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26年春,铁木真领军南下,开始了攻打西夏之旅。
铁木真
此次南征,即是灭夏之战。铁木真决定破西夏全境,据其国土而有之。故而兵分两路灭夏。
灭夏之军,一路由铁木真本人统领,自阿尔泰山余脉而下,攻西夏黑水城(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境内),取克夷门(内蒙古乌海市境内);另一路由其幼子拖雷统领,自西辽故地挥军东向,攻沙洲(今甘肃敦煌)、肃州(今甘肃酒泉)等地,预计两军会师于甘州(甘肃张掖),东向合围中兴府。
蒙军攻打西夏示意图
在蒙军的全力进攻之下,西夏军毫无招架之力。蒙古两路大军相继攻陷黑水城、沙洲、肃州。
在此过程中,儿子拖雷西破西夏西平军司,老爹铁木真北破西夏黑水镇燕军司、黑山威福军司,战争开打三个月,西夏,西、北之境陷落。
得知肃州城破,西夏的太上皇——夏神宗,在蒙军的兵锋下病死了。
又两个月后,铁木真、拖雷大军会师甘州,合力攻破西夏甘肃军司,继而合力再破西凉府(今甘肃武威)。此时,即位不到三年的夏献宗,又在铁木真这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之时,惊悸而死。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西夏国这对父子皇帝的接连病死,这让西夏的臣民终日惶恐不安。亡国的阴云,开始笼罩在西夏这片黄沙漫天的土地上。在这王朝危亡的时刻,西夏的臣民只能拥夏献宗之侄、夏神宗之孙李晛(xian)为帝,以暂时稳定民心。
西夏的皇帝虽然接连病故,但是战争仍将继续,这铁木真该攻的城一座都不会留,该走的路一步都不会少。
又三个月之后,铁木真以六十五岁高龄,亲率蒙军穿越茫茫大漠,破西夏白马强镇军司,继而又打到了黄河边上的灵州(今天的宁夏宁武)。
灵州,已是中兴府(宁夏银川)最后的屏障。
眼看着蒙军进逼灵州,西夏最后的大将嵬名令公在涛涛黄河旁边背水列阵,带领着西夏最后的兵力,与铁木真展开了决战。但这场西夏与蒙古之间最为激烈的一场战斗,最后还是以西夏军的败亡而告终。
当这最后一支有望抵抗蒙军的兵马丧尽之后,中兴府的门户灵州城也随之被攻破。蒙军随之奔着中兴府而去。
公元1227年春,蒙军最后一次包围西夏的都城中兴府。
值此亡国之际,此时的西夏国主,寄希望于金国来将自己搭救。
然而,此时的金国对于西夏是想救却救不了。
因为还没等金国出兵,此时的铁木真留下儿子拖雷围城中兴府,他本人再率大军南下黄河,破西夏卓啰和南军司,攻金国积石州(今青海贵德县),进而破金国积石军置、临洮(甘肃临洮)、河州(甘肃临夏)、西宁州(甘肃宁县)、德顺州(宁夏固原隆德县),以威慑关陇金军。
待夏至,铁木真于宁夏六盘山避暑.
