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晔《后汉书》的一大开创意义是为女人立传,在继承《史纪》《汉书》纪传体例的基础上,增加了《列女传》。
曾国藩在三十八岁写的《曹颍生侍御之继母七十寿序》中讲:
“ 往余读《后汉书•列女传》,窃怪范氏自夸体大思精,而不达于修史之义。盖司马氏创立纪传,以为天地之所以不敝者,独赖有伟人焉以经纬之。故备载圣君贤相、瑰智玮材。谓若而人者, 皆以伦次乾坤,法戒来叶。而范氏乃取数女子厕其间,于经世之旨何与焉?且其所载,如桓、孟之流,皆门内庸行,无绝特可惊之迹,抑又不足述。私蓄此疑久矣。既而思之,天下者,合亿万家以成天下者也。一家之中,男职外,女职内,其轻重略相等。而女子所处,往往有艰难迫隘。处之曲当,即日用饮食之恒,虽神圣当之,不能越乎其轨。然则妇女有可称述,固不能听其幽隐而不彰。则范氏立篇之意,诚亦不为无见也。”
大意是说,他早年读到《后汉书*列女传》时很不理解,认为司马迁开创的史书纪传体都是为圣君贤相、英雄伟人立传,为的是作为后人的榜样。范晔为什么要给这些女子立传呢?而且,其中的桓少君、孟光的事迹只不过是对丈夫很尊敬顺从而已,一点出奇之处也没有,为什么给她们立传呢?不过,他后来阅历增长,也就慢慢理解了,天下是亿万家庭所组成,一家之中,男女“其轻重略相等”,女人实际有很大的不容易,社会对于她们的人生表现有很大的制约。范晔特意立传表彰,是很有见识的。
《后汉书*列女传》中具体有哪些女子的事迹,可参看拙著《谷园讲通鉴:东汉兴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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