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11年冬的一天,宋国大夫华父督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发现对面多了一位绝色美女。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美女看了半天,直到她从身旁飘过,仍然扭过头去目送她离开。直到美女消失在视线范围外时,他才不由自主地感叹到:“太漂亮了!真是太动人了!”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1)

华父为宋国太宰,名字为督。他是宋戴公之孙,宋殇公叔叔,按现代姓名习惯应该叫子督。作为宋国公族,华父督在宋国的地位自然也不低。他所看上的美女,当然想尽办法都要弄到手。

然而子督一打听,才得知原来街上邂逅的美女就是宋国重臣孔父之妻——这可不能造次。孔父不但是宋国公族,还是宋穆公的托孤重臣,又是宋国大司马,掌管着宋国军事大权,位高而权重。他的老婆可不是平凡老百姓家女子,可以肆意强行掠夺的。但是,子督自从见过孔父之妻后,脑海里整天都是别人老婆的影子,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这样的日子久了,子督终于难以忍受单相思的煎熬,下决心要强抢孔父之妻。

该如何下手呢?


公元前710年,宋殇公子与夷在位已十年,却已对外发动十一场战争。由于堂兄弟子冯人在郑国,随时都可能回国夺取君位,宋殇公持续不断地对郑国发动战争,希望能压倒郑国,彻底扼杀子冯回国的希望。但是最近这两年,宋国与郑国虽然频繁对决,战事却屡屡失败,宋国损失惨遭,国人都对此怨声载道。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2)

眼见宋国上上下下都对朝政不满,子督就发现了美梦成真的机会。于是,他借着民怨,在国内大势煽风点火:“就是司马孔父唆使,才让宋国遭遇了这么多次的战争!”

孔父作为宋国“国防部长”,对外战事如此频繁,他确实是难辞其咎。但是,宋国与郑国长期对抗的主谋,却是宋殇公:正是他为了防止堂兄弟子冯回国抢夺君位,才引发了这么长时间的持续对外战争。所以,宋国屡战屡败的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宋殇公。

可不明真相的宋国百姓听到子督煽风点火之语后,却信以为真,把满腔怒火都撒到了孔父身上。公元前710年春,子督借着民怨,攻杀孔父,然后强抢孔父之妻,据为己有。按孔颖达引《世本》:“孔父嘉生木金父,木金父生祁父,其子奔鲁为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乞,叔梁乞生仲尼。”其中,叔梁乞就是“孔子他爹”。由于宋都商丘今属河南,所以孔老夫子也可以说是河南人。如日中天的儒家教主,其祖上也曾有这样的奇耻大辱,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宋殇公听到子督恶行时,大怒。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3)

子督听说宋殇公为此暴怒,担心他对自己不利,干脆就连同宋殇公也一块杀了!

随后,子督从郑国接回了宋穆公之子子冯,奉立为国君,即后来的宋庄公。

为防止诸侯追究弑君之罪,子督以重礼贿赂鲁国、齐国、陈国、郑国等等诸侯国。这四国国君笑纳了宋国的贿赂,然后受邀欣然到宋国稷地(河南旧归德府境)开会商讨。在稷地之会上,各方诸侯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会谈,并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达成了共识:各国尊重宋国人民自主选择国君的权利,承认宋庄公子冯的合法君位,不再追究子督的弑君之罪。


子督因色起意,发动一次巨大的政治阴谋,杀死孔子六世祖后夺其妻,又悍然杀死宋国国君,可以说是一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然而,子督所作所为真的是十恶不赦吗?

