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吏治大兴

隆庆二年,吏部给事中石星上疏:“陛下为鳌山之乐,极声色之娱。朝讲久废,章奏抑遏。一二内臣,威福自恣,肆无忌惮。天下将不可救。”明穆宗认为是在贬损自己,于是大怒,金銮殿上廷杖六十,罢黜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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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张居正荆州故居

张居正此时身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知晓后第二天便上疏明穆宗:“石星乃耳目之官,职司纠正,必平日养其刚正之气,宽其触冒之诛,而后遇事敢言,无所畏避,四方利弊得以上闻”、“今大臣皆持禄养交,莫肯尽言;谏官皆慑于天威,不敢申救。人臣缄默苟容,恐非国家之福。”张居正又何曾想到,此话竟一语成谶,到自己被抄家时,群臣诋毁,无人替自己说话。

同年五月,宫中太监借为皇帝建造宫苑,购买珍宝等名义,大肆敛财,御史詹仰庇建言反对,遭到嫉恨。不久,太监买通一官上疏弹劾詹仰庇,抓住奏疏中“再照人君之奢俭”属大不敬。因此触怒明穆宗,便命锦衣卫照实打一百棍。张居正得知立即上疏:“使谏臣丧言,箝口不言。倘国家有大利害,朝廷有大奸恶,谁敢复为皇上言乎。”晓以利弊,并建议言官若有触犯天威,可下方外地任职,令其反省,不必棍责。

正是张居正以一己之力保护言官,才使得言路广开,吏治大兴。

2、夺情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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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守孝

万历五年,张居正父亲去世,按照传统制度应该回家守孝三年。张居正为此三次上疏,请求给假回乡守制。“伏望圣慈,垂念乌鸟微情,曲赐允许”、“皇上诚欲用臣,何不生全之,以责他日之效乎”、“此愿不获,将负痛终身”,言辞恳切。而万历却一再不准,“朕冲年垂拱仰成,顷刻离卿不得,安能远待三年”、“连日不得面卿,朕心有所失”、“卿平日所言,朕无一不从,今日此事,却望卿从朕,毋得再有所陈”、“朕为天下留卿,岂不轸卿迫切之情,忍相违拒?但今日卿实不可离朕左右”。

万历以社稷苍生、先帝付托相留,作为臣子的张居正有的选吗?事后众臣以此事为由,猛烈抨击,诋毁张居正贪权不孝,欺世盗名,比作禽兽。明末的大臣们,你们脸都不要了?

万历知此事后,下旨再有众臣借纲常之说排挤诋毁张居正的,一律从严惩处。张居正却上疏恳请皇帝宽宥他们,“乃今议者不达皇上之意,又不白臣所以委屈顺命之忠。徒见三年之丧,古人所重,夺情之事,治世非宜”。担心万历“臣主之间猜惧互起,情悃隔阂,议论兹多,则安静和平之福必不克以终享,此臣所为深惜也”,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夫圣贤之学,有遁世不见,是而无闷者;人臣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况区区訾议非毁之间乎?苟有以成臣之志,而行臣之忠,虽被恶名,不难受也。”

给出建议,“今后凡有言者,谅其无知,勿与计较”。

大明大厦将倾,英雄砥柱。张居正通过一系列改革为大明续命六十载,赠左柱国当之无愧!试问生活中的你,换做是你在这个位置,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皇帝都对你毕恭毕敬。此时有人骂你不孝,禽兽,你可有这等胸怀去原谅?太岳公为社稷苍生计,为大明天下计耳。

3. 有仇必报

张居正自小聪明伶俐,和辽王发小,也是辽王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辽王从小总被训斥要向张居正学习,自此心里扭曲,极其嫉恨张居正。待长大后,又不敢找张居正算账。适逢张居正十六岁考中举人,于是借着庆贺恭喜张居正中举之名邀请他爷爷张镇到府上赴宴。宴席中,辽王让侍卫们频频敬酒,张镇又不好拒绝,被灌得酩酊大醉。事后,又让下人们抬着张镇绕城一周,让大家都知道张居正爷爷是个酒鬼,在此过程中张镇因酒精中毒而死。

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怎能不明不白死了?待张居正得势后,立即着手调查辽王贪污腐败之事,辽王朱宪当即被革除爵位,废为庶民。在生活中营营苟且的您,是否也曾为某事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然后委屈求全,意志消沉,边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鬼话?

4、知人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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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戚继光雕像

张居正知人善任,重用李成梁、戚继光、俞大遒等名将,北御蒙古,南平倭寇,为大明的内部改革创造了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

戚继光是明代杰出的军事家,但他出身平凡,若背后没有张居正、胡宗宪、谭纶几位大佬的鼎力支持,在明末那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下,大概率被党争弄死,明朝只会又多一位默默无闻之卒。正是张居正这个大腿为戚继光创造了稳定的环境和时间去整顿军备,不受文官掣肘。若没有张居正结果会怎样?明崇祯期间的袁崇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五年复辽?崇祯能耐心等你五年吗?能提供给你足够的军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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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袁崇焕纪念园

我看到有人说把戚继光和袁崇焕换个位置,能救得了大明吗?这可真为难我们戚帅了,因为要赢还得再加上极其赏识他的张居正这样的粗腿。没有张居正,财政、后勤、文官掣肘有谁能搞定?

戚继光作为抗倭十几年的名将,张居正逝世后不久便被调往广东,明升暗降,万历十三年又被弹劾罢免。晚年的戚继光一贫如洗,医药费都凑不齐,1588年在登州家中郁郁辞世。

事实证明,若没有张居正的暗暗保护,居中调停,再伟大的武将也会被埋没。轻则罢免,重则凌迟。没有了张居正的撑腰,名噪一时的戚家军不久即被明朝内部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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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书信中对戚继光的嘱咐

“戚帅才略,在今诸将中诚为稀有。”--答蓟抚刘北川

“近屡得渠禀帖,极为感奋,颇务收拾人心,渐图实事。仍望时时督导之。”-与蓟辽督抚

“戚正恰者,不知前已授官否?渠既能制吉能,即可用此人以行吾之策。”-答边镇巡抚。

“戚帅久不闻问,不知比来何如?辱翰示之极。谩尔具复,不悉欲言。”-答总督谭二华论任事筹边。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张居正实乃戚继光之伯乐,这才有了“帝国双璧”。至于关照戚继光之事,张居正在给蓟辽督抚的信中特意嘱咐到,“不少优假,无以得其死力。今西北诸将如赵、马辈,仆亦曲意厚抚之,凡皆以国家耳”。

5、抄家之祸

张居正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触犯了大批官僚地主阶级利益。通过改革将奴役中国农民几千年的徭役改制成可用银两来代替,缓解了封建社会对农民人身自由的压迫,农民可以流动,解放了生产力,极大繁荣了大明经济。

张居正在世时,无人敢动。万历十年,张居正逝世,谥号“文忠”,赠左柱国,风光无限。万历十二年,皇帝剥夺其一切荣誉称号。迅速查封其在荆州的老家,可怜张家老少妇孺饿死十七口,其中三名婴儿。长子张敬修不堪受辱,自缢身亡。次子张嗣修被发配边疆,三子张懋修充军烟瘴之地而死。

查抄张家银共十二万余两,银器五千二百余两。好多的银两,呵呵。万历曾感恩张居正于社稷之功,许诺照看好其子孙。你就这个“照看”法?

张居正作为两朝元老,两任帝师,威望极高,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他没有学曹操、王莽、司马懿,只是静静等着万历长大亲政还政。

附记:后世还有个和张居正类似的皇帝----雍正,大力改革,得罪士族,被黑出了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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