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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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迈过30岁,好多事情都在飞快地变化着,徐佳莹现在再没想过开鸡排店,甚至连鸡排都不怎么吃了。老是在外,没什么机会写歌,也不会往衣柜上画了。年纪越大,越安分,越规矩。但不变的还是不安,不安就像创作的导火线,一次次爆炸,绚烂后沉淀出美好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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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感觉又来了。灯光绚烂华丽,音响大开大合,观众兴奋雀跃……但徐佳莹心里只有不安:我会不会丢脸?会不会唱一首就挂了?《我是歌手》第一场,她唱《失落沙洲》拿了第一,媒体一窝蜂上来,好像一下子火了。但到了第二周上台的时候,不安又准时上身折磨她。

小时候第一天去新学校,不安就已经在了。关于那时的记忆,只剩下铃声响了早早跑出教室,因为怕没人找她玩。或是要分组的时候,总是心有惴惴,害怕无人问津。

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2)

《我是歌手4》歌手合影,左起为张信哲、容祖儿、黄致列、李玟、王晰、徐佳莹与李克勤

最后怎么样早就不记得了,当时的焦躁不安却留到了现在,遇到什么事便从心底涌起,铺天盖地,一举一动都不自然。

徐佳莹甚至写了一首《不安小姐》,在MV中饰演胖胖女、失宠女和朋克女,分别指代对身材、爱情和创作的焦虑:“其实每个女生都是不安小姐,因为我们随时随地要面对各式各样的状况,一定会有不安的时候啊。”

不当护士还能当什么?

为了当护士,徐佳莹念了7年书。爸爸是军人,妈妈是老师,家庭气氛传统而保守。哥哥和弟弟的未来计划是考军校,她和姐姐则是念护理。铁饭碗是这个家庭首要考虑的因素。徐佳莹并不排斥父母的安排,只是在音乐上,她仍有向往。对于当护士,她心存疑虑,但却觉得这一定是对的,“我不当护士还能当什么呢?”

医院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刚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身边的前辈一天照顾8到10个病人,早上7点交班,病人的状况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徐佳莹现在提起,仍眉头紧锁。由于病人众多,刚开始很可能做了这个,忘了那个;这个顾到,那个没顾到。导尿、灌茶、打针、换药,给什么药,有什么副作用,通过什么途径给,几点给。学校教的条条框框,到了工作里根本不够用。每晚回家一通恶补,弄完也很晚了。

幸好徐佳莹虽性格大条,动作也粗手粗脚,但并没出什么医疗事故。当麻烦发生,需要大把时间补救,事情耽搁了未免懊恼,结果是每天上班都很不安,“至少会遇到一半以上没遇过的状况,复杂性太高了,每天都怀着‘不知道今天会遇到什么’的心情,怕自己因做错事不能回家。”

改变或许是从四大和弦开始的。手指触碰到琴弦的瞬间,身体里的某个开关就被打开了。

20出头的年纪,未来究竟走哪条路呢?医院的工作手忙脚乱,写歌是惟一的发泄方法。多余的时间都拿去创作,发到网上,慢慢地竟然有人分享,有人留言“期待你下一次的歌啊”。“比较之下才发现,创作的时候,我是这么的快乐。可在医院工作时候,我是这么的愁苦。”

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3)

首张创作专辑 《LaLa》

那时她写过一首关于生死的小品,旋律简单,吉他伴奏,表达的是“每个人迟早都要离开,可现在还为了什么事情在吵架、还计较爱或不爱,我们有100种说爱的方式,永远说不完”。关于要不要一辈子当护士的事情,也创作了相关的作品。当时的徐佳莹觉得,要以创作和唱歌为职业是不可能的,写歌只是一种与自我交流的方式,就像有人写日记,有人练跳舞。“我不是台北人,不高不漂亮,一点条件都没有,也不认识这一行的人,不可能的。”能够在网上发表歌曲获得听众,已经让她满足。

护士和创作双线进行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直到徐佳莹觉得自己必须要扔掉一边了。她先斩后奏,辞掉护士的工作,跟父母谈判:“我按照你们的意思读了7年,执照也拿到了,现在只想离开一次,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们看起来觉得不可能,或者你们觉得是傻事,就给我半年嘛。”最终徐佳莹争取到了半年做音乐的时间,动身去了台北,没多久,她参加了第三届《超级星光大道》。

我在素人里都特别素

面对镜头时才发现,在电视上唱歌和平时完全不是一回事,第一集节目录完回家,还“惊吓了好几天”。百人斩海选时她唱了《不公平》(台湾偶像剧《斗鱼》主题曲),灯数不够,差点淘汰,加分题赶紧拿出自创曲《残爱》(后收录在第二张专辑《极限》中),涉险过关。

节目播出当晚,她给父母打电话,父母傻眼了,从此变得比所有人都支持她。

当《身骑白马》亮相时,评委兴奋了,黄韵玲说:“一个写歌的人遇到一个这么会写的人,我有一点想哭。”张宇直呼,“已经可以拿去卖了。”这首歌让她拿到了25分满分,而这还是海选第一场。正是从这一场开始,她的出现充满了溢美之辞。

