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界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你一定懂,将这个道理用在生物界,可以理解为“一类物种一个位”。在一个生态系统中,凡存在者就有自己的“生态位”,即自己的生存空间。而两个具有同样生活习性的物种,不会在同一地方竞争同一生存空间,这就是所谓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比如说家鼠和田鼠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抢食的,同为肉食动物,狮子白天显威,老虎傍晚横行,狼深夜觅食。

如果两种具有亲缘关系或习性相同的生物生活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情况呢?20世纪30年代,俄罗斯生物学家高斯做过一个实验,他将一种叫双小核草履虫和一种叫大草履虫的生物,分别放在两个相同浓度的细菌培养基中,几天后,这两种生物的种群数量都呈S形曲线增长,然后,他又把它们放入同一环境中培养,并控制一定的食物。一段时间后,双小核草履虫仍自由地活着,而大草履虫却已消逝得无影无踪。经过观察,并未发现两种虫子互相攻击的现象,两种虫子也未分泌有害物质。只是双小核草履虫在与大草履虫竞争同一食物时增长比较快,大草履虫被赶出了培养基。这说明,如果有两个群体同时看好一个生态位,而其中一个又很强势,那么这个生态位一定属于强势群体。

接着,高斯又做了相反的一种试验,他把大草履虫与另一种袋状草履虫放在同一环境中进行培养,结果两者都能存活下来,并且达到一个稳定的平衡水平。这两种虫子虽然竞争同一食物,但袋状草履虫占用的是不被大草履虫所需要的那一部分食物。

这就是我们的大自然,每种生物都占据着自己的生存空间,各安其位,使得大自然错落有致,生态丰富多样。

新的研究表明,生物环境一旦趋于稳定,生态位的数目也可以认为是有限的,所以随着竞争者不断填满“生态位”,再也没有什么位置留给后来者了,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稳定的生态环境中,新物种的出现会减慢的原因。

日本发明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子布(1)

猜拳游戏进行中

但是如果三个或者更多种群看重这个位,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坑有多个萝卜竞争”的情况,这又将发生什么情况呢?

在亚马孙热带雨林,生活着一种斑点蜥蜴,这种蜥蜴的雄性分别有三种类型,它们的喉部分别呈现蓝色、橙色和黄色三种颜色。橙色蜥蜴有更多的睾丸激素,体重也更大,因此它们“挤掉”了蓝色蜥蜴的大部分地盘,并且抢到了更多的雌性;但是,蓝色蜥蜴有合作的优点,它们能联合起来对付黄色蜥蜴,以防它们偷偷溜进自己的区域霸占雌性;当然,黄色蜥蜴也有独门秘籍,它们擅长潜伏,能够偷偷上门去找别人的老婆,虽然在蓝色蜥蜴的联合防御下,它们的这种优势无从发挥,但是在个大粗心的橙色蜥蜴的地盘却占了“大便宜”——它们常常与橙色蜥蜴的老婆偷情成功。

这样的竞争看起来就像一个“石头、剪子、布”的猜拳游戏,猜拳游戏是典型的“无级别”竞争——无法确定谁好谁最坏。如果是三个中的两个进行“交锋”,胜者和败者便会很快显现:石头击败剪子,布击败石头,剪子击败布。但是当以上三个竞争者轮换出现,僵局就会出现,也很难说哪一方是绝对的赢家了。

在斑点蜥蜴的这场“夺妻”的繁殖策略大赛中,你能说得出谁是真正的王者吗?是橙色蜥蜴的“石头”、 蓝色蜥蜴的“剪子”、还是黄色蜥蜴的“布”呢?

这就是猜拳游戏的结果,没有真正的王者,三者之间互有制约,于是,我们看到了这三种共占一个“生态位”的不同种类的蜥蜴。

“猜拳游戏”与生态多样性

在一个生态系统,三种同类物种间的“猜拳游戏”我们已经看清楚了,那更复杂的生态系统,比如说更多个竞争者是如何运作的呢?——这才是自然界的普遍情况。

目前,还没有人能说得清大到几千的物种之间到底是怎样作用的,因为这个系统要比“三国鼎立”的局面复杂得太多太多,但是基于数学理论的生物模型却可以帮助我们窥见一二。不仅如此,通过生物模型我们仍可以清晰地看到生物多样性的形成过程。

“猜拳游戏”的生物模型一旦建成,我们便可以通过改变参数来获得不同数量物种的进化情况。科学家们利用高等数学、图论和动力系统等最前沿的知识构造了这个模型,模型可以根据输入物种数量和限制条件的改变来得出相关结果。例如向模型输入一组不同类型的树的数量,并输入它们竞争的资源,水、氮气、磷、阳光和水,然后运行模型就可以了。

科学家们通过模型演示发现,在一个资源有限的生态环境系统中,“猜拳游戏”的竞争模式远比在“你死我活”的竞争模式下的物种数量丰富,而且增长也十分迅速。虽然在竞争过程中一些物种会灭绝,但是总体上一直呈现多物种共存的平衡。这其中的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一个“生态位”靠强者生存、弱者消失的方式竞争,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那么最终只能存在一个物种;而“猜拳游戏”则能使更多类型相近的生物种类共处同一个“生态位”。

除此之外,这个模型还给出了一个很有趣的结果,即当限制条件均匀作用,存活下来物种总数一般都是奇数;而调整了模型参数使资源不均匀分布之后,这种奇异的奇数现象就不再有了。

能导致新物种诞生

科学家们发现,“猜拳游戏”并不是无休止进行下去的,而是有一定的周期性。好似一个进化钟,钟盘上有三个选项:石头、剪子和布,然后随着时间的变化,指针会偏向其中的某一项,出现一边倒的现象。这与我们生活中的“猜拳游戏”是一样的,猜拳过程中你胜我负,好不热闹,但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当一轮游戏结束,总有赢面多的一方。

如果“猜拳游戏”的某个角色发生变化变化,比如某种生物退出竞争,“石头、剪子和布”的游戏就玩不下去了,这时,新一轮的进化将向什么方向发展呢?

科学家对亚马孙流域的研究表明,一些地区的生物在“猜拳游戏”结束后处于调整阶段时,新的物种开始产生。因为“猜拳游戏”环境中一种生物形态消失后,原本稳定平衡的生态系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于是,在猜拳机制作用下,又有大量新的物种出现,生态系统将会重新组合,直至下一次平衡形成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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