昔日党项首领李元昊建国大夏之时,曾设左厢神勇军司(陕西榆林),右厢朝顺军司(北贺兰山山口),西平军司(甘肃安西)、西寿保泰军司(甘肃定西),黑水镇燕军司(内蒙古额济纳旗境内)、黑山威福军司(内蒙古乌拉特中旗西南狼山隘口),白马强镇军司(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甘肃军司(甘肃张掖)、卓啰和南军司(甘肃永登)、石州祥佑军司(陕西绥德)、宥州嘉宁军司(内蒙古鄂托克旗)、韦州静塞军司(宁夏中卫)等十二大军司,作为十二大军团,镇守西夏国境四方。
其中以西平军司防备回鹘;以黑水镇燕军司,黑山威福军司,白马强镇军司防备契丹、鞑靼、回鹘;以甘肃军司防备吐蕃、回鹘;以卓啰和南军司,石州祥佑军司防备吐蕃、大宋。然而,近两百年来,随着西夏周边局势的不断变化,国内的日渐疲敝,夏神宗时代的穷兵黩武。西夏各大军司再无当时李元昊立国之时的战力。最终,在蒙军的强大攻势下被尽数消灭。
在蒙军的强势兵锋下,西夏除中兴府之外的各大军团,已经被碾压得粉碎。看到这种情况,身在一旁的金国早已惶恐不安,更遑论出兵救援西夏。
公元1227年盛夏六月,西夏除都城中兴府外,已全境沦陷。中兴孤城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座城关可以用作外援。
然而祸不单行,在这个惶恐的六月,中兴府又在天灾的摧残下地动山摇。
一场地震下来,中兴府宫室倒塌大片,百姓死伤惨烈。势穷力屈的西夏在无可奈何之际,不得不在国主李晛的率领下走上议降之路。但就在此时,全力灭夏的铁木真,其生命却已到了弥留之际。上天似乎要给西夏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宁夏六盘山,铁木真那事先毫无征兆的恶疾,来临的太过突然,故而生命的灯芯燃烧的格外猛烈。两年的灭夏之战,已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精力。
盛夏的六月,天空没有任何帝星陨落,山河也没有为之变色,在上天没有任何预示的情况下,铁木真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病死于军旅,永没于黄泉,结束了他征战万里的一生。
最终,铁木真还是没能亲眼看见西夏的灭亡。
由于蒙军封锁消息,对于铁木真的离世,西夏并不知情。而按照既定的投降之期,西夏的投降之日已经到来。
公元1227年的七月傍晚,落日的余晖穿透笼罩在党项族人头顶的战争阴云,以柔和的光芒照耀着地震过后的西夏都城。
庄重的城楼,在经历地震的摧残之后,依旧如往日辉煌之时巍然屹立。尽管在这日薄西山的时刻,仍然不失其作为皇城的威严。依旧用那双古老的时光之眼,凝视着城外的蒙古军队。
少时,中兴府紧闭了半年之久的城门在这个历史的瞬间艰难地开启了一个缝隙,再后来就变成了完全敞开。
这时,映入蒙古人眼帘的是——西夏的国主李晛徙行于路,手捧西夏的百年国玺,带领着身后手无寸铁的文武大臣缓慢地走出城门。
这本该是一个静谧而庄重的时刻。但是这夏日的风沙,却任性地打破了这最后的宁静,让蒙古军中高悬的九脚白旄纛,在劲风的吹动下飘扬起来。
那是一面象征着蒙古人征服万里的旗帜,所到之处,必然血雨腥风。
从城门到蒙古前军的距离,本没有多长,但西夏人却走得很慢。他们此刻更希望,这条投降之路,永远没有尽头,那他们就不必去承受这如此屈辱的时刻。
只是,这注定不会成为现实。
很快西夏国主就来到了蒙古的中军,但他却并没有看到铁木真的身影。他不知道铁木真已经死了,并且永远不知道。
因为,这既是一场投降之旅,同时也是一场死亡之行!
带着彷徨,迷茫、屈辱的眼神,西夏国主向拖雷献上了西夏的国玺和地图,带领着文武大臣跪倒在蒙古人的脚下,等待着蒙古人的降罪。
历史虽然出现了蒙古人接受西夏投降的这一幕,但是接下来,蒙军却并没有打算按正常的历史剧情导演下去。在拖雷的命令之下,蒙军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向这些已经放弃抵抗,献城投降的西夏皇族,文武大臣,以及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残忍地屠杀。
傍晚的天空残阳如血,西夏的整个都城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哀嚎声,哭叫声不绝于耳。这其中有稚子的血泪,妇女的哭泣,老者的哀嚎。
黄河之畔,中兴府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被黑暗吞噬。那一夜,中兴府那冲天的火光,一度让那如明镜般高悬的月亮也黯然失色。
当太阳再次在河西走廊升起之时,中兴府这座古老的都城,已在天地万物的见证下,化为了一片焦土。存在了近二百年的西夏王朝和其创造的灿烂文明,已经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劫难之后,中兴府外的黄河缓慢而忧伤地向北方的黄土高原流去。在流淌的过程中,没有了往日得汹涌,也没有了昔日得奔腾。它仿佛在为西夏历史上的最后结局而叹息,也或许是为它哺育了一百九十年的王朝静静地默哀,更像是在为它养育了祖祖辈辈的子民祈祷。祈祷他们来世出生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简单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八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很难找到西夏在历史长河中留存下来的生活痕迹。只是在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两岸和那辽阔的河西走廊,留下了关于西夏的无尽传说。它就像当初消失的楼兰古国一样,成为神秘的存在。所以,我们也就只能在那些残缺的史料中去东拼西凑西夏王朝那支离破碎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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