总决赛那天,徐佳莹祭出了完整版的《失落沙洲》,这也是之后她首张专辑中最爱的歌。年少时的任性,失去的人与感情,直到有一天悔悟,只剩落寞与空虚。24岁的她唱得毫不做作,小女生的心思展示得淋漓尽致。王伟忠说:“我闯荡江湖三十几年,没看过这样的女生。”拿下冠军后,黄韵玲期许:“我期待看到下一个陈绮贞。”

那时的徐佳莹,每次上台前都很不安,明明所有人都是素人,她却坚定地觉得自己“站在素人里都特别素”。

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4)

《理想人生》

与惊艳的原创作品相比,没有任何电视经验的徐佳莹说话直白又天真,第一场赛前感言,她说自己如果拿到300万台币冠军奖金,会给老爸买单车、给弟弟娶个越南新娘,自己开一家鸡排店,就叫超级星光大道之香鸡城,再做成家族企业。因为这个,不少观众叫她“鸡排公主”。唱完歌下台被问及感受,她一脸慌张说:“终于唱完了,我膀胱好胀啊。”

出道后的徐佳莹,拥有了4张个人专辑。但在内地,她并不如星光班师兄萧敬腾、林宥嘉、杨宗纬等为人所熟知,在参加《我是歌手》前,她纠结良久,其中一个原因是:“与别的歌手相比,我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知名度的认定标注也很简单——“走在街上有人能把我认出来就是出名了啊。”

我写不出来了

创作不是件容易的事,徐佳莹时常需要一些刺激。但刺激都不在当下,当下一切先是不安,不安之外就是浮云。事件过后,危机解决,情绪排除,沉淀下来才发现神经被刺激到,原来这件事情效应是这样。仔细思索,一首新歌就出来了。

人仰马翻的时候刺激会稍微明显些,照着镜子恨自己,怎么胖得人神共愤?唱首歌,声音状态怎么那么糟?生活的波澜起伏,与繁忙与否无关,直觉一定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停下来整理下吧。创作又有了素材。

所幸不是所有创作都如此痛苦。参加比赛时不知道出什么招了,趴桌上写歌。深处山洞,外界的光亮会是什么样?励志的《出口》就这么诞生了。晒棉被的时候随意哼出一句“寂寞的时候就把棉被拿出来”,立刻冲到房间录起来,《不安小姐》问世。

为了应对这种妙手偶得,徐佳莹曾经的房间里有一面白色衣柜,如果灵光乍现,想到什么她就会写上去,时间长了,衣柜写满了,她就在里面找灵感。她书桌旁边配了Keyboard和麦克风架,成为她录歌的角落。

徐佳莹从来不觉得写歌得心应手,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天分,但越是创作,越发现学无止尽,层次、风格、境界,要爬的山太高,“我会思考,在创作这件事上,对自己的要求到底在哪里?”到目前为止,“记录”仍是最重要的目的。人生发生了难忘的事情就一定要写。就像第一次出现嫉妒的感觉,从小听人讲,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哦,原来这就是嫉妒。一旦这种感觉出现,就会是很好的“写歌时间”,每一种情感都会有徐佳莹式的解读,“我以这样为原则的话,一定会变成很厉害的写手。”

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5)

《寻人启事》

到发第四张专辑《寻人启事》的时候,刘若英、陈珊妮……不少新的名字加入了创作阵营中,而在此前,徐佳莹的专辑里最多有一个葛大为而已。

“因为我写不出来了啊,”徐佳莹很直接,“写不出新意。身为一个歌手,我看自己写的东西,再怎么挑10首都是类似的东西,就很无聊。那不如放一半自己的创作进去就好了,和不同人合作比较有趣。”

不创作的时候,心会被没来由的空虚填满。胡思乱想,明明闲着却不自由。开解的方式也靠音乐,就像听到《莉莉安》,有一瞬间会让她觉得那片海岸就在她心里,其实她是自由的。

见徐佳莹之前,她正在排练新一期的歌《相爱后动物的感伤》,歌词有些惨,有些痛。在她的设定里,这首歌充满戏剧感,满溢着都会男女的感情观。唱的时候要有一点嘶吼,头发还得乱。唱了3遍,或许有些不满意,她又蹲在地上唱了遍《好久不见》。与惨烈的前者相比,带着成人抒情味道的《好久不见》和她嗓子贴得更紧些。

排练时她穿着长款的粉红色卫衣,下摆延伸到膝盖,到脚踝的长裙规矩地顺腿而下,远远看去,就像20出头的剪刀手文艺女青年。可一唱起歌来,即便只是彩排,也有种声场将舞台笼罩的感觉。她说:“只有在唱歌时我才会这样,没有唱歌的时候,在人群中都是隐身的。”

年纪迈过30岁,好多事情都在飞快地变化着,她现在再没想过开鸡排店,甚至连鸡排都不怎么吃了。老是在外,没什么机会写歌,也不会往衣柜上画了。年纪越大,越安分,越规矩。但不变的还是不安,不安就像创作的导火线,一次次爆炸,绚烂后沉淀出美好的旋律。

习惯了不安,那安定的感觉是怎样的呢?或许是小学上学第一天,陌生的同学跑到面前,问:“我可以叫你拉拉吗?你长得好像拉布拉多犬。”略带喜感的名字包裹着亲切,一直延续到现在,让人听了会情不自禁笑起来,原来安定也挺简单嘛。

本刊记者|张明萌 编辑|翁倩

实习记者|何信丽冼丽影发自长沙

电影中徐佳莹(不安小姐徐佳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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