她生下孩子自己带,五年后总裁前夫找上门

我抬起头,眉毛一挑,“要不再处处?毕竟也分开了五多年,万一感觉变了呢?”

“变了?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婚礼的誓言写得那么动听,是哄我的?还是你觉得那个苏铮燃比我年轻……比我帅气……”苏宴大声抗议。

我感觉腰都快要断了,推着他求饶:“我开玩笑的,松手松手。”

看来这回真的是要寄一封离婚协议书回哈里了。

言津收到离婚协议书果然暴跳如雷,在电话里叫嚣着要拿锅铲来海津砍苏宴。

我把他的话告诉了苏宴,他拿出一份策划案,说:“不用他来,我主动去送人头。”

我一看是婚礼策划案,满脑子问好。

“我们不是已经举行过婚礼吗?”

苏宴笑了笑说:“去哈里再办一次吧。我想阿娘会高兴的。”

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想着我娘的样子,眼眶忍不住湿了,“是啊,她会很开心。”

哈里的冬天依旧明媚,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

大舅,二舅,三舅,苏铮燃,言津,顾连胜,顾沉杉…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都来了。

我穿着白色婚纱,一步一步走向苏宴,走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这一次我的新郎他笑着,笑得眉眼弯弯,满心欢喜地走进婚姻的牢笼。

幸福的标准是什么?

于我而言,和他在一起便是幸福?(原标题:《幸福的标准:嗨,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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