按《左传》中的记载,子督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色欲熏心。以个人私德来说,子督人品低劣,被古往今来的众多士人所鄙弃。但是从他杀死孔父、宋殇公之事的结果来看,却是让宋国结束了持续十年的战争局面,对宋国百姓及东周各诸侯国来说,都是件实实在在的大好事。《左传》对宋殇公的评价是:“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据此,《左传》记载这次宋国内乱,隐含着“恶花结出了善果”的结论。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4)

然而,《公羊传》和《谷梁传》在描述宋国这场动乱时,在前提上与《左传》就有着截然不同的论调。《公羊传》和《谷梁传》则认为子督的最初目的就是要杀宋殇公,但是害怕忠心耿耿的大司马孔父出面干涉;所以为达目的,子督就先把孔父杀了,然后才能杀了宋殇公。《公羊传·桓公二年》中,对孔父的评价非常高,认为他是“义形于色”,有他在子督就不敢杀害宋殇公。《公羊传》和《谷梁传》是从“君君臣臣”的大义出发,完全贬低子督、抬高孔父。

因此,以为人处世的大义而言,子督无疑是位品格低劣的“大恶人”;但是,这位“大恶人”杀孔父、杀国君的结果,客观上却使宋国摆脱了十年战乱,所以说这位“大恶人”又是终止宋国国难的大功臣。

无论子督是“大恶人”还是“大功臣”,历史仍然在按照固有的步伐在向前发展着。

这次宋国内乱之后,子督心安理得地继续在宋庄公手下做太宰。公元前691年,回国为君的宋庄公子冯都已驾鹤西去,子督仍然健健康康地活着。再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上几年,曾经的“大恶人”子督也将走向自己的归宿,可以善终了。

然而,此时一件完全与子督无关的事件,意外地让他走向了命运的归宿。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5)

公元前684年,齐桓公回国后,为报复鲁国扶持公子纠,两次派兵攻打鲁国:长勺之战与郎之战。郎之战时,齐桓公为增强己方实力,还特意联合宋国一起攻入鲁国。但是,鲁人见宋军军容不整,在乘丘(山东滋阳西北)先行偷袭,结果宋军大败。乘丘之役中,鲁庄公还俘虏了宋国猛将南宫长万。

公元前683年,宋、鲁和好,宋闵公对这位猛将极为痛惜,趁机请求鲁国人放回了南宫长万。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6)

宋闵公与南宫长万,两人私交极为密切。宋闵公是把南宫长万当作朋友看待,平日相处极为随便。见南宫长万被放回,宋闵公见面就开了个玩笑:“以前我是很看重你,可如今你作了鲁国囚犯,我可就不敬重你了!”这让满心欢喜回到宋国的南宫长万顿时一脸黑,心中怨恨不已。

公元前682年8月,宋闵公又招南宫长万进宫,一起博戏,旁边还有一堆宋闵公所宠爱的妇人在侧。两人正玩得兴起,南宫长万不知动了那根弦,突然间夸起鲁庄公来:“太完美了啊!鲁侯真贤德,鲁侯太好了!天下诸侯堪称国君的,也就只有鲁侯了!”

南宫长万是个粗人,当着国君面夸别国国君是天下第一,这让宋闵公脸往哪搁?更何况旁边还有国君的女人!

宋闵公听了,极度不爽。鲁侯居然天下第一?那我的位置该往哪摆?这不是在女人面前丢我的脸吗?一时控制不住,宋闵公当场就挖苦起南宫长万来:“你就是俘虏罢了!因为被人俘虏过才会这样,鲁侯哪能如此完美?”

孔子杀鸭子的故事(杀孔子祖夺其妻止国难)(7)

被说中心中痛处,南宫长万顿时大怒,上前抓住宋闵公,一下就扭断了他的脖子!走到宫殿门口,南宫长万又碰到了大夫仇牧,他挥起手臂,一拳就把人家脑袋给砸碎了!狂怒之下的南宫长万,成为无坚不摧的“大恶人”,现在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在南宫长万走到东宫西边时,宋国另一位“大恶人”子督碰到了他命中的大克星。子督看到南宫长万,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被力大无穷的南宫长万给杀死了!

冥冥中仿佛自有定数。

杀孔子祖先、又抢夺其妻的宋国第一“大恶人”子督,在平平安安地活了28年后,终于命丧另一位“大恶人”南宫长万手下,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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